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龙年打开车门,后面跟着的一伙人纷纷如狼似虎地望着他,“想要你们头儿自然没有问题,首先要保证了我的安全,我才能放心地把副营长交到你们手上,是不是这个理?”
“难不成还想着我们一直护送?今天这事我已经犯了纪律,劝你们不要太过分。”士兵中略有威信的人站了出来。
“当初的要求是不是安全保障我们离开b市?”林龙年担心后面半个小时会有埋伏,所以执拗地说。
警察局局长坦然自若地坐在警车里,他早就收到风声,说是厅长下令在前半程设置了关卡,不禁讥笑着说:“瞧瞧这帮人多天真,一个区区副营长值得一个营来做牺牲?幸亏厅长神机妙算,不然还真让匪徒给跑咯。”
马屁精皱眉不展,他吞吞吐吐地说:“局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不清楚我平生最讨厌扭捏的人吗?”局长不悦地说。
“今天这事一闹腾,怕是您的位子也坐不长久了,别指望能升官发财了。”马屁精看了看局长瞬间塌下来的脸色,后面的话也没敢说出来。
“怕个球?我们厅长什么样的人,我不比你清楚得多?把责任全揽到这帮傻比头上去,再送送礼,大不了也就是挨一顿骂,不过看他们不久的倒霉相我就解气啊。”局长不屑地说,显然他经验丰富,惹出的事也不少,b市治安这么紊乱,也没见厅长有什么泡翻,还不都是他送的礼重嘛。
“哎,但愿如此。”马屁精叹了口气,跟着这位大爷有些年头了,以前鸡毛蒜皮的小事,厅长天高皇帝远的哪里会照顾到你,但916可是大事,不杀鸡给猴看,厅长自己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哪里会在乎你的礼钱。
马屁精望着窗外,他在考虑是不是要跟之前的上司再熟络熟络。
“难道还没有离开b市吗?”
“那我现在说上了高速以后才算,你们有意见吗?”林龙年反驳道,反正人质在他这儿,随便怎么说都行。
“照你这么说的话,干脆我们一直把你送国外去得了。”
“行啊,只要你们同意,送到北极都行。”林龙年气得一帮热血小伙子差点没吐血。
“少说废话,我们是有底线的,到哪儿才算结束?”士兵咬了咬牙,不耐烦地说。
林龙年指了指前方黑灯瞎火的道路说道:“顶多半小时,只要我们上了高速,保证放人。”
士兵们私底下商量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道:“仅此一次,再不放人,就不要怪我们翻脸了。”
林龙年再次回到奥拓后座,葛志江迷迷糊糊地揉着惺忪的眼睛,路两边灯光完全看不清人脸的模样,他下意识地问道:“我这是在地狱吗?”突然他冷不丁地发现身旁有着冰冷的枪口正顶着他。
“为什么你们还没被抓?”葛志江脑子一片空白,尤其是在被打晕后,倒地的一瞬间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地狱的入口。
“你都没死,我们怎么会被抓?这不得亏托了您老人家的福,瞅见后面傻乎乎跟着的军区卡车没有?”林龙年毫不避讳地跟他袒露着事实。
葛志江瞬间掐住林龙年的喉咙,但他手上似乎有种软弱无力的感觉,这个时候叫他开瓶啤酒都估计困难。
林龙年轻而易举地掰住他的手腕,狰狞地看着他说:“信不信你身后的枪砰一声,你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来,来啊,我只要眨眨眼,就不是个爷们。”葛志江梗着脖子和林龙年对呛。
“别说了,你这种小伎俩对我而言是没有用的,激将法你用得还没出神入化。”林龙年拍了拍葛志江的肩膀,结果被恼火的葛志江一下甩开。
“老实说我要是你我就乖巧地待在一边不说话,跟你交个实底,916事件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你们军方也是靠监控上来以偏概全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你的这些话还是留到上法庭以后跟法官交代吧,我的任务就是抓你归案。”葛志江不依不饶地说。
林龙年保持了沉默,他双手也没闲着,一手卡住了葛志江的脸颊,一手锁住他背后的双手,防止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大概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前方一片灯火通明,道路被一排边的警车堵死,紧紧留下行人通过的一条缝隙,目的为了就是防止林龙年他们横冲直撞过去。
“小年,前面怕是过不去了,现在怎么办?”虎子扭头等着林龙年出主意。
林龙年理所应当地回答着说:“等军方的人来开道,我们急什么。”
葛志江横眉冷对地瞪着林龙年,他拼命地想张口说话,但是脸颊两侧被林龙年的手指卡得死死的,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军方带头的士兵走过奥拓时,特地留意了一下车内的情况,如果他们的副营长出了什么意外,立刻能叫这帮可恶的匪徒灰飞烟灭。
“记住你说的话,千万别食言。”
林龙年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只要保证我过了这道关卡,副营长绝对立刻完璧归赵,怎么样?”
士兵冷哼着,他天真的以为这次救下副营长后大不了只是顶个大过或者开除军籍的惩罚。
…
“喂?老傅?哎呀,上次你给我打电话,我也没能回个给你,别见怪啊。”坐在办公室的厅长握着手机,显得格外亲切地聊了起来。
“什么事?军区这边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没事我就挂了。”那头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热情。
“嗨,也没什么事,你上次不是说安排了人来协助调查嘛。”
“怎么了?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小瑕疵,称不上问题不问题的。”厅长酝酿了很久还是没说得出口。
“如果你打这个电话为了批评我的兵的话,那就到此为止了。”
厅长愣了愣,急忙拦着说:“别,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你的士兵竟然为了一个副营长放跑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匪徒团伙,你说说这事严不严重?”
“说完了?现在你们凭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匪徒团伙?我看了你们所说的监控,到大马路上拉一圈大众脸来给你看,信不信?还有老子的兵轮不到你来教育,毛没长几根,倒想上婆娘了,行了,我这有事,先挂了。”
等电话那头挂断了,厅长才敢骂骂咧咧地说:“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师长,真把自己当司令了?”
电话那头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雪的姑父,sy军区傅师长,他此时伤脑筋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抽着烟。
“我哥哥的死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不然的话离婚。”一位双手叉腰,泼妇悍状的女人指着堂堂sy军区师长的鼻子吼道。
傅师长皱眉说:“女人家家的少管男人的事,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青少年是一场枪杀案的主谋,你动脑筋想想可能吗?”
女人拎起手中的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冷淡地说:“要你这么说的话,还是等你抓到你心目中的凶手时再去我妈家接你的儿子吧。”
屁大点的小男孩痛哭流涕,不停哽咽着,抓住傅师长的衣服,作为老来得子的傅师长自然心痛不已,他比任何人都要宠爱他的这个宝贝儿子。
“去了婆婆家要听你妈的话,知道吗?去吧去吧。”傅师长深深吸入了一口烟,鼻孔特意冲一旁喷出烟雾。
其实他也想过简单地把林龙年给绳之以法了,但他的士兵情况他七七八八也了解得差不多,保护副营长和另外一个人质安全不可置否,毕竟是他老傅带出来的兵,做人做事跟他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像他老婆形容他榆木脑袋。
傅师长不急不慢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不过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岁月的磨砺让它蒙上了一层橙黄色的锈迹,他深深叹了口气,想当初那件事让他愧疚到现在,假使给他机会回去道歉,时光也不会再来了。
“不知道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