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道:“弟子参加武家任务,侥幸逃回宗门,听闻可得宗门赏赐,特来求见宗主,请求赏赐。”
静虚道:“清康长老曾有交代,元天、了尘及师弟若回宗门,可得一个一等宗门功绩,及替劫符一张,师弟请将宗门令牌拿出。”
太乙当即交出宗门令牌,静虚接过令牌,施展一咒印,打入令牌内,将其交还给太乙,道:“宗门功绩已打入师弟令牌。”
又拿出一张替劫符,交予太乙道:“师弟且收好,想必师弟当知此符之妙用。”
太乙喜滋滋地将替劫符收好,所谓好事成双,便指这般,可惜替劫符一次只能炼化一张,无以炼化多张。一番言语之后,太乙便向静虚告辞。
离开月华殿,太乙便前往清月坊市,不知让各店掌柜留意冲基丹所须灵药,是否已配齐。一番御剑疾飞之后,太乙来到清月坊市外,将隔念袍穿在身上,便走入坊市。
坊市还与往昔一般热闹,太乙已来多次,驾轻就熟,在各店内穿梭,各店掌柜倒也有留意太乙所须灵药,除水晶藤、金须花之外,其他灵药竟都配齐,虽是年份不足,然对太乙而言,此乃小事一件。
太乙走在街道上,正思量着寻一秘处,将所得灵药送入聚仙阵内培育,却听得身后有人疾步赶将上来,并且出声叫道:“兄台且住。”
太乙一愣,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却见一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走将上来,抱拳说道:“小可乃是修仙世家古家世子古行,见兄台步履沉稳,似若龙行虎走,甚有气势,便生结交之心,不知兄台可否赏脸,往醉香楼一聚?”
醉香楼乃是清月坊市惟一一家酒楼,只因除了炼气期修仙者之外,其他修仙者可常年不食一物,只吸风饮露便可,故而清月坊市内就醉香楼一家酒楼。
当然吸风饮露甚是无趣,偶而也有修仙者前往醉香楼大快朵颐一番,以解口腹之欲。太乙一直忙于修炼,之前服用辟谷丹,而后又一直吸风饮露,确是久未尝世俗美味,见今既有人相邀,便去见识见识。
太乙很爽快地一口应允,并与之自报宗门、名号。古行甚喜,与太乙一同来到醉香楼,登梯而上,来到二楼,正好尚有一张靠窗食桌空着,二人便就相对坐下。
古行很利落地点了一桌菜肴,似常来醉香楼。酒菜端上,古行先是敬了太乙三怀灵酒,而又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太乙听了半天,依旧如入云雾之中,不知其来意,不由得问道:“却不知世子寻我何事?”
古行面皮一动,笑道:“其实也无事,只是小可正召集众人,欲往十万大山历炼,方才见兄台,似手段不弱,却不知可愿与我等同行,前往十万大山?”
太乙自沉吟半晌,水晶藤、金须花在坊市中收不得,少不了得往十万大山一次,此次古行既来相邀,与之同行,倒也无妨,但不其所召之人修为如何?
太乙问道:“却不知世子召集之人修为如何?”
古行倒无意隐瞒,道:“小可筑基后期二层,我古家尚有一名弟子同行,修为亦在筑基后期二层,另二人却是筑基前期五层,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太乙苦笑道:“恐怕要叫世子失望,在下修为亦不过筑基前期五层,世子将我召入队中,怕无甚用处?”
古行道:“小可岂是那等无知之辈,修为甚高,而手段、神通平平无奇者,岂在少数?兄台虽隔念袍在身,然当兄台走近小可之时,却给小可危险之感。”
太乙顿时哭笑不得,道:“不想世子却只凭感受行事,若世子不嫌在下修为低微,愿随世子一同前往十万大山。”
古行喜道:“兄台既然愿意同行,不若将隔念袍脱下说话。”
太乙笑道:“理当如此。”太乙收起匿修术,起身将隔念袍脱下,收入纳物袋内。
只见太乙五十岁上下,样貌虽是平凡,然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此等样人物,岂是等闲之辈?古行自幼喜好相术,对太乙更是高看一眼。
古行道:“我等众人相约,一年之后,动身前往十万大山,不知兄台是否方便?”
太乙思量有间,乃道:“甚好,便在坊市北门相聚如何?”
古行道:“一言为定。”二人在醉香楼一顿饱餐之后,便即拜别,相约一年之后北门相聚。
趁着尚有时日,太乙决定在坊市之中打听一下水晶藤、金须花在十万大山内的大概方位,也好有的放矢。
清月坊市的百晓堂传以出售情报为生,各类情报俱有,只要肯花费灵石购买。
十万大山内有一山,名叫千云山,此山本是太平地界,数十年前一大妖率百十小妖占下此山,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那大妖实为一虎妖,身长力大,号称黄皮大王,乃是筑基后期五层修为,只差一步便可结成内丹。那众小妖亦是筑基期修为,各个刀剑精熟,手段不凡。
昨夜与众小妖吃酒,已近午时,黄皮大王还躺在偌大石椅上,尚未醒转,手下小妖也不敢相扰,只得由他自睡。
忽然,黄皮大王大吼一声,由石椅上跳将起来,面皮有惊惧之色。众多妖怪之中,却有一人修,生得白净异常,年约三十岁,名叫钻山风,其母乃亦是人修,因逃避仇家不得不进入十万大山躲藏,却不料为黄皮大王所杀。
是时,钻山风在其母肚中已数月,眼看便要临盆,结果倒便宜了黄皮大王,剖其母腹,将其取出,查探之下竟身具仙根,一番血祭之后,钻风山便成为黄皮大王的灵兽。因其长得灵巧、聪慧,甚得黄皮大王所信任,在大量天材地宝的栽培之下,倒也勉强得以筑基。
见黄皮大王这般面目,钻山风忙上前问候,道:“大王休慌,钻山风在此。”
黄皮大王惊魂甫定,四下张望,却是在自家洞府中,心下乃安。
钻山风问候道:“大王因何事惊慌?”
黄皮大王道:“适才梦见本大王给一恶鬼斩下头颅,是故大叫。”
钻山风笑道:“大王,都说梦为反境,如此梦境其意乃是大王寿与天齐。”
黄皮大王听得大喜,道:“还是你小子能言语,善解忧。”又问道:“近日去后山盗取灵药的贼子可有?”
钻山风如实禀道:“前几日来了七八个贼子,俱被孩儿们拿住,见今已斩成数块,放在大缸里,用盐腌着,等上月余,取出与大王受用。”
黄皮大王闻听大笑,道:“就你小子知本大王心意,盐须多放,如此吃下肚里,味道才美。”
钻山风笑道:“小子省得,大王放心便是。”
黄皮沉静片刻,面有忧色,道:“虽说梦为反境,然我心绪终是不宁,你且率数名孩儿仔细巡山,若有贼子敢入我千云山,格杀勿论。”
钻山风见黄皮面有忧色,心下亦难受,当即抱拳,道:“得令,小子即率孩儿们巡山去来。”其当即点了九只小妖,由其率领离开洞府自去巡山。
此时,太乙随古行等人伏身草丛之中,前面不远处便是千云山。
古行道:“兄台果真要去千云山盗取灵药?”
太乙坚决异常地说道:“我急须几株灵药,而千云山或许有之,故不得不前去冒险一试。”
古行道:“仙路茫茫,我等修仙之辈,本是应当排除万难,勇往直前,只是听闻这千云山中有数百妖怪,且各个神通了得,不若再去他处找寻如何?”
太乙道:“无碍,我在坊市购得不少隐身符,悄悄潜入,盗得灵药便走,必无差错,劳烦诸位在此稍候,天亮之间必然回返,如有万一,诸位速走勿疑。”
古行道:“兄台执意要去,我等也不好强求,只是万事小心,明日午时不见兄台回返,我等便走他处,兄台好自为之。”太乙朝四人一抱拳,往身上贴得一道隐身符便往千云山去来。
千云山本无甚灵药,自黄皮率诸妖在此落脚,钻山风便在后山开避药园,将附近各类灵药移至药园中,一则为己修炼之用;再则放饵钓鱼,吸引修仙者来此采摘,以便捕杀之,将其血肉腌过之后,与黄皮受用。在钻山风苦心经营之下,数十年来千云山已小有名气。
太乙疾行两个时辰,耗去数道隐身符,终于来到千云山后山药园。药园外有两头猪妖把守,此刻正坐地歇息。
太乙正要上前发难,却听得有脚步声传来,远远听到有人叫道:“猪大、猪二,今夜可有人闯入?”
两头猪妖闻听其声,俱惊而站起。有间,钻山风率九只小妖走将过来。
猪大禀道:“禀小爷爷,今夜未曾发现有贼人闯入药园。”
钻山风道:“须自警醒,切莫贪睡误事,若有错失,定不轻饶。”
猪大笑道:“绝不敢睡觉,小爷爷只管放心。”
钻山风冷瞅着两头猪妖,淡淡说道:“不敢最好,我率众妖在附近巡山,但有事时,立刻招呼。”说罢,率众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