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发什么呆呢?”同学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我一眨眼,餐馆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我们点的四个特色菜已经热腾腾的端到了桌上。
“你刚去哪了?”我问同学。
同学有些莫名其妙,夹起菜的筷子在半空顿了顿,放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哪都没去啊,刚看你发呆,以为你在想事情,就玩了会游戏。”
我看见同学手机还在闪烁,手游还在挂机。我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形形*的人们都只顾着和同伴打得火热,似乎没人知道刚才苏小在这里出现过。
“怎么了?”同学问我。
“没事,没事!这么久没见了,来,干一杯!”我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我们一杯接一杯,一直喝到七晕八素才叫了辆快车回家。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出门简单吃了点东西,同学便回去了。
回到家发现我门口有一个快递,我清楚的记得这段时间自己并没有网购,但快递收件人一栏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我拿脚踢了那个快递两下,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把它拿进了房间里。
我小心翼翼的拆开快递,对于里面的内容,心里遐想了无数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里面只有一张报纸,很老式的报纸。
我展开报纸,页头上写着“杭州日报”四个遒劲的大字,看日期是1955年11月1日。我上网查了一下,这天刚好是《杭州日报》创刊的日子。
我心里纳闷,半个多世纪前的报纸竟然还有人保存着,而且还保存的这么完好。只是,他把这份报纸寄给我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慢慢的翻开了报纸。里面的内容大多和当时的国情有关,以我现在的视角看起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陈年往事。
我把报纸翻到另一页,一则醒目的新闻标题跳入我的眼里:著名演员坠落西泠桥,死因成迷!
西泠桥?这让我想起了苏小,想起了昨天见到她时她跟我说的话。我记得当时问她为什么让我看到长相,她告诉我很快我就会知道原因。难道说的就是这份报纸?
我长吸一口气,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下去,这则新闻果然是和苏小有关!
根据报纸上的内容,苏小出生在西子湖畔的一个表演世家,她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威望。苏小19岁的时候参演第一部电影,从此大红大紫,火遍大江南北。尤其难得的是,在当时就已经很乱的娱乐圈,号称“江南第一美女”的苏小竟然没有任何绯闻。
但是,好景不长,在苏小24岁那年,也就是1955年的10月21日,苏小竟然莫名其妙的从西泠桥上跳湖自杀!至于为什么自杀,报纸上只是说死因不明。另外报纸上还记载了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苏小死后一个月,她的整个家族也跟着消失了。
我看着报纸上刊登的苏小的照片,虽然年代久远,但依然能清晰看清她的绝美长相,她身上穿着的,就是我见到的那条白色长裙。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份报纸还是给了我强烈的心灵冲击。我半躺在转椅上,一边任思绪天马行空的飞舞,一边不经意的翻动着报纸。
可能是因为储存的时间太久,那份报纸在我的多次翻动下竟然慢慢撕裂,很快就不受控制的碎成无数小块。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一阵风,碎块随风起舞,弥漫了整间房屋,看上去像成百上千的扑棱蛾子在毫无秩序的乱飞。
我被这种奇怪的景象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关起窗户。再回头,那些纸片已经自燃起来,白惨惨的火光晃瞎了我的眼睛。好在火光只是一瞬,眨眼就熄灭了。我的房间还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东西被火焰点着。
但是,一股奇怪的气味铺天盖地的冲进了我的鼻孔,像受潮发霉的麦秆的味道,又像烧焦的骨灰的味道。
我只吸了几口,就感觉头重脚轻,踉踉跄跄的往前挪了两步,还没走到床边就摔到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手上还在打着点滴。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头脑依旧昏沉。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送进医院的,但我想应该是徐长卿,因为我发现他正翘着腿坐在陪护椅上玩着手机。
“你把我送来的,道长?”我开口问。
“哎妈,吓哥一跳!”徐长卿一激灵,手机差点掉地上,“那可不,除了哥,还有谁会那么关心你。跟你说啊,你住院这三天,哥前前后后花了五千多大洋,可别忘了还给哥!”
“我都昏迷三天了?”我大吃一惊。
“你以为!真不知道你小子中了什么邪,武警医院的医生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弄醒你。今天你要还不醒,医院都准备通知家属下病危通知了!”徐长卿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这么严重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跟闹着玩似的。
我平静的盯着徐长卿看了一会,突然问:“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的吧?”
“这样?哪样?你说你突然晕厥?这哥哪知道?哥又不是医生!”徐长卿对我的问题表示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会发现我晕倒在家里?离你上次从杭州回家还不到十天,虽然我不知道你家具体在哪,但我肯定是某个远离都市的地方。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是特意过来和我商量去西藏的事,碰巧发现我昏迷的吧?”我冷冷的问。
“哈哈!还真让你猜着了!实话跟你说吧,哥当时来杭州其实是见妹子的。陌陌上认识的,长特漂亮!我们当时都约好时间了,可是等哥到杭州,妹子临时有事把时间往后推了两天,哥这才去了你那。从你那走之后,哥就去见那妹子了,然后一直在杭州待着。前两天妹子出去,哥无聊才去你家找你,就发现你昏死在地上了。”徐长卿笑着解释。
我彻底无语,没想到徐长卿的脸皮这么厚。我摇摇头,又问了一句:“好,我相信你。那我再问一个和你直接相关的问题,太极封印是怎么回事?”
“哈哈!卫道,你脑子烧坏了吧?什么太极封印,哥都听不懂你说什么!”徐长卿听完哈哈大笑,把大腿拍的“啪啪”响。
“道长,我知道和尚经常把‘出家人不打诳语’挂在嘴边,你们玄女道就没有相关的约束,可以随随便便满嘴谎言?”我有些生气,提高语气说,“你走之后我遇到一个被称作‘水印上师’的老婆婆,她都告诉我了!难为我还拿你当好朋友,当时老婆婆问我,你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提。”
“你一定是遇到骗子了,那些整天打着如来观音旗号的信佛之人,除了招摇撞骗,没别的本事。别信他们!”徐长卿愤愤的说。
“我又没说老婆婆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她信佛?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冷笑一声。
徐长卿无奈的搓了搓手,揶揄着说:“哟,学会套人话了!好了,哥既然着了你的道,就实话告诉你吧。哥打在你脑中的那个太极确实能起到封印的作用,但更多的是为保护你。”
我猜测这个太极封印不光只是一个封印,应该还能起到追踪的作用,于是问徐长卿:“保护我?是为了监督我吧!你能知道我昏迷,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太极封印的原因?”
“到底不愧是大作家,聪明啊!”徐长卿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继续说,“不过,说它是追踪器也不是完全正确,太极封印平时并不会暴露你的行踪,只有当它感到你受到的危险快要超出它能控制的范围,它才会把预警报告给哥。”
“这么说,我之前的昏迷已经超出它的控制了?”对于这种虽然不能用科学解释,但却比科学还要高明的法术,我充满了兴趣。
“不止一次!在你昏迷之前,哥还收到过一次报警,应该就是你遇见水印上师的时候。”徐长卿说。
这让我想起当时在观音殿时看到太极封印和金色卍字对峙时的场景。
“那当时你怎么不出现?”我白了徐长卿一眼。
“哈哈,哥得保持神秘啊!”徐长卿咧嘴一笑,又补了一句,“而且,哥知道佛派的人绝对不会伤害你。”
“呵呵!你还是真是什么都知道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水印上师,还有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越说越气。
徐长卿叹口气,语气稍微有些落寞:“哎!这件事哥现在不能告诉你,不是故意瞒你,实在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利。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一件事,哥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不会伤害你!”
徐长卿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说话,虽然有些肉麻,但确实感动了我。我猜想他或许真有难言之隐,便不再继续追问,抬头默默的盯着吊瓶看。
徐长卿无聊了一会,有意无意的对我说:“卫道,中秋快到了,去西藏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都这样了,哪有心情去西藏!算了,过去这道坎再说吧!”我不经意的回答。
“那可不行,之前我们可都说好的,你可不能临时反悔啊!”徐长卿一下子从陪护椅上跳了起来,脸色都有些变了。
徐长卿的表现让我起了疑心,只是一次旅行而已,怎么能让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徐长卿这么上心?
我突然意识到,这次西藏之行一定大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