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不知何时赶来的楚奕,在见到如此情景之后,突然一声惊呼,紧接着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跳进这温泉池中。
紧随而来的李福全本欲出口制止,却发觉为时已晚,楚奕已经跳进了这温泉池中。
“皇上,嫔妾不知道为何,善妃娘娘…”
“滚!”同样仍在池中的胡媚儿,不知道楚奕会突然来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惊慌的想解释些什么,来撇清此事与自己无关。
可是楚奕在见到她后,满眼的担忧却化为一腔的愤怒,眸光一闪,布满的却是冰冷。他朝她低低一吼,胡媚儿吓得一愣,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此时早有宫女丫头进来,她的贴身宫婢碧落在见她如此后,慌忙上前来扶她上岸,又忙拿了一张厚厚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她静立一旁,望着池中的楚奕毫不犹豫沉入水底去救纳兰嫣然,心中莫名的一痛。
胡媚儿忘记了该离开这里,她只是漠然的站在那里,任凭一旁的碧落为其擦拭头上的湿发。
片刻后,楚奕抱着早已昏迷的纳兰嫣然浮出了水面,他扫了一眼岸上的人,眼神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小火苗仍兀自在他眼中闪现。
伺候纳兰嫣然的芸香忙上前拿着一块毯子等在一旁,楚奕却只是伸手把毯子拿来,然后裹住她怀中的纳兰嫣然,这才把她抱着上了岸。
一干内侍宫婢,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静立在一旁,楚奕抱着纳兰嫣然,放在地上,而后便双手按压她的胃部,把其吸入的水,按压出来。
一屋子奴才,站在那里,低垂臻首,也没有人敢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楚奕自己在做这些事情。
因为他们知道,此时上去,定然会惹来楚奕的责骂,倒不如这般安静的站在这里。
在按压了片刻后,本是昏迷的纳兰嫣然终于吐出了一口水,见如此早已经大汗淋漓的楚奕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纳兰嫣然的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他站了起来,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内侍宫婢,忙把地上的纳兰嫣然抬到单价上,再由医女芸香整治。
李福全递来干净的帕子给楚奕,楚奕接过帕子,在头上轻轻擦拭了一下后,又丢还给李福全,这时候他看到裹着毯子的胡媚儿站在不远处,正怔怔的看着他。
他眸中冷冽闪过,眉头皱了皱。
“你为何在此,难道不知,这里乃是凤泉么?”
胡媚儿虽然心中七上八下,但她却知道楚奕对她还是有些情意的,不然若是一般人,碰到刚才那样的情况,怕是早被他命人拖出去砍了吧!
她把心里那些惧怕的因子强制压了下去,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挣开碧落的扶持,轻轻走到楚奕跟前,抚了抚身,低声回道:
“嫔妾本是奉皇上之命来玉泉沐浴,可嫔妾一时间迷糊了,走错了地方,遂到了这里。嫔妾一进这地方,发觉善妃娘娘也在,想起娘娘在此沐浴,那嫔妾该是没有进错地方了,但嫔妾自知位分低下,不敢与善妃娘娘共同沐浴,遂打算请安告退,哪知善妃娘娘突然一声惊呼,说是小腿抽筋,嫔妾看娘娘挣扎到了深水处,也来不及多想,遂纵身跳进了池中,本欲救善妃的。但嫔妾身体单薄,水性又本是太好,故一直未能成功,直到…直到皇上您来了,以后的便也就见到了!”
胡媚儿说道这里,脸上的笑意自然也是全部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愧疚与担忧。不过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方才这温泉之中,也就她与善妃还有一只猫而已,此时善妃正自昏迷中,她先发制人,讲出这些话,本就是于情于理,而善妃没有个一两日,怕是醒不过来来。
到时候,再想说些什么,她这一套说辞,早已经在宫中传了开来,到时,任凭善妃想如何解释,怕也是难抵早已经在人们心中的结果。
“贵人因为迷路,以为这凤泉乃是玉泉,朕可以理解!”楚奕无任何表情的说出此话,声音听着似无感情,这一席话,已经让胡媚儿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们这些奴才是干嘛的?朕让你们伺候胡贵人,你们便是如此伺候的么?”
他猛然一声断喝,本是水岸殿伺候胡媚儿的几个奴才,一听楚奕的话,忙吓得往地上一跪。
特别是胡媚儿的贴身宫婢碧落,何时见过楚奕这么盛怒,早已经被他的气势吓得全身发抖,灵魂出窍。
“皇上息怒!”一干奴才不由齐声颤抖着呼出此话。楚奕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奴才,神色却没有半点好转。
“传朕口谕,把水岸殿一并奴才,统统给朕拖去暴室杖责三十大板,而后终身囚禁暴室!”
他冷冷丢出此话后,跪在地上的奴才们,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杖责三十,他们基本上就该废了。
而再关进暴室中,终身监禁,这种处罚,比让他们死还要让人痛苦,死,起码能够让他们解脱,而这种处罚,却让他们生不如死。
站在一旁的胡媚儿哪里知道会如此,吓得一愣,瞟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碧落后,忙往地上一跪。
“皇上,都是嫔妾的错,嫔妾不该如此迷糊,嫔妾不该误入这里,不该没有救上善妃娘娘,都怪嫔妾,是嫔妾太无能了,以至于让娘娘昏迷不醒。求皇上从轻处罚,关进暴室,可比死还要痛苦啊!”
胡媚儿俯身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身在后宫之中,迫于无奈。
而她对她的奴才们,一直都颇好,特别是对她的贴身宫婢碧落,虽然偶尔为了做戏,会骂骂她,但是真正的惩罚却从未有过。
如今楚奕一句话,很可能就会要了碧落的小命,她不能见死不救,毕竟她与碧落的情分不一般,碧落乃是她从江南老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她泪眼婆娑,头趴伏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而楚奕却像是闻所未闻,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李福全,朕方才的话,你没听到么,还要朕再说一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