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让我来看看号称人界第一高手天剑宗宗主，到底有多强。”血巫丝毫不惧，有心要领教见识通玄真人的实力。

砰！掌掌相碰，一道无形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余波卷起的旋风掀飞了附近双方正在搏杀的弟子。

通玄真人佁然不动，反观血巫却是倒飞而出，大口咳血。他那号称可以化尽生灵血肉的化血掌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被绝对的力道震散了。

“好厉害。”血巫这才体会到通玄真人的恐怖，自己全力一击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接下，半点上风都不能占到。震惊之余，血巫转身就走，临走时还不忘叫道：“不愧是天剑宗掌门，不过天剑宗毁灭是大势所趋，纵然你修为通天，也难改变大势。”

通玄真人脸色微冷，却也没有太过追击，而是出手斩杀正在搏杀的妖物。天剑宗无数弟子见掌门神威盖世，一时间气势大振，打的妖盟节节败退，在实力相差巨大的情况下，竟硬生生的打退了群妖。

清越白衣染血，却飘逸出尘，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下手一点也没有留情，她生平痛恨妖物，因而望舒所至之处千里冰封，曼妙的身姿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如同一道璀璨的流光扶摇天际，剑气自上而下笼罩群妖。

……

天剑阁，是天剑宗的最后一道防线。广场上尸横遍野，鲜血长流如涓涓小溪，没有幸存者，也没有哀嚎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余下的七峰弟子每个人都带着伤，血迹累累。御剑真人背着浩然真人快步走入了天剑阁，跟进去的还有其他几位峰主。浩然真人浑身是血，发须皆红，巍巍颤颤的被放到了床上。

御剑真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一粒白色的丹药让浩然真人服了下去，又道：“师兄，麻烦你了。”

通玄真人点头道：“师弟放心。”御剑真人先是把浩然真人扶起，通玄真人盘腿坐下，以自身浑厚的真气为他疗伤。众人见状，也不好太过打扰，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门，派人守护这里。

关上房门，御剑真人轻叹一声，背负双手，遥望染有几分血腥味的夜空，两行热泪不觉间从老脸滑落，啪嗒哒湿润了衣角。

清越走了过来，道：“师叔……”

见是清越，御剑真人脸色微变，道：“什么事，说吧。”

夜色下，清越脸色微红，并不显眼，道：“师叔，墨晨他……在哪里，从刚开始到现在就没见到过他。”

“……”御剑真人沉默良久，道：“死了。”

清越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所刺，剧痛无比，涩声道：“死了！怎么会……他怎么会死，他没有跟您在一起吗？”

御剑真人叹了口气，道：“没有，他和浩然师弟在一起，我发现他时候，浩然师弟重伤，墨晨也……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越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通红，晶莹的泪珠从明眸中滑落脸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明亮的双眼盯紧着御剑真人苍老的脸庞，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一点有转机的端倪。只是，让她失望了，御剑真人根本没有露出任何能给予她一丝希望的神色。有的，只有浓浓的悲伤。

御剑真人又道：“我也曾尝试着带他回来，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不走的话，或许我与浩然都回不来了，所以没有太过仔细查看，或许他……没死也说不定。”

“我去看看。”清越抱着最后一丝冀望，悲伤的明眸变得坚定无比，转身没入夜色。

御剑真人张了张嘴，想挽留，却终究没有开口。

“你让她去了？”紫竹真人缓步走来，淡淡的开口道。

御剑真人苦笑道：“即便没有刻意要求，你我也能看出清越是真心喜欢墨晨吧。就算阻止，她也还会去的，强行阻止又有什么用呢？”

紫竹真人道：“现在的天剑宗已经不比以往，清越一个人去很危险。我看还是我暗中跟着吧。”

御剑真人摇头道：“就让她一个人去吧。墨锋师兄当年为了苍生不惜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往南疆，几十年后，他的儿子居然会……唉，都是我们的错，没能保护好墨晨。”

嘎吱！一声，通玄真人疲惫的走出房门，满头大汗。

御剑真人和紫竹真人同时看去，道：“师兄，怎么样了？”

通玄真人擦了把额头的汗水，道：“还好，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要不是师弟你及时给浩然师弟服用了‘天香丸’，及时护住他的心脉，后果不堪设想。我不久前运气为他疗伤，将药效完全释放，并且滋润了他的经脉，只需要一段时间休养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御剑真人松了口气。

通玄真人又道：“对了师弟，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事，在屋里就听到你们的动静了。”

御剑真人道：“墨晨......死了。”

通玄真人沉默了许久，方道：“疗伤时，浩然师弟已经说了。墨晨是为了救他而亡，来龙去脉我都已经大概知晓了。墨晨……并非早夭之相，放心吧。”

“他还活着？”

“不一定，也许已经死了。”通玄真人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早在几年前我上过天庭，拜访过天庭的紫微星主，他曾言人界将有大难，无可避免，甚至会毁灭，三界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但在这场大劫中，将会有一人拜入天剑宗，他也许就是命运之子。”

御剑真人面含疑惑，道：“命运之子？那就是说墨晨不会死了？”

通玄真人不确定道：“未必。天道无常，不论墨晨是否是命运之子，他都是一个生灵，万物既已生，必有灭。他只是冥冥中大致推测出的一个关键，但能否走到那一步，还要看他的造化。”

紫竹真人担忧道：“清越去找墨晨了，我怕她有危险。”

通玄真人道：“他们之间有一段姻缘，也许是孽缘，即使劝阻了她也是无用，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就由她去吧。无论是情缘也好，生死也罢，他们日后的结果都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强行插手，或许会改变命数。”

就在三人谈话间，浩然峰的旷修竟走了过来，行李道：“见过掌门。”

通玄真人微微皱眉道：“有什么事么？”

旷修道：“掌门，我爹他……没事吧？”

通玄真人哼道：“没事，你师叔御剑真人及时给他服用了天香丸，加上我用真气为他疗伤，现在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只需一段时间休养便可恢复。”

旷修一怔：“多……多谢师叔。”

之前旷修对墨晨冷言冷语都被御剑真人看在眼里，冷声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墨晨吧。”

“谢他？”旷修有些迷糊。

御剑真人心头火起，冷冷道：“他为了救你师父，抱着必死的决心对抗妖盟四大护法之首的破，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断绝了气息。”

“什么，那小子！”

“他的尸体现在就算没被妖物撕碎，也是暴尸荒野。不久前墨晨上门道歉，你们一个个对他冷嘲热讽，甚至要动手，现在他死了，你们满意了？”

“师叔，我们……你都知道了？”旷修心虚的看了怒气冲天的御剑真人，愧疚无比。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能不计前嫌为救师长而死，怎么可能是故意看林离的笑话呢？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都已经死了。

天剑宗弟子从远方跑来，呼道：“不好了掌门，妖盟的人又攻上来了。妖气冲天，至少也有上千妖物，几位峰主都遇到了敌手。”

通玄真人脸色微变，道：“师弟，你坐镇此地如今天剑宗战火遍地，铸剑峰却迟迟未动，，紫竹师妹，你让亦然他们去铸剑峰求援。请残剑师叔率人前来帮忙。”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