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鸿的话让玉瑾瑶一时间难以置信,眼神紧紧的锁住玉鸿,眸中带泪,锐利的眼神犹如质问一般,把玉鸿的气焰狠狠逼退。看到玉瑾瑶这样的神色,玉鸿慌了。
“瑾瑶,父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父王,你曾经是瑾瑶最敬重的人,可为何,如今变得如此的可怕!瑾瑶不认识这样的父王!”
“瑾瑶……”
玉瑾瑶完全不理会玉鸿的话,径直的把父亲推出门外,把门关上便对着门嘟着嘴喃喃自语。
“不行!这样下去,长姐岂非是非嫁不可了!得想个法子才是!”
玉瑾瑶在屋里头不停的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所幸,结果不算太糟,被她想出了个好主意。
这实则是一个很糟糕的‘好’主意!
离家出走!
玉瑾瑶铺开案上的纸,娟秀的字迹清晰的落在纸上,时不时的还停下来,咬着毛笔的笔端敏思苦想,许久之后,总算把信写完了。嘟着小嘴不停的对着宣纸吹气,纸上的墨一干,便放入了信封之中。
对于玉瑾瑶来说,出伯梁侯府倒算不得什么难事,以前常常偷偷出府玩,这也算是家常便饭了。只是,如今天色渐晚,眼看就要黄昏了,她又该去何处。
可惜,玉瑾瑶并不是那种做好一切计划再行动的有条理的人,她一人未带,只身便出了府。身为她的贴身丫头,此时此刻,访琴也被蒙在了鼓里。
不过,做戏就要做足了全套,这样才能帮到长姐,保不齐父亲一心疼,就放过长姐了。
天公不作美,玉瑾瑶刚出府门走了不远,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玉瑾瑶无奈,只得往不远处的客栈狂奔。
但真是囧到极点,无奈玉瑾瑶匆匆出府门,分文未带。盯着眼前的小二看了许久,玉瑾瑶只能傻笑,满是尴尬,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呵呵一笑,便取下了手上的镯子。
“这个,可以吗?”
这店小二盯着镯子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连忙叫来了掌柜的。没曾想,这掌柜的一见这镯子,满脸殷勤的把玉瑾瑶迎了上去。
“姑娘二楼请,我们已经为姑娘备置了上好的茶点和一间上房。”
玉瑾瑶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去细想,跟着掌柜的,便上了二楼。但见着这掌柜的欲言又止的样子,玉瑾瑶实在是不忍心。
“掌柜可是有话要说?”
“姑娘……小的虽知道你非富即贵,但今日,你无论如何,还是不要去三楼了。今日三楼有贵人包了场,若是你去了,怕是要遭殃的。”
玉瑾瑶呵呵的应声,说了句‘放心’,掌柜的便也下楼了,只是那句‘遭殃了’让玉瑾瑶颇是好奇。长年被玉鸿保护着,玉瑾瑶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危险和敌意,更是不明白‘遭殃’为何物。
玉瑾瑶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一步一步,蹑手蹑脚的上楼了。这不上楼还好,这一上楼,她都听到了什么!
“侯爷,如今伯梁侯被夺了兵权,正是个拉拢的好时机!此次回京,若不好好打点一番,又不知下次回京师是何时了!”
“伯梁侯确实是个可用之人,如今虽被夺了兵权,但也能留在京师,算是个眼线,而且,他并非皇族血脉,不会构成本侯的任何威胁,更何况……”
一个清冷的男声想起,饶有意味的冷哼一声,本想说什么,可又忽然止住,拿起案上的杯盏,狠狠的砸向了那道帘子。玉瑾瑶看着帘子中飞出的玉瓷杯盏,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难以置信的盯着那道门,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被发现了?
玉瑾瑶轻轻的向后挪动着步子,一点点的移到了楼梯,然后飞也似的冲下楼。
荣平侯站在帘子后头,眉目紧锁,看到玉瑾瑶的那一刻,顿时有些失神,随即嘴角便牵起了一丝笑意。
“侯爷!要臣下去把那女子抓来吗!”
一旁的青衣男子满目凝重的看着荣平侯,手还放在脖颈之上比划着。
“不必!”
荣平侯的话语果决,又似是淡然。说完便掀开帘子,往二楼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一眼,回头,却发现地上的一个香囊。准确来说,这个香囊是几日前,他在天翠亭遗失的,此刻,却是奇迹般的出现了。
修长的指尖在触到香囊的那一刻,眼前竟霍然出现了一道美丽的身影,难道,这个香囊是方才那个女子无意掉落的?
荣平侯的眼神游离,打量着手中的香囊,嘴角冷冷一笑,究竟是这北越国太小,还是他们的缘分太深。
“青玄,去把掌柜叫来!”
荣平侯清冷的命令,那个被唤作青玄的青衣男子即刻便很有行动力的下楼了。
没想到荣平侯这一问,竟发现,这女子的身份不低。
“侯爷,这是那位女子的镯子,方才她说,她匆匆出门,未曾带银两,就用镯子抵,小的见了镯子上头的纹饰,跟侯爷平素挂着的玉佩一模一样,所以才迎上了二楼上房。”
荣平侯接过镯子,蹙眉端详着,许久都不说一句话。他若是不曾猜错,这个镯子,应该是燕公主的东西,本是佟婕妤入宫前娘家的嫁妆,当然,包括他如今腰间的玉佩。
燕公主荣平侯自然识得,很显然,今日那个人,并不是。要说与燕公主交好的世家女子,那便只有一人,伯梁侯府最小的郡主,玉瑾瑶。
了解了这一切,荣平侯的心情竟然是出奇的好,她就姑且把这屡次的相遇,当成是缘分吧。
玉瑾瑶一回到二楼,就躲进了房间,但总是不放心的想把头探出门去,她幼年时,常常听闻父亲讲江湖上的故事,此刻便也幻想着,这人会不会跑来杀自己灭口,毕竟,她方才听到的事,非同小可。
玉瑾瑶把房内的案桌连拖带拽的拉到了门口,直到把门口.活生生的堵住,这才安心了几分。
不过玉瑾瑶也疑惑,方才并未敢抬头看,只知道那个男子是个侯爷,许是还有些势力,听那人的声音,像是个年轻男子,倒不知那个想利用父亲的人,究竟是谁……
玉瑾瑶显然不知,那个镯子早已暴露了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