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两傀儡苏醒过来,只听掌柜道:“这位前辈有意收留你二人,还不快给前辈见礼。”两傀儡闻言,忙向太乙躬身长拜。
掌柜笑道:“这俩傀儡,额头刻有‘二’字,叫作二郎;刻有‘三’字,叫作三郎。其兄长曾是本宗筑基期前辈,乃是三品仙根,甚得宗门所重,四十岁便筑基成功。一次回乡省亲,见二郎、三郎已老态龙钟,将不久于人世,为不使二人身死,便央求宗门长老,以秘法将二人炼成灵智不失的傀儡,并常年带在身边。只是不幸那位前辈冲击结丹之时,为天劫所灭,独留下两具灵智傀儡。宗门碍于那位前辈的面皮,也不好直接毁去傀儡,于是在征得二郎、三郎意见之后,放在本店出售。”
二郎道:“前辈,我二人读过数年私塾,又能耕田种地,前辈若有药园,我二人定为前辈打理妥当,不劳前辈半点心神。”
此言正中太乙痒处,自己因须修炼,平日无法料理聚仙阵内诸灵药,有此二傀儡在聚仙阵内打理,必将轻松许多,二傀儡本是农家子弟,又读过私塾,平日灵药的培育及炼丹必能胜任。
太乙乃道:“你等跟随我也成,只要你等干活上心,灵石绝然不缺,只是任何修仙者都有隐秘之事,我须在你等魂魄上施下咒印,你等可愿意?”
二郎听得太乙愿意收留他们,大喜过望,乃应道:“愿意愿意,当初因兄长身死,其种在我等身上的咒印已消散,而他人并未在我等身上施下咒印,故前辈大可施展,我们甘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太乙道:“如此甚好,原还担心你等已被施展咒印,不过掌柜既然能将你等拿来出售,理应有所考虑。”
掌柜笑道:“正是正是,若是他们已被施展咒印,本店如何敢拿出来唬弄前辈。”
太乙将两具傀儡收入纳物袋中,与掌柜便财货两清。
掌柜能将两具傀儡售出,甚是欢喜,只因这两具傀儡乃有灵智,其魂魄不能收入法器之中长久保存,只能在傀儡身上施展沉睡印,使其沉睡,以减少灵石的消耗,尽管如此,每年一两下品灵石,也使掌柜大为心疼,见今终将其售出,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离开千机阁,太乙来到灵木阁,询问是否有沉香木,结果无功而返,又在坊市各店中打听沉香木之事,皆言无此木。太乙颇是失落,空有聚仙阵却无沉香木终是奈何?
突然眼前闪现一人影,乃一中年男子,太乙用神念一扫,炼气后期修为。
男子轻声言道:“前辈可是要沉香木。”
太乙双目一寒,男子即道:“前辈息怒,晚辈也是方才在店中无意听得前辈出言询问,只因晚辈有沉香木一枝杆,不知前辈是否有意收购?”
太乙冷哼声,道:“竟有这般巧?”
男子尴尬一笑,道:“不瞒前辈,晚辈收买了几家店中火家,使其留意各类消息,适才一店火家使人告知晚辈,说前辈正在四处询问沉香木,是以晚辈才大胆前来相问。”
太乙奇道:“坊市有许多修仙者打听沉香木?”
男子道:“前辈说笑,晚辈又不是只贩买沉香木。”
太乙笑道:“似你这般去广场摆摊不是更好?又或开一秘店。”
男子道:“晚辈许多什物见不光,如何能去广场摆摊?至于开秘店,晚辈若有此能耐,何以做这等下作勾当。”
太乙听得哑然失笑,此子倒也真诚有趣,便道:“且请拿出。”
男子引太乙来到一小巷,由腰间纳物袋中掏出一玉盒,打开一看,一根半尺来长,小指般粗细树枝躺在玉盒中。
太乙皱眉说道:“如此小一截,叫我如何分辨真假?”
男子道:“前辈若担心真假,晚辈可立心魔之誓,只是前辈带回之后,能否种活,全凭前辈手段、机运,晚辈可不敢保证。”
太乙问道:“此物须灵石几何?”
男子竖起食指,道:“一百两下品灵石。”
太乙道:“八十两。”
男子苦笑道:“不行不行,一百两,少一两都不成,前辈若不要,晚辈便告辞。”
太乙沉吟片刻,乃道:“且慢,只要立下心魔之誓,保证所卖果真是沉香木一枝,我便以百两下品灵石购下。”
男子大喜,当即立下心魔之誓,太乙见此,取出一两中品灵石,与之交易。男子得了灵石,一溜烟走得没影。
太乙亦将沉香木一枝收入纳物袋,反正不缺灵石,若是假的或无以种活,再另寻机缘便是,故未太放心上。
太乙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参加三月之后的竞宝大会,若竞宝大会得不到合适的炼阵,便去秘店找寻,于是其便在坊市客栈内暂时安身。
整个坊市就一家客栈,一间客房数丈见方,一月一两下品灵石,无商不奸,果不其然。
客房内布有一炼阵,只有隔绝神念之效,当然在坊市内有水月宗弟子守卫,一般而言不会有修仙者在清月坊市内杀人夺宝。
开启客房内炼阵,太乙便将两具傀儡拿出,分别种下咒印,各类功法后面皆有各种咒印、血祭等施展法门,太乙所学来自其最初功法御水诀,其法门甚是简单,其一看便会。
种罢咒印,太乙吐出下品千机府,将两具傀儡带进府内,又将聚仙阵之事道出,傀儡兄弟听罢,啧啧称奇,同时亦大喜,只因若太乙活得越长,他兄弟俩亦跟着沾光。
太乙又将水法炼丹、太阴散、太阴寒水等诸事道出,并将装有沉香木一枝的玉盒交给两兄弟,令其种在聚仙阵内,又吩咐诸事令两兄弟去做,而后又拿出两道聚仙阵阵牌交予两兄弟,平日无事便在聚仙阵外。
二郎恭敬地说道:“主人放心,我二兄弟定然尽力办事,只是若闲来无事,我二兄弟可否下棋、读书?”
太乙笑道:“倒是无妨,只是不得耽误干活。至于棋、书,我不日便购些予你们送来。”二郎、三郎俱喜而谢。
出了千机府,太乙将其再次吞进腹中。
时光飞快流逝,三个月很快过去,三个月之中,太乙只在房中打坐修炼。
算算时日,今日便是竞宝大会,太乙便离开客栈,来到水月阁,拿出半月前请客栈掌柜代为收购的请柬,便通过秘道来到数十丈地下密室。
密室布置与玉澜坊市玉符阁相差无几,亦是空空荡荡,一高台立在密室东面,约百十修仙者站在密室内,等待竞宝大会的开始。
来此地者,除各店掌柜之外,余者皆穿戴隔念袍。只因掌柜大都代表宗门或世家而来,反正竞下之宝,不是自己之物,不虞窥视,在坊市内不怕被杀人夺宝,竞下之后宗门或世家将派弟子前来押运,要杀人夺宝也得找押运弟子,与各店掌柜何干?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白须老者登台,道:“竞宝大会开始,第一件宝物......”
一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直至第十三宝物亮相,才引起太乙的兴趣,其果然是一套炼阵,名叫“八方禁断阵”,最是适合守护洞府,便是结丹期修仙者,没有三四个时辰的猛攻也休想攻破,其起价便是一万两下品灵石。
很快便有修仙者追价,由原先的一万两下品灵石,一路狂涨至三万八千余两下品灵石。太乙估量一番后,叫道:“六万两。”
一修仙者叫道:“六万一千两。”
太乙一咬银牙,叫道:“八万两。”
又一修仙者叫道:“八万一千两。”
太乙面皮微变,犹豫半晌,其倒不是怕付不出灵石,而是怕被人相中,杀人夺宝,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叫道:“十万两。”
白须老者连唤三声而无再追价者,太乙最终以十万两下品灵石竞下“八方禁断阵”。太乙至台上交付一千两中品灵石购得八方禁断阵后,白须老者问道:“不知仙友是否要借用传送阵直接传送出去?”
太乙暗喜,问道:“果真可以借用传送阵?”
白须老者道:“竞下超过一万两下品灵石者,可借用传送阵,只是仙友须另付一千两下品灵石,作为传送费用。”
太乙喜道:“一千两区区小事,在下可否立即传送离开此地?”
说罢,又掏出十两中品灵石递与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即使一弟子带领太乙来到一房间,房内果然布有一传送阵。站上传送阵,那弟子即发动传送阵,太乙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待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密林中。
原来水月阁地下传送阵乃是单向传送阵,可随机传送至数百至千里不等,且方位亦各不相同,乃是水月阁保护竞宝者的手段之一,毕竟在竞宝大会竞宝之后便被杀人夺宝,往后还有谁来参加竞宝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