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成斌已经是昏厥状态,金爵凯也不好判断他是处于深度睡眠亦或是进入了休克状态。不过金爵凯很是自信地断定,他眼前瘫坐的这个人很快就会永远地不存在于星空苍穹天地之间,他为这次终于是要比朱老头快出一步满心鼓舞,可谓是以前什么仇都报了。
金爵凯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杨成斌初来研究所的青年人撒手人寰,像是凝望着所有试验品用生命的谢幕演绎着药力反应。金爵凯几乎是没有察觉到生命凋敝的可悲与可怜,却满心里充满着胜利曙光的快感,这么变态的快感,那就难怪朱涤非会对他有看法了。
可是世界万物相生相克,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也是会偶然爆发出来,这就是通灵道行的精妙所在。金爵凯认为必死无疑的杨成斌竟然堂而皇之地舒张了鼻孔张开了眼睛,还向金爵凯索要一杯水解渴,这就让金爵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该死之人气盛血旺。
金爵凯自觉大事不妙,这家伙还在喘气,为防暴露豪取原液的行径,他一记灵指将缠绕在杨成斌下身的一整套取原液设备转移到试验台下方的储物柜。
“金助手,小弟非常感谢你妙手回春的医疗技法,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杨成斌正式苏醒后说的这句话让金爵凯简直是恨得牙根痒痒的。
金爵凯嘴里嘀咕着,“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么个家伙怎么就整不死,我那可是下了五倍药剂量的重手,换做一般人早就死好几回了。”虽然金爵凯满脸狐疑,却要在杨成斌面前演戏装作举手之劳无需言谢的大义君子。
“金助手,你好人做到底,麻烦你去给我倒杯水,我现在真是口渴难忍。”杨成斌体内脏腑器官经历了炙热的火烤,他体内的水分基本上是被蒸干了,故然他是由内之外的口渴。
“口渴这个好说,绝对没问题的,你好生地坐着椅子里,我现在就给你去倒水。”金爵凯全身心不悦地说道,但是在明处他还真是奈何不了这杨成斌。
金爵凯转身离开的瞬间就心生妙计,妙计中遗留的练气证据也找到一次性销毁的机会了,他背着朱老头儿提炼至阴之气的时候,每次都会残留一些剩余的至阴之水,若是将这些苦寒的至阴之水给这小子灌下去,任他有九条猫命都逃不出生天。
至阴之水灵物宝典里阴属排位第三十二,性情苦寒吞热噬火,上古灵君乞颜氏就是引流这至阴之水将南海诸岛火山喷发的岩浆一举扑灭的。纵使百年修行十品道行的灵师都不敢轻易接近至阴之水,稍有闪失这就是神销灵散,百年苦行化为乌有。
此时,杨成斌体内两股气息相互调理,一为温热、一是清凉,气血旺盛经脉滋润冥灵有神,阴阳相克口干舌燥等都不复存在。
金爵凯虽然知道杨成斌大难不死必有蹊跷,但是时间紧迫指不定朱老头儿某一瞬间就从地下宫穴里钻出来,如果被他发觉到这一切,他的全盘计划肯定是要败露的。金爵凯右手食指轻盈一挑,研究所南面昏黄的墙壁凸现出一座大型的储物柜,这储物柜的拉门应声打开,拉门柜之内遍布琳琅满目的瓷器瓶罐,这些器物显然要比试验台上放置的全透明器材更为珍贵。
一门心思必除杨成斌,金爵凯从白大褂的衣袖内吸取一道“显形符”粘于两指之间朝柜内的空隙处投射过去,突然一个雕龙画凤的白玉葫芦瓶显形,这瓶子里面就盛装着至阴之水。
金爵凯左手隔空挂起一只水杯,便是一指间的功夫,水杯里就盛满了至阴之水。杨成斌唇舌之间早已享受过温润气流的涵养,一股清凉的寒气汇聚到口腔颚下液化为甘甜的灵水,他的饥渴已被驱赶散尽。
从墙门现形的大型储物柜着实是让杨成斌大吃一惊,他仍是沉浸在墙体生根发芽储物柜冒头而出的神奇,而忽略了金爵凯所为的卑劣行径。金爵凯一个转身就闪到了杨成斌的面前,双手捧起水杯送上。虽说这杨成斌已经饮灵水解渴,不过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杨成斌还是欣然地接过了金爵凯满怀恭敬递过来的水。
金爵凯略带狡黠直勾勾地盯着杨成斌一大口接连一小口灌饮至阴之水,他的道行处中游接触到的灵物也成百上千,虽说他对试验奇才研究并不多,他深知杨成斌体内阳刚之气主导躯体经脉运行,如此大量导入苦寒的至阴之水,阴属灵物必将在他体内作乱生事,他将会不得安生。
杨成斌虽说不渴,但碍于金爵凯照顾自己的那份热情,他也得三两口就把这被清水当做美酒干杯。这至阴之水本是冻噬肉体的灵物,可是杨成斌却感觉到入口丝滑、品之甘甜、穿肠下肚回味无穷,嘴角都勾起来了得意的笑。这杨成斌曼陀人生中才一个上午几个小时就历经了几大灵物,如果他深谙此道,更是会为几度大难不死欢欣。
金爵凯从他的脸色上根本就看不出痛苦,这下金爵凯着急了,“催精符”没有把他放干净,算是他命中有福原液护体,可是这至阴之水绝对的封口灵物,冰冻生物抢夺生命。
此时,杨成斌豪饮入体的至阴之水直接升腾为纯阴之气,他这是越喝至阴之水越是精神焕发。金爵凯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杨成斌绝不可能把几大相克的灵物都用肉身躯体一一化解。
金爵凯眼看着弄死杨成斌已经无望,急忙慌张伸出施符的两手指覆盖在杨成斌的额头上,如此熟悉的灵物,“纯阴之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小子体内居然可以生发出纯阴之气,难道是我刚才用至阴之水帮助他打通了通灵命门?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金爵凯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脸上露出狰狞。
“他已经拥有了纯阴之气护体,你根本伤害不得他分毫。”伴随着一声爽朗的大笑,朱涤非从地底钻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席白大褂。
“师傅,怎么是你,这时候你应该在地下闭关打坐才对?”金爵凯脸上绷紧的肌肉已经暴露出他的恐惧了。
“其实你不知道吧,我被纯阴之气冻伤的耳膜早就痊愈了,早在一个月前我就结束了闭关修养。”他们师傅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必须摊牌的时候,朱涤非这是在用事实告诉金爵凯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姜还是老的辣。
“我当时就在你跟前亲眼看着你受纯阴之气所伤,耳郭爆裂地血肉模糊耳膜破裂飞溅而出。”金爵凯见事迹败露,他深知师傅性格嫉恶如仇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在受罚之前也要死个明白。
“我当时确有受纯阴之气的冻伤,不过只是轻微的皮外伤,我就是为了试你一试,在受伤的瞬间朝着耳郭来了一记‘自毁符’导致耳郭和耳膜受重伤,我这个苦肉计演到现在就可以收场了。”朱涤非一五一十地讲述着他是如何给怀有疑心的徒弟下绊子。
“你这个老狐狸,居然能对自己这么恨,那么你交代给我追查原液供体的事情就是真正地引诱我中圈套,我因取原液失败所屠杀的那六千多个五行等分的精壮男子你也都看在眼里吧!还有你都不管这小子的小命,任由我用罕有灵物来残害他?”金爵凯说话间手指到坐在椅子里的杨成斌身上。
金爵凯声泪俱下地说道这些他埋藏在心底几百年的话,“你自居极品巫医的盛名,却一生不求救济病患,现在你更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么屠戮生命,只为让我走进你设好的圈套里,你凭什么承载医生的美名。你怜惜自己的灵气,不救治不相干的伤病患者也无可厚非,毕竟让你治疗皮肉病痛实在是牛刀小试,可是你甚至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狠心撇下不管,任她神灵俱灭。”
“你还有脸跟我提及齐叶,若不是几百年前你用尽花言巧语哄骗她帮你盗取天山碧寒潭的至阴之水,她根本就不会被冰封成活死人,你那颗帮她续命的火焱丹是我故意遗留在她身上。毋需多言,孽徒还我齐叶。”朱涤非被金爵凯唤醒了长眠于心底的此生最大憾事,满腔的激愤蓄势待发向着他一通发泄。
杨成斌在旁边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对峙,朱涤非手劲暴起一副不清理门户决不罢休的样子,金爵凯隐隐生恨一副遭遇棒打鸳鸯要找未来岳父拼命的样子,总之是两人狗咬狗与自己的关联不大,这时候可就是脚底抹油跑路闪人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朱教授和金助手,我看你们二位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我怎么说算是一个外人,我就不方便参与到研究所内部的事物,所以你们先找位子入座喝着茶聊天,那些再棘手的事物都会迎刃而解的。”杨成斌一脸认真的模样说着这些话,一个激灵就从试验台一侧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我位子都给你们二人让好了,请赶紧入座吧。”
杨成斌说着就想往大门的方向离开。“休走,你现在拥有纯阴之气护体,你已经不再是一般人!”朱涤非一声喝住了满心想置身事外的杨成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