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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语夜话 第七章 谁是鬼

阿九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某档弱智的综艺节目。他好像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就套着一条四角底裤,披着浴巾,捧着一大碗凉糕,正对着电视屏幕上那个耍宝的主持人吃吃直笑,见我惊魂未定的跑进来只是抬抬眼皮,而后继续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我从阿九手里抢过凉糕吞了几大口,凉津津甜丝丝的凉糕入口,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平息了一点。我慢慢坐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心里涌动的后怕让我险些哭出来。

“我没看错吧,女汉子居然要哭了。”阿九笑嘻嘻的看着我,好像我就是电视上那个耍宝的主持人,湿漉漉的短发上还滴着水,在皮质沙发上留下一个个圆溜溜的水印。

“去你的!”我把凉糕碗里的勺子扔了过去,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继续团成一团窝在沙发里。

阿九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问:“我给你的护身符坠子呢?”

我小声说:“丢了。”

“丢了?怎么丢的。”

我拔高嗓门:“丢了就是丢了,我怎么知道它是怎么丢的!”

“这样呀,”阿九的脸上恢复了笑容,“没关系,那个坠子是我给你贴别定制的,别人戴了会倒九九八十一天的霉然后摔断腿,不打紧的,丢了就丢了吧。”

“什么?!”我扑过去揪住阿九披在肩上的浴巾,“你说什么?倒霉?还要摔断腿!”

阿九依旧笑眯眯的:“是呀,倒霉,还要摔断腿。”

“你那玩意不是护身符吗?”

“那又怎么样?我好不容易弄来五百年树龄的金线桃做的护身符,便宜了别人怎么能行?”他笑的分外舒畅,伸手摸摸我的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几欲吐血,恨不得掐死这只妖孽:“你做的这是护身符?这是赤裸裸的诅咒啊!”

阿九笑的快断气了:“我骗你的。”

“什么!”

“不骗你的话你会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吗?小二货。”他抬手拍拍我的脸,“说吧,护身符给谁了?”

我一张脸顿时烧的能烤烧饼,放开阿九就想溜,结果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放开!”我恼羞成怒,用力挣扎,手不经意间碰到了阿九的胸口,一片温热光滑。

我脑子瞬间当机,干!这家伙没穿衣服!

阿九一松手,我因为惯性一下子仰面倒在地上,阿九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跳起来抄起一个靠枕劈头盖脸的朝着他砸了下去。

“护身符?诅咒?这么骗我很好玩很有意思是吧!”

“我就是送给周晴了,怎样!”

“你能怎样!”

阿九不声不响的任由我乱吼乱砸一通。扔下枕头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看到枕头还是忍不住揪过来乱捶一通,心里莫名的觉得委屈。

不过是一个护身符而已,周晴这几天被脏东西缠上了时运不济,我给她戴戴怎么了!

生着闷气,不知不觉的居然睡着了。

半夜被凉风吹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发现窗子没关,白纱绣花的窗帘被风吹的轻轻飘扬着,像是舞女飞扬的白色裙裾。

我不想起床,只是裹裹被子,可是冷气一阵阵飕飕的吹,我蜷缩成一团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奇怪,还是夏天,怎么这么冷?

我扛不住,掀开被子想下床,不想看到床边有个东西。

一个男人蜷缩在床脚边的阴影里,身体不断的颤抖着,身上一件蓝色绣暗花的衬衣在隐约的月光下格外显眼。

我惊出来了一身冷汗:“齐秦!”

床脚边的齐秦慢慢抬起头,被修剪的十分有型的刘海儿此时杂乱的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张张嘴,似乎想说话,可是他的喉咙已经被利器刺穿,声带断裂,纵使再怎么张口,也说不出话来。

我僵坐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齐秦伸出苍白僵硬沾满血污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脚腕,嘴唇无声无息的张合。

我认出那个口型,“救我”。

“啊!”我再也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身体猛地弹了起来,我大口喘息着躺在床上,满身冷汗。

是梦吗?我装起胆子看看床下,并没有苍白僵硬的齐秦坐在那里,倒是窗子开着,白纱绣花窗帘被夜风吹的不断晃动。

我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关上窗子,伸出脚的那一霎,我清晰地看到脚腕上一片青紫。

像是撞伤后的淤青,可是淤青没有这么规则。我的脚腕上分明是五指俱全的一个手印

我很没种的抱着被子跑去了阿九的房间,死皮赖脸的在他床上挤了一个晚上。

我家住的虽然是一栋二层小楼,可是楼下一层是点心店和厨房,客厅洗手间和两间卧室都在楼上,因此空间并不宽裕。阿九来了之后我就把我住的小房间给他住,我自己搬到了父母的主卧。

虽说现在思想开放了,我的性情也比较彪悍,但是阿九入住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个房间,毕竟妖孽也分雌雄不是?

阿九只穿着一条短裤四脚朝天躺在床上,肚子上只盖着一条薄被的一角,肌理分明四肢修长的身躯完美的显露在洗的发白的蓝床单上,漂亮诱人的能让定力稍微差一点的人流着口水扑上去。

虽然不是没肖想过这货的肉体,可是一看到这句皮囊下是一只独脚火羽性情恶劣的禽类我就一点念头都起不来,君不见《聊斋》里那些书生,看到妖怪美人的那些真身都是先吓个屁滚尿流再说。

我抬脚把阿九踢到一边,抱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阿九睡意朦胧的凑到我耳边嗅了嗅,嘟囔道:“招惹什么东西了?”

“没有。”我裹裹身上的被子。阿九是火性的妖怪,一年四季体温都偏高,往常都是一到夏天我就尽力跟他保持距离,可是现在他温热坚硬的身体就像一个火炉一样驱散了我骨髓的寒意。

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氤氲的温度好像有催眠的作用,我很快就合上眼睛睡了过去。将睡未睡之时,我好像听到阿九悉悉索索下床的声音。

“不知死活的东西。”他的声音冷的像霜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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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睁开眼睛,还未完全清醒就看到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掌柜的,昨晚睡得好不好?”阿九侧卧,一只手撑着头,衣襟半掩,明媚的晨光洒在他身上,细碎的发梢火一样的红。

海棠春睡,这好像是我能找到的形容眼前场景的唯一形容词。

我脑子完全处于当机状态,只觉得手下好像按着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视线往下看去,脸庞瞬间爆红,热辣辣的如同火烧。

我的手正环在阿九的腰上,亲密的如同交颈而眠的爱人。

晚上睡觉爱抱被子抱枕头的习惯真是该改改了。我羞窘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裹在被子,阿九的笑声听起来闷闷的,他起身下床,我还露在被子外面的脚被他握住拍了一下:“管头不管尾。”我摸索着一脚踹出去,落空了,阿九哈哈笑着,开门下楼,他还要趁早做出一天要卖的点心。

我等着脚步声完全到楼下,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响起才从被子里露出头来,长舒一口气,然后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早知道这是个妖孽,我就不该招惹!

起床穿衣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脚腕上的手印不见了,昨晚的事情好像就是一个错觉一样,我跑回自己房间看,窗子根本没打开过。

干!难道昨晚的事情就是我睡迷糊了产生的错觉?!

在卫生间劈头盖脸冲了不少凉水,冷静了半天,我才换上衣服下楼。阿九在厨房做糕点,我在收银机旁整理零钞,能听到他低低的哼着什么小曲,调子有点怪,我从来都没听过。

“默默,把标价牌摆好。”他扬声说,我恩了一声,他那边已经把今天要卖的点心抬出来了。

接下来的一天气氛都很怪异,阿九满面笑容,桃花眼越加灿烂,惹得来买东西的女人不管大小都都面带红云双目含情的向他频送秋水。

我始终低着头,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期望阿九跟某个看上他的女人一起出去约会。不少胆大的女人把纸条夹在钞票里一并递过来,上面写着暧昧的话语和电话号码,我把那些纸条双手奉到阿九面前,期望他能跟哪个勾搭上出去玩一遭。

“掌柜的不是不让无故休假吗?”阿九伸出一根手指头翻弄着那些纸条,桃花眼眯成一条细缝。我忙不迭的摇头,赔着笑脸诚恳的说:“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我不介意给你放一天假,反正点心都差不多做好了……”

阿九一扬手,那些隐约带着香水味的纸片都飞进了煤气灶的灶口,蓝色火苗舔舐,白纸化作飞灰。

“谢掌柜的好意,不过我估计休不了这假了,”他调戏一样在我耳边吹气,“普通的人类女人,估计受不住我呢。”

我的脸快要烧成炭了,逃命一样跑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