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热,人们的生活是更加的艰难了。楚皇振灾的力度没有减,打击贪/污/腐/败的铁拳也越来越重,听说京城又有几人被抄家了!
沈清倒觉得整治朝纲,对着大楚的百姓而言是件好事,但在这个天灾不断,内忧外患的时候大肆整治打压朝臣,对楚皇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这日,沈清刚从桃花坞里搬出了几样家私,准备运往庄子里。谁知刚到门外,马车竞被一群从天而降的手握重兵的官兵围了起来!
看来是来者不善,沈清放下了手上的大陶罐,皱眉着不远处缓缓而来王副将。
此人得意洋洋的扫了一眼闻讯来围观的周围百姓,又假咳了两声才对沈清说:“大胆村妇,此院乃是李氏一门的赃物!——本官今日就是奉命前来查抄此院!而等还不速速跪下!——藐视王法可是杀头之罪!”
这位官爷的话还没说完,周围围观的百姓,全部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沈清并未被此人的话吓到,只是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大胆刁民!你为何不下跪!当心本官现场要了你的小命!”
“请问官爷,此间院子乃是民妇几年前向村民陶老头购置的土地,请了桃树村的几十个村民建的房,怎么就突然成了赃物呢!——咱们大楚可是万事讲求证据,民妇手上可是房契,地契,购地文书一应俱全……官爷说这是赃物,也要拿出真凭实据,人证物证才行啊!”
那王副将哪里能料到,一个村妇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倒把他问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半晌,脸都憋的通红,他才恼羞成怒的吼道:“大胆刁妇!本官办案,岂容你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来人呀!给本官把这刁妇给绑了!”
“大人且慢!民妇有东西送给大人!”
听了这话,王副将这才甚是得意的抬手示意那两个士兵退下!还不屑的说道:“本官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哟!——还是先呈上来看看吧!”
沈清从荷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七王爷赠送。那块紫色宝玉!这时王副将身边的侍卫伸手过来想要接玉,沈清推开了那人,利眼却盯着不远处那贪得无厌的王副将说道:“此等宝物,若是凡人摸了,可是会受断臂之刑呢!还是容民妇亲自呈给大人罢!”
她说完这话,果然见到王副将双眼冒起了金光!
但当他接过那块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时,脸上的笑容竟慢慢的掉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惊恐的表情!连握玉佩的手都抖了起来,仿佛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
看到了预期的效果,沈清则嘲讽地问道:“此物大人可还喜欢?”
王副将惊恐的问道:“这……这……玉佩,你……你……是从哪得来的!”
沈清微微一笑,又反问道:“大人是真的想知道?……虽然那人千叮咛万嘱咐,交待民妇,使此事万万不可向外人道!说那可是诛九族之罪!——但如果大人想知道,那民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向大人你!汇报个——清,清,楚,楚!”
“不不不,请夫人恕罪,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副将连忙将手上烫手山芋——哦!不是!是玉佩!恭恭敬敬地双手交到了沈清手上!
沈清接过玉佩,拿出手帕,细心地擦拭了一番,才淡淡的开口道: “不知大人为何突然来查抄这里?”因为距离将军府被查抄,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这王副将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现!
沈清就是想知道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势力大不大!目前的境况危不危险?……
“本官愚昧,听信了小人谗言!……”王副将恭恭敬敬的弯腰回答道。
“哦?小人!那还真是可恶呢!”
“是!实在是太可恶了!”差点害老子株连九族了!贱人!看老子怎么收拾她!王副将咬牙切齿的说道。
“请问大人是在哪位大人手下做事!”沈清看似无意的问道。
“本官的上峰是白纪先白将军!他也是受了小人蛊惑!”
沈清蹙眉,白纪先!好像左世荣的夫人就姓白!烦人!——沈清揉了揉眉心,才说道:“两位大人都是正直的好官!既然这座院子的归属模糊不清,那就请大人先查封起来。
但里面的物品,千万要保护好,不能损坏!庄楠可说了——最喜欢这里自然清幽的环境!……呵呵!想想真是可笑,不就几棵破桃树吗!有什么漂亮的?……这些皇亲国戚,有时候就是琢磨不透!你说是不是王大人!”
王副将被那一声如梦似幻的“庄楠”给震惊得头脑发懵!若是刚才还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他是确定——这女人后面的靠山果然是七王爷轩辕庄楠!
“是是是!……哦!不是!……小人的意思是,一定保护这里完好无损!……”王副将都被沈清绕得的云里雾里的,心里是又惊又怕,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就多谢大人了!——还有一点就是,关于玉佩的事!还望大人保密!——毕竟……”沈清做出一副十分难为情的姿态,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这王大人经过这么一闹,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差点就卷入了皇家的是非当中!
……
不管眼前是天灾人祸如影随形,这日子总要努力的过下去!最终,沈青还是知道了那次,在背后暗害自己的小人——陶行的老婆张红梅!
女人之间产生茅盾的根源,不外乎就是因为男人!张红梅对陶行那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别说村里,就是镇上也是闻名了!
听说是有一次,陶行给镇上的一家客栈送酒,由于是老交情了,那老板就留了陶行喝了几杯!刚好店老板有一个及笄的闺女。
那女孩沈清见过,长相周正,更重要的是性格开朗活泼!这性格的养成也许是跟他家做生意的环境有关吧!
谁知就因为那姑娘笑着和陶行讲了几句话,也不知是哪个多事的,跟张红梅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张红梅竞然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找上了人家店里大闹了一场!
这事做得真叫人无语!不但把自家相公的生意给搅黄了,还毁了一个如娘的名节……
陶行这么好个男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
这不,这天玉竹的小叔子,小林的弟弟娶亲,沈清特意早早的就去帮忙。谁知道,刚拿起抹布,想去擦桌子,玉竹就大惊小怪的说:“使不得!使不得!”
做这也不行,做那也使不得!最后沈清就佯装发怒了,玉竹才没有抢下沈清手上的菜篮子!她这才坐在院子里捡起了菜……
不知不觉,客人也陆续到场了!沈清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忽然下意识的回了下头,然后她就看到了陶行一行三人走过来。
沈清连忙移开视线假装不见,陶行就抬起了头。四目相对,沈清礼貌的笑了笑。
“陶里长,也来了!”
陶行身边是一身红色宽松祆裙的张红梅,故意用左手撑着腰,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似的!后面跟着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穿着深色薄衫,显出肥硕的身材,这个人是张红梅的母亲——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在这里帮忙?”
陶行极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尴尬,毕竟前些日子张红梅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嗯。”
沈清点头。
“那……我过去了。”
陶行点点头才转身往座位走,不想惹是生非。
“你是不是叫沈清?”
张母忽然开口道:“久闻大名。”
沈清动了下眸子,转身脸上已经换了表情,微微挑眉:“是么。”
陶行停下脚步,皱眉回头看丈母娘:“什么久违大名?快进去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红梅立刻就把如刀的视线落到了沈清身上,抬手挽住陶行的胳膊。
“丟人?”
张红梅不生气的时候算得上是个美人,只是相由心生,只要心术不正,就会面目狰狞。她看向沈清的目光,一瞬间带上了尖刻,随即笑道:“陶行,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无理取闹!”
沈清从没见过陶行发脾气,现在可见着了。他阴沉着脸十分难看,甩开张红梅的手,转头怒斥道:“要疯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沈清看陶行为难,心里来气了,可站在她的立场什么都不能说,也不会参与:“婶子,红梅。”沈清又转头看向陶行,说道:“里面急着用菜,回头有时间去拜访你们,我先进去了。”
别人的家务事,走为上策!沈清转身就走,第一眼看红梅母亲,她觉得对方活一大把年纪了,应该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不至于在公共场所闹这种事,可看眼下的情形,分明是直接找茬。
“慢着!”
老女人脸上是笑,可笑不达眼底,她往前走去:“既然都见面了,干嘛逃跑?”
“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了呗!”红梅冷笑着说。
“红梅!”
陶行脸色非常不好看:“人家还有事,你拉着她做什么??”
“怎么了?你叫什么?我和沈姐姐讲话,和你有什么关系?”红梅上前,欲拉沈清的胳膊:“沈姐姐又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讲两句还能害羞不去。”
沈清顿时变了脸,但顾及到别人办喜事,她强扯出笑,转头看着红梅的眼睛:“抱歉,今天真的是有事。改天吧,我请客。”
“你请和我们请有什么区别?”红梅笑的虚假,没有一点真情实意在,倒是其中讽刺意味十分明显:“沈清,你都这么难请么?”
“我真的有事,抱歉。”
扯破脸皮就扯破脸皮吧,沈清真的没工夫和这两个人扯皮,她和陶行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