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李兴参见梨妃娘娘。”
“闲折二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鞭蓉芍药皆嫫母。原来李太医不仅精通医理,诗词也更胜一筹。”
玉瑾瑶淡笑,话语饶有意味,但也不点破,这李太医是何来头,她到底还是不清楚的,与荣平侯过去的种种,若是旁人知晓了,终究会成为祸事,在尚未确认这李太医的身份之前,玉瑾瑶只能打着哑谜。
“贤太妃生前老臣跟随左右,贤太妃殁了,先皇驾崩,太医院也早已今非昔比,今日亦是受故人之托,来给梨妃娘娘看脉的。”
李兴也曾跟随先皇贤妃多年,自然知道后宫之中得处处谨慎,玉瑾瑶没问,但他先一步说清了自个儿的来头,消除玉瑾瑶的顾虑。
玉瑾瑶早在看到那两句诗句时,便已经知道,定然是荣平侯,御花园中的那句‘他真的这般好吗’玉瑾瑶不曾忘,想起自个儿离开的那副模样,或许是令他担忧了吧。
此时听李太医明白的说来,玉瑾瑶内心更是觉得对荣平侯亏欠,既是他母亲生前的太医,她的确没有信不过的道理,只是对于荣平侯愈加抱歉了。
“李太医所言的那位古人或许本宫也认得,家中章节有幸,与荣平侯府结下良娣,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荣平侯如此悉心安排,真是长姐的福气,本宫能得你照拂,也实在万幸,劳李大人替本宫谢过荣平侯。”
玉瑾瑶也实在不想解释她与荣平侯之间的关系,她是主子,按说,也没必要去解释什么,但眼前的李兴如此坦率,她也想实实在在的说几句,或许这么说,才是最好的吧。
李兴淡笑,他也算看着荣平侯长大的,今日来太医院唤他的青玄,亦是他不管如何都会跟在身侧的,荣平侯此刻也必然在宫中,毋庸置疑。李兴也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当时荣平侯和玉瑾瑶的流言满京城,他又如何不知晓,贤太妃是他的主子,那荣平侯也算是,主子能够得这样的佳人,不管玉瑾瑶是何身份,他也替故去的贤太妃感到欣慰。
隔着丝帕,李兴小心翼翼的给玉瑾瑶探脉,只是一搭上脉,眉头便紧紧的皱起来了。玉瑾瑶也随之紧张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李太医,一刻也不敢移开。
“娘娘是否误食了生半夏,生天南星?”
玉瑾瑶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李太医,满是不安,看李太医这话的意思,就不像是会发生好事的样子。
“本宫不懂医理,这生半夏,生天南星所谓何物?若是误食,有何害处?”
“这生半夏是属天南星科植物,两者皆是有毒之物,若是误食,剂量轻者失声,重者死亡。”
听李太医如此一说,玉瑾瑶也顿时捏了一把汗,‘轻者失声,重者死亡’!
“梨妃娘娘不必担忧,剂量并非很大,若是有心之人故意下毒,想必也并非是要了娘娘的性命,但时日有些久了,要想恢复如初倒不难,只是还得好些日子。”
玉瑾瑶听到李兴如此一说,倒也放下心来,全然不顾忌自个儿是主子的身份,呵呵的便笑起来了。这样的笑容,李兴在一旁也被深深的感染着,从未见过,哪个病人可以如此快乐的!
“梨妃娘娘,有句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说吧说吧。”
“若果真是遭人陷害,怕是娘娘宫中有内鬼,还是多多注意才是。再则,下毒之人在暗处,若是见了娘娘好端端的,许是还会想别的法子,所以……”
李兴知道自个儿说这番话有些僭越,但是他实在不想看到玉瑾瑶遭人陷害,当年的贤妃是如此,他不想玉瑾瑶走贤妃的老路。倒是玉瑾瑶,出乎意料的一点都不在意,忙恍然大悟的接过李兴的话。
“所以……你想让本宫装失声?好聪明的老头!”
玉瑾瑶一时间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拍了拍李兴的脑袋,高兴的不能自己,许久之后,才发现自个儿失态了,方才竟叫了李太医老头,姗姗坐下,抬眸看着李太医的眼神,隐隐间变的有些尴尬,不停的挠着头呵呵傻笑。
“方才失态了,李太医不要生气,是本宫口不择言了。”
李兴倒是觉得眼前的玉瑾瑶煞是讨人喜爱,不似宫中一成不变规规矩矩的娘娘们,有些淘气调皮,但也颇是可爱。
“梨妃娘娘哪儿的话,老臣是在想家中的孙女,似乎也是同娘娘一般大。”
玉瑾瑶笑笑,听到此,更是兴奋起来。
“什么时候李太医带着孙女一块儿进宫,让她来一块儿玩吧!兴许我们很是能聊得来呢!”
李兴向来是老实本分的人,虽说这梨妃娘娘不在意,但终究是主子,这样的话,让他有些惶恐。
“娘娘这可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对了,李太医,本宫想摆脱你一件事,虽然知道此事与你来说很是难办,但务必要办好,可好?”
这种似是撒娇一样的求人倒也新鲜,让人有些无法拒绝。
“娘娘请说,老臣一定竭尽所能。”
玉瑾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李兴,这样的话说出来,的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原是贤太妃身边的人。
“此事不要让荣平侯知晓可好?虽然本宫知道,若是这几日装失声,会在宫中传开,荣平侯也必定会来问你些,你就说,本宫不得已才装的,万万不能把我当真中毒之事说了出去,本宫不想荣平侯无端的为本宫担忧,可好?”
这事对于李兴而言,的确难办,今日本是荣平侯差了青玄来医治梨妃,可这事还得瞒着荣平侯,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荣平侯可是贤太妃之子,着实是为难极了。
玉瑾瑶也似乎是看到了李兴的为难,立刻笑着说道。
“本宫知道你为难,可是你在贤太妃身边多年,自然也不希望荣平侯整日担忧,你方才不也说了,本宫没事,这么说,就是为求个安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