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个羞涩的姑娘端了馄饨上来,李凌寒似乎心情不错,竞对她道了谢。
只见那丫头顿时手足无措,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水汪汪的纯情。
沈清心里暗骂这人祸害良家少女。
“夫君,分人家几个吧。”沈清对着李凌寒柔媚的说道。
李凌寒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沈清一眼,才用勺拨了一些馄饨在沈清碗里。
“谢谢夫君,怎么九姨娘她们还不来?”沈清看着还不死心的小丫头,只得下了一剂猛药。
小丫头果然脸色苍白的转身走了。
“咳咳咳……”
李凌寒呛到了。
沈清心底暗自对小丫头说,快感谢我吧,将你个小白兔拯救于火炕边缘,别被臭皮囊给你诱惑了。
沈清装傻的说道:“二爷怎么这么心急,又没人和你抢。”
“我这不是被你抢了一半,怕八姨娘她们再来和我抢嘛!”李凌寒打趣道。
“呵呵,我这不是日行一善嘛,……好饱呀!”沈清毫不脸红的笑了起来,随即又道: “回去的路很远,不如在附近雇辆车子,再这样下去,我可累死了。”
“随你。”
沈清起身付了钱,才推着李凌寒沿街寻找马车,可是找了半天,腿都酸了,硬是没看到一辆载客的马车。
她推着人来到一棵枯树底下,着急的四处张望:“今晚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从前面的客栈里驶出了一辆牛车,而且这人沈清也认识,正是桃树村的陶三哥。
“沈姑娘,一大晚上的在镇上干嘛呢!”陶三哥看了看轮椅上的男人,才问道。
“哎呀,原来是陶三哥呀,我们在找马车呢,今晚李叔回去的早——你也是来看跳舞的吗?”
“我是给牛掌柜送柴火的,刚好要回去……要是不嫌弃,我就送你们一程吧。”三哥憨厚的问道。
“怎么会嫌弃呢,我们求之不得呢,就怕麻烦三哥了……你说是不是二爷!”沈清怕李凌寒拒绝,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就有劳三哥了。”那男人看了眼沈清,才对陶三哥道谢。
“不麻烦,反正顺道嘛。”陶三哥下了牛车,想同沈清一起扶李凌寒上车,沈清看了一眼车上稀疏简陋的木板,连忙说:“麻烦你们稍等一下!”
沈清飞快的跑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草垛边,扯了两捆干稻草过来,利落铺垫在车上,
“好了,可以上车了。”
李凌寒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清,才上了那牛车,沈清倒被他看得有点奇怪了——难道脸上沾灰了?
左右环顾了一下才发现,果然是肩膀上有草屑,她轻轻的拍打了几下才笑着问身旁的男人:“二爷先忍忍,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呢,只见旁边的男人抬起手来,沈清习惯性的往后一退……
“头上有草。”李凌寒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根细长草叶。
“哦!呵呵……”吓她一跳,差点就叫非礼了。沈清尴尬的笑了起来。
此时天色己经麻麻黑了,天上依然是一副要下雨,要下雨的样子,但仿佛是便秘了一样,怎么也下不下来,路的两边树影丛丛,虫鸣不断……黄牛脖颈上的铜铃“叮咚叮咚”有节奏的摇着……
一阵凉风袭来,身心顿时无比舒畅,沈清忍不住说道:“其实与马车相比,乘坐这种露天的牛车,更舒坦一些,若是座位再软和一些,那就更完美了……”
旁边的李凌寒脸上柔和了不少,也开口道:“你倒是容易满足……”
“……俗话说知足常乐嘛!”沈清不知如何同身边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落迫王子讲述自己心中对生活的看法,只得讲了一句比较通俗的。
谁知李凌寒竞十分难得的喃喃轻语道:“再等上两年,定让你享受到泼天的富贵……”
“……呵呵……”沈清咋舌,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干笑了两声。刚好又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个小故事,便看着广袤的天空,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那说来听听。”
“几个人在岸边岩石上垂钓,旁边几名游客在欣赏海景之余,也围观他们钓上岸的鱼,口中啧啧称奇。
只见一名钓者竿子一扬,钓上了一条大鱼,约三尺来长,落在岸上,那条鱼的身体仍腾跳不已。钓者冷静地用脚踩着大鱼,解下鱼嘴内的钓钩,顺手将鱼丢回海中
周围围观的众人响起一阵惊呼,这么大的鱼犹不能令他满意,足见钓者的雄心之大。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钓者鱼竿又是一扬,这次钓上的是一条两尺长的鱼,钓者仍是不多看一眼,解下鱼钩,又将这条鱼放回海里。
第三次钓者的钓竿又再扬起,只见钓线末端钩着一条不到一尺长的小鱼。
围观众人以为这条鱼也将和前两条大鱼一样,被放回大海。却不料钓者将鱼解下后,小心地放进自己的鱼篓中。
游客百思不解,遂问钓者为何舍大鱼而留小鱼。
钓者经此一问,回答:"喔,那是因为我家里最大的盘子,只不过有一尺长,太大的鱼钓回去,盘子也装不下……”
故事已经讲完,但两人都未再言语。李凌寒更是神情复杂的看向身旁一脸恬淡的沈清……
……感受到那个人强烈的视线,沈清转头微微一笑,又忍不住说道:“ 何谓智者,何谓愚者?知足常乐谓智,贪得无厌谓愚。贪婪的人,永远只能陷在欲望无边的痛苦沼泽中,贪婪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现实生活中,在面对诱惑时,能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的人很少,所以不幸的人也就很多。有几个人能做到"舍大鱼取小鱼"呢?
生活的乐趣不在于你拥有多少,而是你要求多少,所以能满足一个人的可以很多也可以很少。
唯有懂得知足常乐的人才能享受生活的喜悦。一生中,要拥有些什么才算是开心的人生呢?
真正的快乐是心灵的快乐,知足常乐,保持内心的纯净,你就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舍大鱼取小鱼"其实是人生的一种大智慧啊!”
看到身边的男人变化莫测的神情,沈清忍不住后悔起来,自己讲太多了:“呵呵,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二爷千万不要住心里去!其实每个人都会对生活有不同的理解,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对了……”
“……”李凌寒转开视线,看着遥远的天际,神情竞然有些落没。
沈清见他陷入深思,也没再言语……
谁知 过了半会,李凌寒才幽幽感叹道:“呵呵,难怪爷爷说: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己……”
……
一路无语,终于到了庄子前面。下了牛车,沈清向陶三哥道了谢,推了李凌寒进院。两只大雕在最高的桃树上“咕咕”的哼哼了两声。
张妈他们房里的灯亮着,大黄狗叫了一声便继续趴下养神,听到外面的动静,张妈连忙拿了油灯,披衣服出来:“二爷,二奶奶可回来了……老头子快……”
“不用麻烦张伯了,让他休息吧……”沈清连忙制上道。
张妈其实心里也希望二爷与二奶奶,二人能冰释前嫌,见今晚两人心情似乎不错,特别是二爷,不像之前那样,浑身泛着冷气,所以连忙高兴的说:“书意洗了澡睡下了,……对了,老奴去做点饭菜……”
“张妈别忙活了,我们吃过了,快去休息吧!”沈清说着,便推了人进内院。
她先去点亮了油灯,才把人推进书房,又对李凌寒说:“我去给你倒洗脸水,你稍等一下。”
“嗯。”
沈清来到旁边的小屋,提了炉子上的温水进了书房,兑好了水才拧了湿毛巾递给床边的男人……
待伺候好那人洗好脸脚,沈清在柜子里翻出了替换的衣物,笑着说:“二爷,干净的衣服放在床头,明天张妈会来收换下的……你早点休息,我出去了!”
李凌寒看了眼沈清才道:“嗯!”
……
沈清帮他关好了房门,回来房间看了眼熟睡的女儿,才转身倒水洗漱。
正准备熄灯上床时,突然觉得外面有些响动,便举了灯开门出来,刚好隔壁书房的门也哐啷一声打开了。
沈清看了一眼身着睡袍的男人说道:“二爷先歇着,我去看看。”
正在这时,张妈急匆匆的跑进来道:“二爷,大东和黑风求见。”
“快带进来!”李凌寒的声音里也有了喜悦之色,又看到立在门口身着薄衫的沈清,又说道:“你先歇着吧。明日再让他们拜见你。”
“……好。”其实沈清想说,拜见就不必了吧。但又怕不顺着他的好意,这男人生气。
李凌寒看着沈清关上了房门,这才退进书房,不一会儿,两个行色匆匆的黑衣男子便疾步进了书房,神情激动地跪拜道:“请爷恕罪,属下来迟了!”
“起来吧,事情办得如何了?”
“启禀爷,爷暗中的产业都安置妥当了;那些受到波及的属下都发了抚恤的银子,只是……”黑风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你只管说就是。”李凌寒发话道。
“只是当年老太爷手下的杨副将,左世荣逼迫他做伪证,他不答应,还在牢中写下血书力证老将军清白……被左世荣乱棍打死了!”黑风悲恸的说完,立在一旁的大东早己抹起了眼泪。
“……那,杨将军的家眷如何了!”
“左世荣那奸贼,为了杀鸡儆猴,暗地里让人放火烧了杨府!”
李凌寒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强忍着怒气问道:“……可有伤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