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瑶愣住了,她不想去明白龙珏轩话中的意味。纠缠?他竟然把她的感情当做是纠缠,玉瑾瑶的心‘咯噔’了一下,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难受,许多话哽在喉咙,却怎么也道不出。
“臣妾生死只在宫中,就算古佛青灯相伴,冷宫之中终其一生,也甘愿。”
龙珏轩不明白玉瑾瑶的执着,但确实是震惊了。他从未奢求,他今生会有个不求所有,默默相随的佳人,龙珏轩的心中,有着众多的国事需要他去解决,他甚至也以为自己是没有心的。可碧泉谷遇见玉瑾瑶的那一刻开始,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只是他不能真心待她,他也想深深的拥她入怀,在她耳畔低语,告诉她‘这一切并非是一场梦,他也不曾演’。
“素问梨妃才华横溢,入宫这样久,都不曾开见过,每每宫宴都是这些个无趣的歌舞,实在是乏味,倒不如梨妃来给众人开开眼界如何?曾听闻孕中的女子多听妙音,来日孩子必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天籁,梨妃多才,可否让本宫腹中的小皇子也沾沾梨妃的才气。”
江琪雪的话看似无意,却是有些为难人,话中听着倒是褒奖玉瑾瑶有才,但隐隐的透露出一股仗着小皇子恃宠而骄的意味。况且,这玉瑾瑶好歹也是伯梁侯府的女儿,竟是如此的放肆,更何况今日玉鸿也在。
众人皆是默不作声,谁也不想去淌这趟浑水。玉鸿方才看龙珏轩的反应,只知道玉瑾瑶在宫中难,不曾想,竟是如此的难。
“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为小皇子做些什么,臣妾义无反顾,只是臣妾大病未愈,身子不好,这歌舞恐怕无缘了,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给娘娘抚一曲琴曲。”
所有人都震惊于玉瑾瑶的反应,那种落落大方的笑意,似乎比之江琪雪,更胜一筹。
玉瑾瑶话落,便站起身,却不想,衣角被龙珏轩重重一拉,重新跌坐下来,身子一偏,落入龙珏轩的怀中。
“梨妃身子不适,就别废那心思了,宫中乐师多的尽是,日后随意指了一个去皇后宫中便是,更何况,小皇子就算出世,朕也不指望他来日成为乐师。”
龙珏轩的话,倒是让江琪雪好是尴尬,她的确是故意为难玉瑾瑶,她也碍于伯梁侯在,说话已经很是小心谨慎了,没曾想,龙珏轩竟会帮玉瑾瑶说话,心里头更是忐忑不安。
“是臣妾思虑不周,梨妃身子不好那便罢了,梨妃回宫了还是得好好调息才是。”
玉瑾瑶本已经做好了一场被羞辱的准备,可龙珏轩突如其来的话语,倒是她不曾想到的。是因为父亲在而演的一场戏吗?还是他不希望她在这样的场合太过丢人?难道……没有感情吗?
“臣妾谢娘娘关心。”
晚宴继续进行,依旧是毫不出尘的歌舞,可玉瑾瑶却一点心思都没有,时不时的侧身瞧着身旁的人。这个人,明明是她的夫君,可她,却猜不透……
“本宫不知梨妃身子未愈,实在罪过,本宫就敬梨妃一杯,以示赔罪。”
玉瑾瑶含笑,且不说她身子不好,就算好她也根本不会喝酒,按说这皇后有着身孕,也不该喝酒的,可皇后都不在乎了,若是她再以身子不好推托,有些说不过去了。
皇后身旁的宫女替玉瑾瑶斟酒,玉瑾瑶浅笑,拿起案上的杯盏便一饮而尽,一时间,却被这涩涩酒味辣的直吐舌头。龙珏轩侧身看了一眼玉瑾瑶,也不曾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酒过三旬,玉瑾瑶有些面目微醺,看着龙珏轩的眼神有些迷离,龙珏轩似乎也感觉到了玉瑾瑶的异样,轻挑眉,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江琪雪,满是怒意。
“两位母后,梨妃酒醉,朕先带梨妃回宫了,朕就不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了。”
龙珏轩横抱起玉瑾瑶有些发软的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玉瑾瑶抱出了宣阳宫。几乎是所有人诧异了,素问这梨妃不得宠,可如今,又为的是哪般?江琪雪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龙珏轩的身影,是愤怒,是嫉妒。
回到凤阳宫,龙珏轩把玉瑾瑶轻轻的放在软榻,却不想玉瑾瑶的手臂一把攀上了龙珏轩的脖颈,一阵酒香从尽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传入了龙珏轩的鼻尖。
“你宫里怎的都没人侍候着,朕去谴人帮你请太医。”
龙珏轩知道,定是玉瑾瑶中了媚药,至于从何而来,想必就是皇后那杯殷勤的酒了。若非玉瑾瑶不能喝酒,大概这药劲得晚宴结束之后才会发作,他心里头也有些不安,这江琪雪,也定然绝非只下药这么简单。
玉瑾瑶的身体,犹如千万条虫子在撕咬,身子滚烫的灼人,内心被一股燥热侵袭。玉瑾瑶一把拉住了方才被龙珏轩甩开的身子,肌肤相触的冰凉,让玉瑾瑶的空洞的内心似是得到了安抚,攀上手臂,贪婪的从后背一把抱住了龙珏轩的腰部。
龙珏轩的身子微颤,能够感觉到这一刻身体的紧绷,他即刻从腰间掰开了玉瑾瑶的手。
“玉瑾瑶!你醒醒!看清楚!朕是谁!”
玉瑾瑶总算在迷蒙中尚且寻回了一丝的理智,拔起龙珏轩腰间的匕首,在手心狠狠的划了一刀。切肤之痛让玉瑾瑶稍稍的清醒了些,抬眸,看着龙珏轩的眼神依旧充满了迷离。
“陛下,快走!臣妾不会叫你为难的。”
龙珏轩错愕了,他的确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她那句‘臣妾不会叫你为难的’让他觉得好苦涩,她是女子,而他是她的夫君,却让她以为,这是为难。玉瑾瑶宁可弄伤自己,也不愿叫他为难?
过去,因为玉瑾瑶是伯梁侯府的女儿,他不能碰,可如今,看见这样的玉瑾瑶,他不忍心去碰,她留下,势必会成为他和伯梁侯争斗的棋子。若是可以,龙珏轩希望,她可以离开,离开这个肮脏的宫殿。
“你既是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若非伯梁侯在,朕也懒得演这场戏,你配合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