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曾进入云妃的躯体,试图通过她的身躯,寻求他想得到的答案,可是,他失望了。非但如此,因为北辽王妃的那一番话,惹怒了李浏誉,于是,他就想捉弄一下她。看着熟睡中的云妃,一丝属于狐族本性的笑意浮上了他的嘴角。
这,就是北辽王妃所看到,并被惊吓得魂飞魄散的一幕。
看着北辽王妃被吓成那副模样,李浏誉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满足。悄悄运功,轻轻让这个熟睡中的女子躺回到榻上,李浏誉从她的躯体中出来,而这时,北辽王的到来,以及他所说出的深情款款的话语,让李浏誉的心里,感到莫名的醋意与愤怒。
但是,他也知道,面前的这个三十多岁、正值盛年,一脸霸气的男人,是他的强有力的不容小觑的对手。
李浏誉隐没身形,悄悄地跟随前去,看北辽王到底如何举动。
北辽***刚出门,迎面一位女子狂奔而来,身后一帮大呼小叫的人群。
北辽王见到这个情景,不由得站住脚步,脸上现出十分愠怒的神情。
这个在前面奔跑发狂的女子,正是北辽王妃。
和北辽王妃结婚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北辽王看到如此不修边幅的王妃。
只见她头发凌乱,云鬓散乱不说,有一缕头发直接披了下来,钗环横斜,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北辽王几乎不假思索地大步向前,直接挡在了北辽王妃的面前。
奔跑正急的北辽王妃面前突然横过一道高大的影子,将她整个人拦住,她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双眼。
北辽王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北辽王妃听得这个声音,呆了一呆,放下捂着脸的双手,呆呆地看着他。
北辽王也瞪着她。
侍女们想拉走王妃,北辽王冲她们一摆手,这个动作却惊吓了王妃,她尖叫着,一下瘫倒地上,身形颤抖得象秋风中的枯叶,嘴里语无伦次道:“不,不,不要抓我。我怕,我怕你。我是真的怕你。哀家没有害你,最起码,是没有害成你,你不要害我啊。不要啊。不要……”
这时,太医闻讯赶来,见到太医,北辽王妃更加疯狂了,突然从地上直跳起来,一把向太医抓去。太医闪避不及,脸上立刻出现几道血印!
见血的王妃目中突然射出异样的光来,她猛扑上前,一把扣住太医的脖颈,张开大口,露出森森白牙,就要往他喉间咬下!
众人眼见北辽王妃张开森森白牙,那形状真是说不出的可怖,都惊呼起来!
那太医见王妃发狂,逼近的眼睛竟然狼一样地发红,吓得大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北辽王脸色十分难看,眼见得面前此景实在太不成体统了,再也压抑不住,上前一脚,就朝着王妃踹去!
这下不偏不倚,正踹中王妃前胸,她哼了一声,嘴已凑至太医脖间,一踹之下,竟然向外倒撞开去,趴在地上,就象一瘫软泥一样。
众宫女急忙上前,她的心腹扶起她,只见王妃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来,不由得吓得大哭起来:“娘娘,娘娘没气了。救救娘娘啊……”
太医刚缓过神来,见宫女如此哭叫,急忙连滚带爬地过去,察看北辽王妃伤情。
北辽王恨恨地一跺脚,道:“真是国之不祥,生此妖孽!”
一拂袖,离开此地。
太医随后连滚带爬地跟过来。
北辽王并不做声,默着脸,一直走到书房。
“她情况到底如何?你,必须实话实说。”
“是,陛下。”太医四处看了看,悄声道,“陛下,娘娘身上有妖气啊。”
“什么意思?”
“陛下,娘娘应该是撞见了精怪之流,而且得罪了它们,所以才招致祸端。”
北辽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起了,在云妃房中,自己莫名其妙地,突然感到了一阵敌意,这敌意就存在空气之中,就在自己周围,但是,自己能感觉到这种感觉的存在,但却根本看不到对方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精怪?
而北辽王妃,正是在云妃宫中中的邪。
北辽王好象明白了什么。
突然,一阵极锐细的寒意自指尖袭来,如一缕劲风,直刺向内心最深处,北辽王心中暗自一凛,暗道:“莫非它在附近?跟随着寡人来到这里了?它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想法飞快地掠过北辽王的头脑,他的外表,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问太医:“精怪之流?不会吧。寡人,还有艾圆,一向与人为善,宫中没有怨气之说,怎么可能有精怪的存在?”
太医的脸上露出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北辽王“嗯”了一声。
太医急忙跪下,磕头道:“陛下,微臣也不过是猜测之言,请陛下恕微臣妄言之罪!”
“起来。”北辽王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仪,道,“把你适才想说的话说出来就是。”
“陛下。”太医想了想,下意识地往外望了望,跪行几步,悄声道,“陛下,宫中,这段日子来,其实一直是不太安宁的。”
“继续说下去!”
“陛下,微臣这些时日,有时望气,见王后娘娘的寝宫,隐隐有妖崇之气透出,微臣一直提心吊胆,不敢声张。前些时日,突然妖崇之气尽散,正在暗暗庆幸,不想王后娘娘突然发生这事……”
北辽王道:“你刚才说是王后的寝宫有妖崇之气透出,可是,王后中邪却是在云妃宫中,这,又当何解?”
太医皱眉道:“陛下,这个,微臣也是很疑惑。但是,云妃娘娘宫中,却是没有妖气,然而,王后娘娘却偏偏是在云妃娘娘宫中中了邪气,这个,真是很奇怪的事。微臣也参祥不透。”
北辽王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且去看看王后那边,这会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过来。”
太医退后,北辽王想了想,起身在书桌上铺开竹简,书写起来。
在他书写之际,几个金甲卫士静立一边,守卫他们的主上。
北辽王提笔刚刚写了几个字,突然似想起什么,一边继续写着,一边道:“来人,焚香。”
宫女轻轻捧来香炉,置于几上,将一枝线香,轻点于上,一股奇异的香味很快弥漫开去,如兰如麝,还混有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隐身暗处的李浏誉,突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压力。有一股力道,似乎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正要向他展示着它的威力,在威慑着他。
李浏誉的眼光投向那枝线香上。心想:“难道这个王爷知道了我的存在?他在呼唤着谁?我且看看。”
李浏誉离开书房,闪退十余丈外,只见书房外,一道劲光如电闪而至。从来势看,来者的修为极为深厚。
李浏誉不由皱起眉头,心想:“北辽倒真是不可小觑。他是怎么认识这样深厚修为的化外高人的?”
书房内,正在提笔书写的北辽王抬起头来,对众人道:“你们且退下,到外间侍候。”
众人退去后,一人现出身形,手里拂尘潇洒地挥落,搭在另一只胳膊上,打个问讯,道:“王爷,别来无羔?”
北辽王拱手,道:“相烦道长了。”
“为履约而来,相烦二字,何须提起?”拂尘客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轻“咦”一声,脸上现出很怪异的神情。
北辽王看着他,知道他大概已感知了发生的事情。
拂尘客道:“这事透着奇怪。陛下,宫里最近有什么古怪事没有?”
突然间,一竖掌,双目如电,向李浏誉所在之地扫来。
李浏誉知道他已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当下更不多言,直接发功,刹那间,天地昏暗起来,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拂尘客沉声道:“尔等速速围成人墙,保护陛下。待山人前去一会!”
话音刚落,身形一晃,已是不见。
拂尘客奔到外间,见李浏誉化一道光,直向宫城外射去。
拂尘客一顿脚,也化一道光,紧随其后,两道光,倏忽飞掠到郊外,在一片密林边,李浏誉停下步子,背对着拂尘客。
拂尘客也收了光,现出身形来,距离他一丈开外,显然,他是以这个距离表明自己对他,并无敌意。
起码,在彼时,他对李浏誉没有敌意。
李浏誉道:“仙师为何而来?”
拂尘客道:“阁下骨格清奇,如果潜心修行,不难位列仙班。为何要与北辽王一介凡俗之辈之敌,扰乱他的宫中?”
李浏誉道:“仙师错了。扰乱北辽宫廷的不是在下,而是他的家人。”
拂尘客道:“你是指王后吗?”
“仙师既然知道,为何还出言指责在下?”
拂尘客道:“那是凡夫俗子的事,山人只是奇怪,阁下为何要卷进去?须知此事对阁下,可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李浏誉微微一笑。
“仙师可真是幽默。”
拂尘客脸上现出不悦的神情,但话语之间,依然平静。“此话怎讲?”
李浏誉好整以瑕。“仙师既然能够知晓扰乱王宫的是王后,怎么居然不知道小可是否卷进去?以及为何卷进去呢?”
拂尘客看着他,道:“山人真是搞不懂阁下的想法。那云妃已昏睡在床,活脱脱是一活死人了。而且她这个样子,已是三月有余了,期间,北辽王想过多少法子你可曾知道?身为一个大国国君,他可是举全国之力,企图让他的爱妃恢复过来,但却徒劳无功而返,次次失望!你不过一介修道中的仙狐,你能有什么法子?你还想怎样?”
李浏誉一听他提起云妃,心潮难平,身形如波,微微轻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