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渝进得宫中,面见皇上跟皇后,献上礼品。使得皇后颇为不解,问道,“你成婚多日,当是夫妻恩爱、鸾俦情深之时,进宫怎么不带着皇子妃?说实话,本宫从未见过赵相府之女,早耳闻她温柔可亲、机敏贤淑,世称品貌无双,果真如此吗?”
连渝看着皇后期盼切切,心有不忍,说道,“回禀母后,果真如此,一点不差。皇子妃品貌双绝,才情过人,得此良伴,是皇儿之幸运,多谢父皇母后恩典。只是皇子妃身体孱弱,多日降雪,她突感风寒,所以未能前来拜见,特让皇儿代她赔礼。”
一席话说得皇上皇后频频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可要多加调养才是。大婚一成,你果真也换了个人似的,比之以往不同了。少了无拘无束。变得沉稳多了,看来这也有皇子妃的功劳。改日你带领她来问安,本宫有赏。”
“皇儿替皇子妃谢过父皇母后。”连渝心中甚为不快,面上还要风平浪静。
“今日你母后身体不适,因你大婚,也没有传唤于你,但你皇兄以及皇弟都先后进宫来探视,今日好多了,你又进宫来,正好可以跟你母后叙叙话。”皇上说道。
连渝早耳闻其他皇子进宫探病的事情,眼下只装不知,说道,“母后多虑了,有什么事情比父母儿女的天伦之情更加重要,即便是大婚,也应该尽人臣、尽人子的责任。”
“这些事情你母后看得不重,况且已无大碍,只要你跟皇子妃融洽便好。倒是这宫中之事,想跟你说说。”皇上的语气突然沉重起来。
“父皇请讲。”连渝恭恭敬敬回答。
“乱贼又犯边界,虽然不成气候,只是骚扰挑衅罢了。但是天下初定,若真跟他们计较,大动干戈,怕会失去民心,到时候,好不容易站住的根基,怕会不稳。”皇上很是忧心。
连渝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不知道皇兄以及皇弟可有什么好主意?”
“你皇兄主张出兵剿灭那些乱贼,可你皇弟的意思,却是模糊得很,他主张先暂且不理,毕竟对百姓影响还不大,可这岂不是损我天威?所以,想听听你的意思。”皇上定定看着他。连渝一听,知道皇上把烫手的山芋给了自己,不管自己主张打还是不打,都会无异于扎了别人一下,那“别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兄弟。保不定那些人就会对他开始记恨起来。
“父皇,皇儿的意思是,主张打,但是同时也主张坐视不理。”连渝略一思索,便说道。
皇上一惊,问道,“此话何解?”
连渝上前说道,“父皇说得在理,若是打了,便会动荡国本根基,这是万万不能冒险的事情,但是坐视不理,也会埋下隐患。皇儿的意思是,这些人要除掉,但不能由官家出面,只要重金秘密布置精锐之师,装扮成乱贼逆寇,找理由跟他们厮杀,自会把这些人除掉,而且在百姓看来,只是他们自相残杀罢了,跟官家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联系到皇家来。父皇只需等消息便是。”
连渝实在是反应快,妙计一条。大皇子主张打,连渝便主张打,但是由官家办成乱贼去刺杀,在百姓看来就不是朝廷在打,皇弟主张坐视不理,连渝便也主张坐视不理,在百姓眼中不是官家出兵,岂不是朝廷“坐视不理”吗?
倒不是连渝忌惮他们,而是现在还没有必要跟他们面对面。其实彼此兄弟几个心知肚明,这天下是父子兄弟一起打的,可做父亲的刚刚上皇位,儿子几个便暗暗较劲,为了这储君的地位恨不得鱼死网破,虽然面上很是平静,可几个人是心照不宣,开始想办法排挤别人。连渝不想争,可他不得不斗一把心眼。
“真是好计策!”皇上大喜道,“还是你精明,两下就把局面打开了,说得在理,就这么办,明日我便下旨宣召镇国将军进宫商讨。”
“多谢父皇。”连渝眉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