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难道我说错了吗?”赵芙蓉忿忿不平地说道,“要不然,就是殿下有断袖之癖,根本不愿意亲近女人!”
“造孽!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诅咒你自己守活寡吗?”赵夫人拍了她一下,说道,“这种事情,娘比你有经验。殿下这样的人物,就是乱世出英雄,你希望他像凡夫俗子一样被你迷恋是不可能的。再说,若是殿下是轻易被美色迷恋住的人,你岂能放心?”
“娘,那依你看,我要怎么办?他不来找我,也不让我去找他,对我冷言冷语,我能用什么法子抓住他?”赵芙蓉急不可耐地问道。
赵夫人略一思索,悄声说道,“表面上下不了功夫,就动用其他的关系,这皇室之中,可还有谁对你颇好吗?”
赵芙蓉一听,立马就想起了大皇子连昭,忙说道,“有,不久前大皇子亲自到府上,是我招待的。他为人甚是体贴周到,风度翩翩,不似殿下那般孤傲。我把殿下冷落我之事无意中跟大皇子说了,大皇子竟然说,会帮我说服殿下想通。”
“你看看,这大皇子可不就是你的命中贵人吗?”赵夫人喜出望外,觉得女儿长出息了,不住地说道,“这大皇子虽然论功劳不比三皇子战功赫赫,可在朝中也是英名不断,听说他待人温礼,为人持重,是诸位皇子中最能够体现皇室风范的皇子呢!他又是长子,只要有了这一层关系,不管将来继任大典是大皇子还是殿下,还愁你没有出路吗?”
“娘真是高明,先拉拢殿下身边的人,还怕殿下对我视若无睹吗?”赵芙蓉这才眉开眼笑起来,活色生香。
机会很快就来了,没几日连昭便借着商议“安国抚民”的理由,到连渝府上畅谈,再到畅饮,期间经不住连昭多次要求“同乐”,把赵芙蓉请来倒酒作陪,此举不但中了连昭下怀,也中了赵芙蓉下怀,只不过两个人各想的不一样罢了。
连渝本来就不是酒色之徒,不善饮酒,半壶下去,已经有些不胜酒力、头痛目涨,他隐隐约约感觉赵芙蓉跟连昭之间颇有暧昧,却不甚明了。正半醉,忽然连昭就失手打翻了碗盏,酒污泼了一身。连渝赶紧命人带连昭去换衣服,赵芙蓉心怀鬼胎,鬼使神差地对连渝说道,“殿下,大皇子是何人?怎么能由着下人随意摆弄?还是我去看看,免得大皇子在这府上不舒坦。”
连渝正巴不得清净一下,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赵芙蓉难掩兴奋,想着终于可以请大皇子帮着自己抓住连渝的心,便叫下人把喝多了的连昭扶到了厢房更衣。连昭是什么人?声色场中混出来的人,人醉了,心可没有醉,看见赵芙蓉跟了过来,俗话说,色胆包天,趁着酒劲,越发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你们都下去,我跟大皇子说些话,没有吩咐,谁都不许进来!”赵芙蓉等着下人给连昭收拾好,隔着屏风冷冷吩咐道。
“是。”下人忙急着出去。
“慢着,不要告诉殿下,殿下若问,只说大皇子歇息片刻,用些热茶就过去。”赵芙蓉说道。
“是,皇子妃。”下人关了房门出去,就只剩下赵芙蓉跟连昭二人。
赵芙蓉眼下还不知道自己是引火烧身、玩火自焚,她一点都不清楚连昭伪善的面孔之下是多么狰狞的面目。她撤了屏风,看见连昭,便上前笑道,“弟媳失礼了,贸然如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事情求大皇子。”
“什么事情?你说。”连昭面色涨红,眉眼已经变了形,笑得龌龊。
赵芙蓉只浑然不觉,继续说道,“上次承蒙大皇子厚爱,好言安慰,我心里好过许多,但是殿下对我从未有一丝半点怜惜之意,大皇子是长兄长子,还望大皇子垂怜我这命苦的弟媳,若能开导殿下一二,让殿下对我改观,我当千恩万谢以报大皇子。”
“如此寡情薄幸之人,你还苦苦挽留做什么?眼前之人对你可是倾慕已久,你何不顺了这天意?”连昭说完,面对赵芙蓉灼灼美色,实难自持,借着酒劲,一把捂住她嘴巴,用力扑倒在床上去。
赵芙蓉此刻才明白连昭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可后悔已经晚了,她死命挣扎,可那两下花拳绣腿在连昭眼里算什么?她将连昭捂着她嘴巴的手掌咬出了血迹也无济于事,只能屈辱地忍受了这一切,哭成了泪人。
事后连昭酒醒了大半,跪在床头对她倒头便拜,说道,“我是因为酒醉才冲昏了头脑,做下如此不伦之事,求你不要声张,若是闹开,你我都完了。再说,我对你是一见倾心,一见便魂不守舍,我是真心喜欢你。可你苦苦等候的连渝算什么?你成婚至今,却仍然、却仍然还是清白之身,这样负心的男人你还有何盼头?你放心,今后我会一路照料你,等寻了机会,帮你脱了自由身,咱们便可以双宿双飞了。”
“我这最后的盼头都叫你给败坏了,你彻底毁了我!”赵芙蓉抽抽搭搭地哭着,说道,“你说得容易,我这皇子妃是皇上定的,怎么能够说退就退?天下男人都一般不是东西,我娘果然说得不错。”
“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得,等我把储君之位争到手,再把你扶上皇后的宝座,绝不食言。”连昭信誓旦旦地说道,“连渝既然无心于你,你也不用亲近于他,只跟我一人最好。”
“你胡扯什么?不弄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冷落,我总也放心不下。”赵芙蓉看看门外,说道,“你快出去,免得别人生疑,今天的事情,你要补偿我!”
连昭满心欢喜,站起来,说道,“你放心,你要什么我都你给弄到手,我会再来看你的。”他说完开门出去。
赵芙蓉收拾好自己,一路就回了寝宫,看见赵夫人,她就痛哭流涕,趁着四下无人把事情说了,赵夫人闻言也半天说不出话来,惊呆了,喃喃道,“这大皇子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等不得好死之事…”
“娘,事情已经发生了,怪只怪女儿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若是此事别人知道,女儿只有一死了。我不想死,我要活得风风光光的,眼下大皇子他有负于我,对我还有用处,不如将就于他,把我想要的都弄到手。我再不会,让连渝像如今这般对我,我要他有一天会爬着跪倒在我脚下!”赵芙蓉又气又恨又恼,直抓得自己手心出血。
赵夫人跌坐在一边,欲哭无泪,说道,“本以为给你处心积虑,安排一个好前程,谁知你竟然如此波折。这世上的事情真是由不得人,进了皇室,就更加由不得你我了。”
“娘,女儿还需要你,娘倒是给我一个对策。”赵芙蓉紧紧抓着她。
“我不能在这里呆久,时间越久,越容易露出破绽,明日我就要回去了。”赵夫人压低了声音,在赵芙蓉耳朵边说道,“娘这里有一颗迷丸,溶于水中无色无味,让人沉睡不止。就是辨毒高手也难以觉察,而且服用之后通体无异,跟平常睡醒没有什么两样。你且小心留着,最迟过得半月,若是闻到甜香之气呕吐、乏力、食不知味又月信未至,便是有孕在身,此事不能不提前防备,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赵芙蓉吓得几乎要哭出来,说道,“娘,那我怎么办?”
“不妨,你想办法尽快让殿下把此丸服下,只需呆上一晚,殿下就是不承认也难了。这才隔了不足一个月,将来就是孩子早产,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要诞下一男半女,谁还能撼动你分毫?若真如此,这大皇子也真是歪打正着了。”赵夫人说道。
“可是,娘身上怎么会随身带这样的东西?”赵芙蓉看着赵夫人拿出的迷丸,疑惑道。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娘就是担心你过得不如意,备下这东西来见你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谁知偏偏用上了。你要切记,这药丸要妥善保存,若是丢了,娘也救不了你了,只能看你的造化。”赵夫人叹道。
“这药性当真迅猛?殿下可是习武之人,怕不轻易中招?”赵芙蓉皱眉说道。
“娘不会害你的,我岂不知殿下不是常人?用寻常的迷香他岂会闻不出来,再说,寻常迷香用后浑身酸累乏力他岂会不知?娘事事为你打算好了,你只管去做便是。”赵夫人语重心长说道。
半月之后,赵芙蓉果然月信不至,呕酸乏力,种种说明她已经是带孕之人。赵芙蓉慌了神,对总管说道,“我偶感风寒,乏力头痛,寝食难安,今日更加是发热不止,转告殿下,请他念在还有夫妻之名的情份上,过来看我一眼,只一眼足矣,我绝不多留。”
总管一听,只得去找连渝。连渝也未多想,直接就过去,看见赵芙蓉一脸病色,大不如从前,问道,“可需御医诊治?”
赵芙蓉忙拒绝,说道,“不过是风寒,调养便好,不劳御医。殿下能来看我,病已经好多了。”说完,亲自端了一杯清水给连渝,说道,“殿下请。”
连渝看着她,却不接。赵芙蓉极力镇定,说道,“殿下就这么看不上我吗?就算一杯清水,也要嫌弃不成?”
连渝慢慢接了,喝了两口。赵芙蓉心花怒放,接过杯子,说道,“多谢殿下。”
连渝刚刚想要说什么,突然觉得无端端头晕脑胀,精神越来越不济,就倒向了椅背上。赵芙蓉赶紧扶着他,叫道,“殿下,你怎么了?”
连渝却已经昏了过去如同睡着一般,听不见了。赵芙蓉转身吩咐道,“殿下最近替皇上分忧,操劳过度,想是疲倦至极。今晚殿下留在寝宫,有我亲自服侍,你们都下去,天明再来听候!”
“是。”一干奴仆赶紧出去。
赵芙蓉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连渝拉扯到床上,把他衣物脱了,盖上褥子,再把油灯熄灭,自己也躺了上去。这一夜好眠,自从嫁进来,赵芙蓉从未睡得如此踏实过。
次日一早,连渝便如受了晴天霹雳一般,痛苦万分地走出了赵芙蓉的寝宫,大步进了偏殿拔出剑,就朝园中的花木一阵乱砍,他恨透了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怎么会轻易做出这等事情?他明明不爱她,明明不爱!
“殿下昨晚,对我可是浓情蜜意、温存有加,都忘记了吗?”赵芙蓉坐在床边含羞带娇,连渝满脑子都是这该死的画面。
“殿下,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只有贴身的小厮才明白连渝此刻心里的痛,哭着跪地求着。
连渝绝不是个放纵自己的人,对自己向往的事情一向都有追求,决不肯跟一般世俗之人同流合污,他死也不肯相信,自己竟然会放纵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内心的痛意可想而知,尤其是他对赵芙蓉一心介怀的情况下。
赵芙蓉看着连渝的背影,肆意大笑起来,眼角涌出了泪花,冷冷说道,“现在只是开始,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我都要让你一一体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