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毕竟是在学校门口,影响不好。”林龙年坐在奥拓上,着实有点伤脑筋。
“知道了,年哥,咱们今晚会有大动作吗?”陈晋华摩拳擦掌地问。
林龙年同意地点点头,他的想法是先礼后兵,能和平解决争端最好,实在处理不了,再动手也不迟。
滨河溜冰场,在南区技校的边上,技校学生便成为了溜冰场光顾的大客户。
c市大学的校风和技校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原本技校的学生从来没抱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想法,集体荣誉观强烈的他们几个扎堆一天到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剽悍程度不下于某个战斗民族,因此带动了周边医院和药房的连锁经济消费。
“吩咐他们先别急着下车,等里面一有动静,再来帮忙。”林龙年淡然地和陈晋华说着。
“龙年,我需要把枪带进去吗?”虎子沉声说道,他抓着杆用亚麻布包裹严实的m93。
“用不着,虎哥,你在外面盯着,我和狗剩还有光头就去就行。” 林龙年说完,大步踏进溜冰场。
溜冰场内,光线黯淡,两台音响里播放着令人心潮澎湃的摇滚乐,场地中间有一道栏杆挡住,左边是小型酒吧,右边则供人溜冰,在溜冰场顶头有朝二楼的楼梯,不少男女一摇一摆地相拥着爬着台阶,看那架势指不定是干什么好事。
“溜冰八十一位,加一杯酒六百,要加料的再给三百。”趴在柜台上,不停地晃动脑袋的男子没好气地说,他看这三个人的穿着,除了最左边的光头算得上有钱,另外两个跟进城务工的农民差不多。
“强子,不认识我了?宰新客可没你这么离谱的啊。”陈晋华露了个脸,冲柜台上的强子打着招呼。
“哟,华哥,您老怎么有空来了,快请坐。”强子殷勤地拉着陈晋华往酒吧座位坐。
“今天怎么回事?我上次来玩的时候,价钱可没涨的这么离谱。”陈晋华笑着婉拒了强子递给他的酒。
“华哥,您是不知道啊,今儿个我们老板吩咐了,一律新来的客人价钱翻一番,而且来人要通知他一声,您看这事我也不好办啊。”强子贴在陈晋华的耳朵旁,为难地说道。
“那你看这样为难吗?”陈晋华掏出五张红色毛爷爷,摆在桌上。
“不为难,不为难,价钱一律按老客户的算,这两位需要和咱老大说一声吗?”强子两眼冒光,贪婪地将钱塞进口袋,不知足地说着。
“现在够了吗?”陈晋华笑着再从皮夹里扔出五张毛爷爷。
“够了,华哥果然阔气。”强子陪着笑,把钱收入囊中,千般万谢地离开。
林龙年望着溜冰场上的人群,抽着中南海,给受宠若惊的陈晋华递了根。
“风声已经传出来了,可张东防范措施做得也太差了点吧。”狗剩色眯眯地盯着一个经过他们面前,摇摆着翘臀的辣妹。
“看门的强子我最熟悉不过,贪钱的主儿,前几天听说给人报仇,没成想反倒被人打了一顿,腿到现在还没利索。”陈晋华毕竟是混迹风月场所的老手,消息灵通得很。
“最主要现在连张东的面都见不到,怎么接手?”林龙年皱着眉头问道。
当林龙年三人苦思冥想着,强子领着一帮穿着胡里花哨的流氓涌进了溜冰场,他冲着为首花衬衫,大背头的男子嘀咕了些什么,手不停地在林龙年他们身上指画着。
“正愁没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林龙年嘴角扬起弧度,多亏了强子通风报信,不然非得要砸场子不可。
大背头走近,摘掉墨镜,咧着嘴奸笑道:“小兔崽子,他妈的,上次大成的和你打伤老子的帐没跟你算,这次你自己跑上门来了,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兄弟们,给我打。”
“且慢,挨揍之前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林龙年稳坐泰山,没有一点挨打的觉悟。
“老子叫张东,跟豹哥混的,小子你今天死得不冤,愣着干嘛,打他啊。”张东重新带回了墨镜,走到一边,似乎马上他们全部都得非死即伤。
一旁滑冰的技校混混凑到栏杆后看着热闹,还不停地吹着口哨。
“慢!我就是豹哥派来和你交接场子的人,鄙人林龙年,请多指教。”林龙年在张东小弟的棒球棍甩下来之前,再一次叫停,林龙年原本的以礼待人是行不通了,谁知道还会有这历史渊源。
张东气急败坏地踹了小弟一脚,破口大骂道:“打他啊,他算哪根葱?豹哥会让他来看场子?”
“哦?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一问,不就什么都真相大白了吗?”林龙年灿烂地摇了摇手中的电话。
张东之前听到过的风声确实是让一个穿adida冒牌货的土包子来接管他的地盘,跟着锦花豹十几年的张东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豹哥会重用一个二十不到,乳臭未干的乡下小子,想当初跟着锦花豹拼死拼活地闯出一片天,结果还是逃不过兔死狗烹的下场吗?
“你们信我还是信他?上去打啊,蠢货。”张东咆哮着说,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大哥,我感觉还是听他的打个电话问问也不迟啊。”张东的小弟犹豫地问,豹哥的威名实在太盛,得罪了豹哥他们可都没好下场。
“废物,养你们吃饭的是我还是豹哥?!”张东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倒不如把这三人做了,联合南区有话语权的大佬推翻豹哥,自己当家作主。
林龙年扯住愣着的狗剩和陈晋华的袖口,大声提醒道:“赶紧跑啊,呆在这儿等死啊。”语音刚落,举起面前的桌子,往围栏前的技校混混砸去。
趁着技校混混四处躲闪之际,林龙年抢先从围栏上跳入溜冰池,随后狗剩和陈晋华依葫芦画瓢地跳下。
张东气得跺着脚骂道:“他妈的给老子追,不追到人你们都给我滚蛋。”
反应最快的是那帮技校混混,被人无辜砸一桌子下来,他们好斗的性格可不能忍,嗷嗷叫着穿着溜冰鞋在冰面上滑行。
“兄弟们,拿家伙,技校那帮龟孙儿要冲出来了。”陈晋华冲着面包车方向大喊。
c市大学的流氓不甘示弱地从车后备箱操起长木板,甩棍,c市大学和技校本来就各看不过眼,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两个学校不论是流氓还是混混,在对于校与校之间的矛盾上,枪口总是一致对外。
张东领着大部分技校学生的杂牌军和林龙年的杀马特大军对峙着,两边人不甘示弱地对骂,你来一句问候他老妈的话,他来一句问候你全家的话,吵得不亦乐乎,只要两边的头头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扑上去大打出手。
“小子,劝你把你的人给散了,我技校那边的兄弟可都在往这边赶,别到时候白白流血怪我没提醒你。”张东打完电话,冷哼着说。
“就算我答应了,你问问我身后的兄弟同意吗?”林龙年让开半个身子,指着后面的人群说。
“我操.你老母,咱们兄弟死战不退,技校这帮垃圾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杀马特大军立马有人振臂高呼。
“干你爹,小子你他妈的马上别跑。”张东身后技校学生看见了抬手臂的学生。
“哟哟哟,你爹我好怕怕哦,快来干死你爹啊,儿子。”抬手臂的杀马特撅起屁股一脸欠抽地大声说。
忽然,技校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林龙年往他们的方向看去,有不下于一百个手持棍棒的不良少年黑压压的一片冲了过来。
“嘿嘿,咱的援兵到了,冲啊,干死他们。”张东狡黠地笑着。
虎子听从林龙年的吩咐,把背后的m93亚麻布拆开,上膛,冲着天空开了一枪,惊起四处一片飞鸟。
“他妈的,我看谁敢动!再动我就打死你们的头儿。”虎子黑乎乎的枪口直对着张东,双眼瞪着气势汹汹的技校学生。
杀马特大军也被这一枪吓傻了,不是说普通群架吗?怎么上升到枪械地步了?幸亏得是自己人。
“怕你妈个蛋啊,我们人多,他枪能有几发子弹?”张东说完,“砰”的一枪,虎子打中在张东的右肩,鲜血直流。
“这枪算个警告,不想脑袋被子弹打穿,乖乖地让你们的人退后。”虎子举着枪,大声说道。
“快退后,退后啊!他妈的你们想老子死啊。”张东捂着肩膀,悲愤地叫着。
就在这时人人以为形势发生了戏剧化的转变,五十多辆老式桑塔纳2000排成排,从车上陆续地有黑西装的男人下来,一会儿以后竟然有将近四百多人的队伍站在林龙年这头,给人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张东绝望地垂下了头,四百多人里三个他的老熟人,也是南区各个场子的大佬,有今天如此场面,他知道今天要不双手把溜冰场奉上,要不自己的命就得留在这里,给新人一个大好的树立威信的机会,再威慑一下心有所图的地头大佬,一箭双雕,拿最弱的自己开刀,果然好算计。
“我认输,以后这地方我不会再染指,能放我一条生路吗?”张东绝望地说。
林龙年朝虎子点点头,m93的第二枪光速洞穿了他的脑门,终结了张东余下的生命。
“鄙人林龙年,你们以后的老大。你们其中有不服的可以走,我不会强留,服了的,以后全都给着我混,我吃什么你们跟着吃什么,保证不会亏待兄弟们。”林龙年摩挲着佛珠,诚恳地说道。
张东以前的手下走得七七八八,在他们自以为安全了以后,背后总会冒出两名杀马特成员强行按住他们双肩,从后胸捅入一把小刀,终结了他们的生命。
林龙年深有自知之明,仇人能成自己人自然好,不能成便杀了,省的日后满世界全是自己的仇家,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噗嗤一声胯下的玩意被心爱的女人给咬了,那他妈是最强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