“皇后娘娘,长音不敢干政,事已如此,临阵换将定是不能够的,不瞒皇后娘娘,长音今日是有一事相求。”语落,苓长音作势要下跪,却被孟素清双手扶起,“长音,你有何事,直说便是,若是能帮的,本宫自也不会推辞。”
“皇后娘娘也知,战场九死一生的,父亲出征在即,长音左思右想,希望能在父亲出征前,与他见上一面,可惜身处后宫,多有不便,想请皇后您恩准,允许长音出宫一趟。”苓长音不是没有考虑过木兮说的话,可若是让人察觉,后宫与前朝有勾结,只怕又会给父亲添麻烦,不敢直接去求北越宏,找这后宫之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孟素清却是面露难色,思忖一番后,才道:“长音,非是本宫不愿帮你,本宫虽执凤印,但后宫之事尚不由得本宫一人做主,况且是你出宫这么大的事,若没有皇上的旨意,本宫是万万不敢答应的,”孟素清秀眉微皱,顿了顿,“要不这样,本宫帮你与太皇太后说道说道,若是太后同意了,皇上那边自不是问题,你看如何?”
“如此,多谢皇后娘娘了。”苓长音也想到了找太后这条路,只是她自己贸贸然前去求情,太后未必会答应,只得用这样迂回的方式。
“你先别忙着谢本宫,能不能成,本宫也无法保证,不过,大将军的威名,北越国上下皆知,长音你也不必忧心,且回宫好生休息,万一太后答应了,你若是以此憔悴的模样见大将军,岂非徒徒让他担忧?”孟素清又劝了长音几句,才让她跪安回宫。
而从头听到尾的式微,心中不解,“皇后,大将军与太皇太后和孟家之间的甚是微妙,您何苦趟这浑水,由着苓淑媛自己想法子便是了,以大将军在朝中的分量,只要苓淑媛想见,没有什么不能成的。”
“式微,我与她同是在这宫中的可怜人,又何必为难于她,况且,有种感觉很奇怪,之前我还不觉得,这一日日见的,才发觉,看着她的一双眼睛,我总觉得有些熟悉,想来也是有缘人,既然应下,也该忠人之事,去长乐宫吧。”
孟素清与苓长音只差一岁,又同是名门之后,入宫前尊贵无比,入宫后仰人鼻息,这些反差,让孟素清对苓长音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看到苓长音的无助,仿佛看到了那时候,不知所措的自己,帮她似乎也是在帮那时的自己。
长乐宫,孟太后在上,苓立坐于其下。
孟太后听孟素清一番说辞,眼中忧喜参半,心中便升起了一个主意,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虽然与苓立明争暗斗多年,但不得不承认,有的事,只有苓立有能力办到,孟家的那群人,不能指望。
“臣听闻,太皇太后身体抱恙,才多日未上朝,不知太后身体可好些了?”苓立放下手中茶盏,身体略前倾,问向孟太后。
孟太后看了看案上的药碗,“劳大将军挂心了,哀家这些日子,神清气爽不少,只是这一病,倒是想到了不少往事,想来,你我也算共历三朝了,彼此忌惮防备也已多年,可细论起来,北越能有如今的安定,大将军功不可没,先皇若是没有大将军的支持,哀家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太后言重了,臣既受成帝所托,自当效命于先帝,效命于北越江山,太后乃是女中豪杰,以太后的才干,即便没有臣,平内乱稳朝局,也不在话下。”看到两鬓多银发的太后,苓立才发现,一晃已几十年,他们都老了。
“可你我手段再好,终抵不过垂垂老矣,一生算计,哀家守的是成帝的江山,他的子孙,你为的又是什么?”孟太后幽深的眸子,定定望向苓立。
“于公,天下太平,四方来贺,不负成帝与先帝所托;于私,拜将封侯,光耀门楣,荫庇子孙!”苓立字字铿锵,若非有保家卫国的心,又何须四十五岁再出征?却也明白太后要问的是什么,丝毫不掩私心。
苓立如此坦白的话,却是让太后安心不少,有私心才有可控制之地,反是那些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才最需防患,“皇后与哀家言,苓淑媛想在大将军出征前,与你见上一面,这倒不难,只是哀家有一个条件,不知大将军可能应下?”
“臣洗耳恭听。”苓立明白,先前层层铺垫,不过是为了之后提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