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彼此见了礼,打了招呼后。
范老爷带着众宾客,想假山走去。王家大小姐一脸疑惑,心想难道要到假山后面去吃饭?但也只是想想。
等范老爷带大家到了假山后面,王家大小姐才茅舍顿开。原来在在这里有一条上假山的小道。
王家大小姐虽是在官宦人家长大的,但管家一般不会弄一座很大的假山在院子里。枫桦山这一带是平原地带,若造一座小型的假山,光是买石头在当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跟不要说是在假山顶摆宴席了。
上到假山上时,范府庭院的景物一览无云。站在高处看景色:不仅仅是看到的景色更为广阔,寻找到一个平常难以注意的视角,可以看见另外的一种美;而且也寻到另一种心境,平时的人们总是身在低处,心在高处,当身心站在一个高度上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愉悦的心情是难以表达的。
众人在丫鬟的引领下开始入席,范老爷和范夫人坐在正西方的主位上,左右首位依次是肖少爷和万夫人,其次是王夫人和尹夫人,再其次就是徐少爷和其他的一些客人。
范老爷说道:“谢谢各位来寒舍,略备薄酒,不成敬意。我这里先干为敬。”
万夫人笑道:“范老爷客气了,文人墨客多说陶公爱菊,若是陶公来范府一看,都要自惭形秽了。我带大家敬范老爷这个爱菊人。”
大家都跟着万夫人举起了酒杯。
范老爷哈哈大笑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也跟喝完杯中的酒。
众人又客道几句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宴会正是开始了。
众人上来的小道上,两排灯笼从外院探出头,先是慢慢的在花丛间徘徊,后快速的向假山上延伸了起来。两排灯笼像两条火龙,向山头齐头并进。
等灯笼到众人面前时,才看清楚原来是婢女们穿着黑衣,面带黑纱。才使人看起来灯笼飘在空中一样。待人们惊奇过后,婢女们掀开脚下的黑布,众人才发现来时的小道上,不知是何时,竞摆上了两排白菊花。
白菊花像一道白光,从山顶溜下山,一道花海中的小亭子处,绕成了一个圈,这时听见一阵清馨的歌声从小亭子传来。
亭子一下子亮了起来,绿色的帘帏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轻抚着瑶琴歌唱,歌声飘渺,人也朦胧。白菊环绕,绿帐做帏,红纱为衣,让人忍不住想是不是仙女下凡。
当那女子唱完一曲时,众人们还都意犹未尽。
范夫人让人把那位女子叫过来时,王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是在枫桦山庄见到的那位叫迎香的舞姬。
“只见过迎香姑娘的舞艺,已经觉得无人可比了。原想着姑娘最出色的就是舞艺了,没想到姑娘的曲子也唱得如此的好?”
“王夫人过奖了,小女子献丑了。”
万夫人走上前去,说“姑娘过谦了,来这边坐吧。”
说罢,迎香并无拒绝,任万夫人拉着走到了,走到万夫人的座位旁。随着万夫人坐了下来。
尹夫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但也没有说话,开始自酢自饮。
当钟鼓之乐奏起的时候,有一个小厮走到范老爷身边耳语了几句,范老爷拜拜说就让他退下了。
“有些对不住大家了,家里来了个亲戚,要去招待下,我先行一步了。大家随意。”
几个富商家的夫人并未说话,只是给范老爷点点头。其他几位客人,倒是随意的说了句:
“范老爷,慢走”
范夫人等范老爷走后,说道:“老爷走了也好,省得大家拘束。大家随意啊,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好。”
“好。”
“好。”
有几位客人显得特别的豪气,看服饰应该是其他地方的商人。也是幸亏了这几人,宴会的气氛显得很欢快。
人们吃的真高兴的时候,有人提议说:“现下正是菊花开的正艳的时节,要不我们就以菊花为题几首诗?”
随有人附和几句。
万夫人说道:“有些上年纪了,比不得你们有精神了,平时想些事情就头痛,怕是难能做出什么好诗,所以我就不做了!你们自己玩吧。”
范夫人也附和道:“我怕也是做不了的,要不我们去赏菊,话话家常,让小辈几个在这闹吧。”
王夫人点点头,说:“正合我意。”
万夫人说:“我也觉这主意不错。尹夫人觉得呢。”
“你们把好话都说了,我还说什么?我随意。”
范夫人说道:“那我们去假山下的小亭子处吧。”
“好。”
“行啊。”
“还等什么,走吧。”
范夫人拉着万夫人走在前面,王夫人和尹夫人跟在后面四个人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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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从入座开始,就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独饮,即使是迎香表演的时候,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跟肖潇一起来的丫头迎香,听到那个歌姬的名字也是迎香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紫云又打趣了他几句,脸色更是不愉,所以就一直低着头站在肖潇身边。
紫云的年纪最小,也是第一来参加宴会,难免对什么都好奇,一直东看看西瞅瞅的。海棠倒是挺本分的,一直在为布菜倒酒。
突然有个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怎么谦虚,我就先现拙了。”
那人随走到中间放宣纸的地方写到:
菊花纷纷蟹始肥,
煮酒焚香邀客来。
清君红妆列道迎,
确比陶公更爱菊。
待他写罢,与他同行中的一个人拿起宣纸,读起来。其他与他同行的纷纷赞扬他好文采。
肖潇和肖少爷一行人听只是笑笑,也无批判,更无赞赏。
被赞赏的那人虽是满嘴说着“过誉了”,但看的出十分的得意的。
那人说道:“迎香姑娘舞艺超群和曲子唱的也好,就是不知道迎香姑娘的诗文怎么样?可否请教一二?”
迎香本不欲理他,可是又觉得自己若不理他,反而让他看低了自己,于是看来一眼那盆名为“冷艳”的菊花写到:
仙姿落尘间,
气质自高洁。
冷艳压群芳,
清香更胜莲。
别人都在看菊或是看热闹,肖潇仍是坐在 那里喝酒。那几个异地商人,也是只是喝酒。他们突然看向肖潇,看见肖潇在一个人喝酒,周围除去丫鬟没有其他人。他们中一个看起来跟肖潇年纪差不多的人,拿着酒杯径直向肖潇走去。
走到肖潇的席位上,也未问肖潇是否可以坐,直接就坐在了肖潇的旁边。
肖潇看来他一眼,继续喝自己的酒。
海棠看那个人直接就坐在肖少爷的旁边,本想训斥他的。看到少爷并未生气,又想到能来这里的怕也都是有钱或有势的公子哥,也就忍下了。
那人看了海棠一眼,向海棠示意了下手中的酒杯。海棠会意到,赶快去给肖潇添酒。
肖潇直接把酒壶夺了过来,为自己又斟上了一杯。
“回去喝自己酒去?”
那人笑笑道:“还是肖家大少爷呢!怎能怎么小气?”
那人边说边去抢肖潇手中的酒壶,肖潇一边躲一边斟酒,那人扔掉自己手中的酒杯开始去抢肖潇手中的酒杯。肖潇和那人来来回回几次,谁都未喝到杯中的酒,杯中的酒倒是被他们弄撒了一多半。
那人看到杯中所剩不多的酒苦笑道“肖大少爷,还是不要抢了,要不等宴会结束了,谁也喝不到了。”
“喝自己的去。”
“得!要不咱们比比酒量?”
肖潇很鄙视的看了那人一眼,也不再理他,继续喝自己的酒。
“得,得,你行。整个一呆子加一冰块,也不知道谁会受得了你 。不过有个性我喜欢。”
“我叫姚子楚,你叫什么名字?”
肖潇这次直接不用理会。
那个自称姚子楚的看肖潇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自己也觉得无趣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那个姚子楚的又过来了。
“喂,冰块。看哪个王大小姐写的那菊花诗,那是写菊花啊,那就首情诗。冰块你会写诗吧。帮我把她打下去。”
肖潇抛给他一个白眼:“娘娘腔,回你的地方去。”
那个姚子楚气呼呼的说道:“什么,娘娘腔?我本来......”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好吧,我娘娘腔,你若会作诗而且胜那个王家大小姐我给你五千两。”
肖潇又白她一眼,还是无视她。
“你...你...好你够狠。”
姚子楚拿出一个玉环和一对耳环,都是上好多田黄玉。可贵的是耳环的边缘还有一圈碧玉看起来很是漂亮。
“你若赢了,我就把这几样东西都给你。这两样可都是无价之宝。”
肖潇看来一眼玉环本不在意,不欲理她,忽然看见那对耳环时,眼睛直直盯着那对耳环。
“她写的什么诗?”
“微风忽夜雨,清心伴君读。雨打菊花落,欲衣却踌躇。”
肖潇想了想,提起笔来写道:“花开逢节时,秋风催君开。秋风若不至,君开赴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