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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枭雄 第二章 成年

林家村这个寂静了许久的小村子最近一直张灯结彩。

各家各户像是家里小孙子已经定了亲一般,脸上昂溢着喜庆。

不知道实情的陌生人假如路过兴许会拉住一位朴实的村民问这问那。

对于村民家的孙子辈儿的孩子而言,无非是村长家那不男不女的同龄人过成人礼。

他们郁闷的是为啥自己过个成人礼,摆上一桌相对于平日稍微奢侈点的饭菜,就算结束了。跟林龙年相对比,这差距也忒大了点吧。

村里的大人对村长日常生活中的无私帮助,想送去些家用,结果人村长两袖清风,给拒之门外。

上回老张家给老村长送去自己家酿的米酒,几乎人人以为嗜酒如命的村长会收下,老人仍是笑呵呵地拉着老张头扯了半天淡。

被忽悠的稀里糊涂的老头不复起初不送米酒不回家的架势,拎着两坛酒晃悠着回了家。

暂且不说老村长对大家心目中的重要性,他小孙子林龙年在村里有口皆碑,不给他发个五星红旗说都说不过去。

搀扶老人,帮做家务,偷看寡妇洗澡等等优秀事迹一列举下来一大筐。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村民们不得好好贿赂贿赂他们最最敬爱的村长?

当然说到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女同胞,时常林龙年偷看洗澡的王寡妇自给自足,把自家改成了杂货铺。

每逢龙年被几个坏心眼的孩子敦促着爬上墙头,张寡妇心知肚明,一脸欲据还迎的表情,一对高耸入云的胸脯半遮半掩。

傻乎乎的林龙年不懂为什么她凭胸什么比村里那些胖子的胸还大上个许多倍。

林龙年帮爷爷沽酒经过杂货铺,张寡妇笑颜如花。

“小年呐,来来来,这斤酱牛肉拿回去补补身子。”

张寡妇望林龙年埋着头一个劲地冲着前跑,多半是因为偷看她洗澡的那事害怕自己报复他。

她从脚下拿起蓄谋已久的一精致小木匣子,一路小跑追上林龙年,硬生生将手中的物件儿塞给茫然无措的少年。

张寡妇弯下*,气喘吁吁,毕竟人上了岁数,哪儿能像孩子一样。

“小年,酱牛肉你可以不拿,但姨手上的物件儿你得拿回去。村里小孩姨就喜欢你一个,不光是听旁人说你怎么好,姨看你是越看越好看,而且和我家过世的死鬼长的是一个模样儿。”

张寡妇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话,别看平日里她格外干练,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女人家。

“孩子,姨的男人走的早,更别提有没有女儿。如果有姨好说歹说也得拉扯村长给咱定下这娃娃亲。”

张寡妇白皙的手无力地支撑着脸蛋,那委屈的样子有种去保护她的欲望。

她的男人在建桥后说是出去闯荡,十几年渺无音讯,一张信纸都懒得寄回来,不是死了就是娶了外面的女人。

村里风言风语她不在乎,男人怎么样了她也不在乎,她在意的是当初自己怎么那么傻,要放他去外面?

什么没留,留下个木匣子,她舍不得打开看,或者说是生怕打开后让自己心疼。

成年礼那天村长家的宅子人挤人,不是说村里人多,而是村长家太小。

可村里人不介意拥挤些,图的就是个热闹,偌大的房没人气也是白瞎。

老爷子今日嘴一直没合拢过,饭菜有村里雅客饭馆的大厨坐镇,他只管迎接那些上门贺喜的村民。

质朴的村民正愁平日给老爷子送礼没门路,这下可好大包小包恨不得把整个家里值当的宝贝送来。

“老爷子,别看你平时大大咧咧的,谁不知道你在家扣巴成啥样,酒都舍不得喝好的,这壶是俺们埋地里大几年的好酒,你今日不收就不给俺面子。”

一黑黝面庞的老汉咧嘴说道。

“老爷子,你瞅瞅,这李老不死的送礼送的多无赖,老子就不这样。俺家小孙女眼瞅着也快成年了,她对小年可是爱慕的紧,要不趁着大好日子双喜临门了?”

敢骂村南一霸的除了村北刁民黄老头,还能有谁有这个闲心去扯犊子,没事找事?

“黄老头儿,你别找打,不是俺们说就你那黑不溜秋的小丫头,送给俺孙子俺都不要,别提小年那样俊俏的小生。哟,老黄你撸袖子干哈?”

李老爷子满脸的不屑,一手抠着鼻,一手挑衅撸袖子作势打人的黄老爷子。

一直畏畏缩缩躲在黄老汉后头被说做黑不溜秋的小丫头双目圆瞪,两手插腰,冲着抠鼻屎的老人呲了口口水。

原本丫头是想约莫瞧眼林龙年,当爷爷提起亲事时,小丫头脸看不出羞红,可耳朵却红透了。

老村长乐呵呵地推开剑拔弩张的两位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对冤家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你们两个累不累?不累我都累,有种的别叫子女,去外面打一架,什么时候打顺气儿,什么时候再回来。”

两个老头默契对视,便各自冷哼一声,挑头不理睬对方。

林龙年此刻不在自己家做小主人,而是听爷爷的安排去拽隔壁的书墅老人。

埋身书中的洪老人显然是忘掉宠爱有加的少年成人礼,此刻正痛快地过把书瘾。

“洪老头儿,今儿是俺生日你到底来不来?”林龙年没好气的拽着趴在书堆上的洪老头的鞭子。

恍然大悟的老人一拍额头,匆忙一骨碌躲进卧室。

没一会儿出来时一袭青衣,大大小小的补丁参差不齐,满头白发上依稀还有水渍,显然是临时抱佛脚,手里抓着把有悠久历史的烟枪。

“洪老头,你不是早戒烟了吗?怎么还抽上了?”

“咦,这衣服是刚买的吗?”等的不耐烦的林龙年瞅瞅这瞅瞅那,跟捡着稀奇玩意的模样无疑。

“嘿,真别说,见惯您邋里邋遢的,这一打扮可真帅,指不定有哪位春心再荡漾的老寡妇会对你一见钟情诶。”

老人尤为自豪地说:“咋滴?林老头酒不一直喝?老子今儿开心高兴,抽两口过过瘾去。”

林家庭院,正中是个黑肤色的粗糙汉子本在人群中不起眼,因为村里男人十有八九皮肤全是黑色。

但他偏偏穿着不搭调的白色外套,这比感冒吃上一整盒白加黑来的醒目。

白色外套在林晋业看来只大不小,可惜依旧小了一个尺寸,男人爆炸的肌肉硬生生把衣服撑大,像件紧身衣贴在身上。

人群中不停穿梭着的男人左右手操着长板凳,肩两头还挑着两条,这不是林青瓷还能有谁?

他的初衷是把下田务农的黑背心反着穿,乡里乡亲的谁会嫌弃谁。

他的老爹林晋业非不同意,好说歹说将外套套在儿子身上,才发现多啼笑皆非的一幕。

老人笑着说:“幸好龙年遗传他娘的身材,不然我又得浪费多一寸布料了。”

“林老弟,俺们哥三没啥好送的,这一斤小面是咱昨个选的好稻谷磨的,你不要也得要,俺们吃不习惯小面你是知道的,当做小年的礼物了呗。”

三个穿戴整齐的男人谈不上多衣冠楚楚,但至少精心打扮了一下。出言说话的是个面黄肌瘦的汉子,赵老大。

“是啊林哥哥,你收下吧,你帮俺们收种稻谷多少次,搞的俺们每次见你来像个老娘们看年轻小伙,哎呀,羞涩死俺们了。”

站在最左边的光头捂着脸,装作黄花大闺女一般,不忘捻着兰花指,恶心到众人弯腰直吐。

中间的汉子不用问,当然是赵老二,村里区分这三人很简单,一按头发稀疏程度,二按说话语气和多少来辨别。

赵老二诚恳地注视着林青瓷,点了点头,不发一言,要说的话尽在不言中。

“谢了,你们吃好喝好,自己照顾着自己,俺们今天可没空照看你们。”

林青瓷一巴掌拍在赵老大的肩头大,悲催的赵老大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

庭落中七八桌宴席,剩余的桌椅放不下的只能摆在村长门口,没能来林龙年成年礼的多半是卧床养病的老人。

村长也不在意,多填碗筷,没来也得空出一位,礼节什么的得做足了。

在庭院正中除了林晋业,林青瓷还有林龙年之外,都是在村里有辈分有声望的老人,林晋业吩咐在他们这桌空下一位置,让老黄头很是疑惑。

“老兄,青瓷旁边空下这位置可是还有人要来?我记得村子里除了哥儿几个辈分大的,别的了没人了啊。”

李老头儿虽和老黄头不和,不得不说他们心中默契十足。

林晋业笑而不语,扒拉着烟枪过着嘴瘾的洪老头瞅了林晋业一眼,又低头摆弄手中的宝贝烟枪。

“青瓷你且去外面看看,黑木焚烧的如何,我估摸着应该到了如坐针毡。”

听村长说完,院里院外的人好奇心占据了大脑,纷纷跑出,张大着眼睛看是什么村长如此在乎的人要来。

林龙年中规中矩地坐在桌前,眼睛左看看抽烟的洪老头,右看看眯着酒的林老爷子,好奇心重的少年想问又不敢问,也不敢出去看几眼,在凳子上仿佛坐如如坐针毡。

林晋业抚摸着手中的酒杯,抬起头冲着洪老头儿一眯眼,“来了!”

林家远处。

一鼻梁上带着金丝眼镜,身着淡蓝色运动服,脚蹬回力运动鞋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迈向村长家。

后头跟着两个黑墨镜,黑西装,黑皮鞋的魁梧汉子,表情肃穆,时不时窥探四周,如两只野豹在觅食自己的猎物,很明显是训练有素了的职业习惯。

“阿彪,阿力你俩跟到门口不必再跟,今天我特批你们俩半天假,去咱村长家混饭吃去。”

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相对于两名黑衣人的一米八几的个头,他总得抬着头说话。

后面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a市政场上说一不二的风云人物,对他们一直是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表情,偶尔几个笑脸也只是流于形式。

今天露出充满孩子童稚的笑,让这两位摸爬滚打二十几年的粗糙汉子难以适应。

让他们不得不好奇中年男人左一个村长右一个村长到底是什么神龙不见尾的高人?

“这恐怕不行啊,您万一出意外了,我们两怎么担当的起责任啊,而且a市不得翻了天咯。”

一名黑衣人犹豫不决地说道,中年男人一直不喜他俩废话,特殊情况可不能等出了事再问吧。

另一名黑衣人才准备出声附和,被面前中年人摆了摆手。

“不碍事,你们这样的来几十个都不是村长的对手,你觉得我会出什么茬子?”

两个黑衣人不以为意,他们可是退伍特种兵出身,身手自然了得。不消说几十个他们,光凭这位村长在中年男人口中的评价,他们可不敢造次,万一惹得中年男人不顺心,饭碗都得丢了。

“我们不跟在您身后不放心,我是说如果有人在背后打黑枪,那老村长能挡得了?枪子可不长眼。”

另一名黑衣人敬忠敬职地说。

“是啊,村长死了倒无所谓,可您万一有个好歹,咱俩全完蛋。”

中年人收去笑容,摘下金丝眼镜在镜片上哈了口气。

两名黑衣人有些惶恐地退后,跟随中年人有些年头,他出现这动作的时候官场便将有人锒铛入狱。

“阿力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我耳朵不好,听的不太清楚。”

中年男人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旁人听来无事,在黑衣人听来却心惊胆战,这是暴怒的征兆。

“我…我错了,市长我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次吧。”

那名被叫做阿力的黑衣人犹如犯了错的小孩在大人面前无处遁形。

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带上金丝眼镜,轻飘飘地丢下句话。

“阿力在这儿守着,等回去你就交辞呈吧。”

阿力颓然地坐在地上,满脸的颓然之色,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中年男人。

一旁庆幸的黑衣人擦拭去头上的冷汗,同情地望着倒了血霉的同伴,追上前头的中年男人。

察言观色,很明显自己功夫做的比他到位。

中年男人深吸口气,远远望见大大小小站在村长家口的村民,他真挚地笑了,笑的很开心,似乎他十几年来都没这么开心过。

如果他那些政敌看见了,不得吓掉大牙?这是和我们斗了十几年的那个面瘫脸?难道他又在算计着什么?不行,赶紧召开个会议商量商量对策。

但这次不如他们所愿,中年男人笑的很孩子气。

那些村民也都笑了,是他,是那个当初给我们建桥的好人回来了?

“我的天呐,老公你快看看我脸上妆花了没?”

一脸上擦拭了点胭脂的女人冲着身旁的男人问道。

“哟呵,就你这小屁股小胸的,还想去给好人生孩子去?你去人估计也不要。”

男人蔑视地上下打量了眼女人,没好气的说。

“呵呵,这一周别想碰我。”

女人直接抛出杀手锏,丝毫不留任何余地。

“啊?”

一懵懂的小女儿问着身边吵架的爸妈。

“爹,那人是谁啊?为什么有人哭了啊?”

“他啊他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就跟你爹一样,做好事留了名娶了你老妈。”

“呵呵呵。“男人当听见这一阵冷笑,浑身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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