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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眼睛 第十三夜 死亡开始

夜幕慢慢降临,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以为又是缪太太,便不去理会。

“卫哥,你在家吗?是我,小黄!”小黄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小黄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医院陪着他妈吗?难道老太太也回来了?又或者他也是缪太太找来约我出去的?

我脑子里快速过滤着这些问题,轻轻的走到门旁,从猫眼里往外看,外面只有小黄一人。

“卫哥!卫哥!”小黄又喊了两声,以为我不在家,转身准备离开。

“怎么了,小黄?”我把门拉开一半,叫住了小黄。

小黄停住脚步,又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了我几秒,叹口气问:“哥啊,我能进去坐会吗?”

徐长卿只说不让我出门,没说不让别人进我家,而且小黄平时人不错,应该不会害我。我快速想着,把小黄让进了屋里。

小黄在客厅的低背沙发上颓然坐下,不停的唉声叹气,看上去情绪十分失落。我去泡了两杯碧螺春,一杯自己喝,另一杯放到了小黄旁边。

小黄也不嫌烫,端起碧螺春喝了一大口,声音哽咽着说:“哥啊,我妈,我妈没抢救过来!”

“什么?阿姨离世了?”我真被吓了一跳,手不自觉抖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

“保重身体要紧,节哀!”

我安慰了小黄几句,找不到其他话说,房间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过了很久,小黄看着我说:“卫哥,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喝了一口茶,斩钉截铁的说。

小黄犹豫了一会,慢慢开口说:“我妈心脏病犯了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下午她临走之前突然清醒。我妈告诉我一件事,她说她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拿着红颜料涂抹一面墙上的图画,涂到一半你突然出现了。我妈说你的眼睛很吓人!”

这不正是我前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吗?竟然是老太太梦里的场景?

“小黄,我想应该是阿姨记混了,她是真的去涂墙了,不是在做梦。我前天就跟你提过这事……”我又试图解释。

“哥啊,要说我妈一个人记错了我信,但当时我一直和我妈在一起,她一晚上都在家里待着,根本没出过门。而且,你家对面的那堵墙上也根本没有红色颜料啊,当时我们都看过了。”不等我说完,小黄就打断了我的话。

见我半天没说话,小黄又颤颤巍巍的说:“卫哥,你给我交个底,你是不是在哪座仙山上学过法术?我妈梦中的事情你怎么能事先知道的!”

“我哪学过什么法术!好吧,我承认,我说那天晚上看到阿姨的事,是我自己瞎编的,碰巧就和阿姨的梦雷同了。”我不想和小黄这样纠缠下去,无奈的编了一个谎话。

“哥啊,你就别再骗我了!我妈说的没错,你的眼睛……”小黄没继续往下说,惊恐的盯着我的眼。

“我的眼睛怎么了?”我皱着眉头问。

“很可怕!”小黄迅速把头扭向一边,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过来眼神飘忽的说,“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应该告诉你一声,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房东屋里闪着红色的光,我透过窗缝往里看了一眼,看见缪太太正端着一盆血水泼到一个纸人身上。我看那纸人的眉眼长相,感觉跟卫哥你特别像!”

小黄说完,端起茶水一口灌进肚子里,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可怕”,就起身失魂落魄一般的回去了。

小黄一走,我赶紧把门紧紧锁死,然后冲进洗手间,鼓足勇气看镜子中的自己。我盯着自己的眼睛,并没有发现它们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不知道小黄嘴里说的可怕之处到底在哪?

我想可能是老太太的死对小黄的打击太大,让他产生了间歇性的精神分裂。至于老太太说梦里见到我,也可能是小黄根据我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自己凭空幻想出来的。对于一个极度悲伤的人来说,是很容易患上妄想症的。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小黄说的关于缪太太的事情,他说的那么逼真,让我很难分清那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无论真假,对于缪太太,我还是尽量躲开为妙。

平静了两天,太阴历八月初七一早,我就被楼下尖锐的警报声吵醒。没过多久,上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敲开我的房门。

带队的那个警察向我出示了警官证,他是九溪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叫白天。

“白队长,我犯什么事了?”我疑惑的问,这几天我一直按徐长卿说的,待在家里连门都没出,不可能犯下案子。

“你是卫道?”白天眼神锐利的在上下左右的在我全身扫了一遍。

“是的。”我如实回答。

“黄默阳你认识吧?”白天继续问。

“黄默阳?哦,你说小黄?他怎么了?”

小黄全名叫做黄默阳,但我很少叫他名字,所以当白天问我的时候,我过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

“黄默阳早上6点被发现吊死在顶层的阁楼上,法医鉴定他的具体死亡时间为前天凌晨四点一刻。据目击者称,死者生前最后时刻曾进过你的房间。卫先生,请配合!”白天说完,朝身后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那个警察会意,半推半请的把我带到了四楼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原本一直都空着,现在出了命案,被警方临时征用,当起了办公地点。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三四个警察在紧张的忙着。

“白队长,小黄是怎么死的?”我小心的问了一句。

“绑货物的粗绳子挂上房梁,活活吊死的,舌头都拉出老长。”白天斜了我一眼,说的轻描淡写。

我突然想呕吐,但是强行忍住了。

“是自杀?”我继续问。

“目前初步判断为自杀,但仍不排除他杀的可能。”白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张长桌子旁坐下,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

之后就是一个无聊的录口供过程,无非就是“你和死者是怎么认识的”、“平时有过什么交集”、“死者最后见你都说了些什么”等流程化的问题。虽然套路简单,但白天却问的很仔细,有时候一个问题甚至会来回问上三四遍,整个流程走下来,竟然耗去了一天的时间!

“你和缪太太关系不错吧?”录完口供,白天吐出一口烟圈,突然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普通的租客关系!”我一时慌乱,赶紧否认。

“嘿嘿嘿!别紧张,我就随便一问,缪太太和我接触的时候的总会不自觉的提起你。我粗略数了一下,我们不到半个小时的对话中,她一共提了你34次。”白天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伸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刚走到门口,背后突然又传来白天的声音:“忘了告你一声,那个看见死者走进你房间的目击者,就是缪太太。”

白天的这句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缪太太一直都在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肯定不会是单纯想要和我发生一段婚外情那么简单!

我拉开房门准备出去,突然想起徐长卿让我千万不要出门的警告,手又条件反射般的缩了回去。我回过头,看到白天翘着二郎腿翻看我刚才的口供。我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已经在情理之中被带到了四楼!

我慌张的夺门而出,像是要挽救什么一样冲向楼梯。但是,四楼的楼梯口已经有一个人堵在了那里。那个人我认识,是缪太太!

“卫道,我长的很丑吗?约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愿见我。”缪太太化了浓重的烟熏妆,半倚在楼梯上,促狭的问我。

“有约过我?我还真不知道这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缪太太?”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遇见最不想遇见的人,我有些紧张,匆忙间扯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的谎言。

“哈!没什么事我就不能约你吗?”缪太太媚笑一声,扭着腰朝我走来。

“那个,我还有事,缪太太,我们下次约!”我看见缪太太从楼梯口移开,一个健步从她身边闪过,拼命往楼梯跑。

没想到缪太太早有准备,在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一把抱住我的胳膊,说什么都不松手。

“跟我去二楼,房间我都收拾好了!”由于用力过猛,缪太太喘着粗气,声音急迫的说。

“缪太太,你放手,让人看见不好!孔夫子不是说过嘛,‘男女授受不亲’!”我一着急,连几个世纪前的老思想都搬了出来。

缪太太根本不吃我这一套,她像吃了秤砣一样,死了心要把我拽下楼。

我们在一起纠缠的声音惊动了白天,他叼着一根烟走到门口,坏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出闹剧。

“怎么了,队长!”紧跟着冲出来的警察问。

“没事,小情侣闹别扭!回去工作!”白天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了几下,转身准备离开。

“白队长,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细节,要向你汇报!”我急中生智,对着白天的背影大喊。

白天转身扫了一眼,那眼神告诉我,就我这点小猫腻,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但他还是走过来帮我解了围。

“不好意思了,缪太太,卫道我只能暂借一会了。”白天说完,拍着我的肩膀,带我重新回到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