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问题,我会帮助她取行李的。”杨成斌越是不开口寻求帮助,检票员就越是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容易,难怪娘家的姐姐会那么不舍地在停车位前依依惜别。
杨成斌觉得他在检票员这边就已经是交代好了,本来他准备转身回到熊萧渔旁边的座椅。可是检票员却不让他挣脱握着的手,“小老弟,你比你年长一些,请容许我这么称呼你。我看你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不介意我隔三差五地在车轮子上跑的话,咱们可以交个朋友,有时候对着下酒菜坐下来谈谈心事也蛮齐惬意的。”
检票员根本没去想这杨成斌背后那个姐夫到底有着多大的能量,他只是出于内心对杨成斌的欣赏。杨成斌也是爽朗的性子,人家检票员都这么直接,如果自己再推阻就显得矫情了。
“大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天生就是好交朋友的人。”杨成斌收起来了当初的挤迫,伸手握住了检票员的手。
检票员大哥感觉杨成斌有力的握手可就来劲头了,如果这么低姿态,年轻一辈人都不待见自己的话,检票员也是很难做到心如止水的。
“我名叫杨成斌,家里是洪城豫章的,我在这羊城自上学起也待了六年了。”检票员率先开口结交,杨成斌顺个他人情就先个自报家门。
检票员眉开眼笑地对视杨成斌,敢于这般介绍,自然不是嘴上说出来假惺惺的交朋友。检票员也袒露出来,“我叫李振涛,四十多年的老羊城了,你说找贵人钱客说关系办私事我不中用,我找名吃喝花酒讲享受寻乐子是老江湖了。”
杨成斌看到检票员一脸狡黠,料想他可是个老主顾了,没少花钱投资羊城的娱乐业。他强迫症似的先摸了摸兜里,再顺势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直接打开通讯录就询问到检票员的手机号码。要交朋友得留联系方式,不然这检票员逮着人就陪聊,杨成斌很是吃亏的,自己可是一秒钟修炼多少个神灵真元的巫医道行的传人。
检票员也学着杨成斌的样子掏出手机,口中还吐出一组连贯的数字。互拨电话存储完毕,杨成斌指了指大客车前的挡风玻璃说道,“涛哥,做这个行业多少年了?”
“杨老弟,我就卖个老口气跟你说话。我做这个行当小三十年了,羊城第一条长途客运专线我都经了手的。”检票员李振涛满脸灿烂的样子开始话起来了当年的英勇事迹。
杨成斌顿时不着急处理弄票的事儿了,这边老江湖的事迹显然是更加出彩,反正小姑娘不着急。他挪动了一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像是要做大客车检票员的学徒工。
检票员李振涛对于杨成斌恭敬有礼的样子很是满意,虽然说起来自己都算不上是一个过气的客运大牛,这些是自己沾过手吃饭的家伙,难免检票员说起来会得意外露。
“我十五六岁的时候,羊城就展现出它爆发经济、招徕商旅的气质,一时之间羊城新旧城区内外是大兴土木、广建工厂,全国各地有数不尽的人员往来羊城务工,羊城的客运线路就此繁忙起来。可我这人性子刚烈,不然我到现在也没混个一官半职。”检票员略辛酸说道。
杨成斌回想起自己在羊城上大学的那四年里,逢到寒暑长假来往羊城与豫章之间乘坐拥挤的火车,尽管他一年里也就三至四次挤车都叫苦不迭,检票员几乎每天是挤车倒也不容易。
“你老哥我读书不多,认字齐全,肚子里没墨水,但是嘴巴上有段子,南来北往的客商我聊过的可多了。”检票员说着又朝方向盘的位置用嘴角努了努,“你别真以为我只是背个兜包做娘们的检票工作,我是开车的司机,现在我侄子接我的班,我给他陪车做检票而已。”
正在开车的年轻人似乎像是听到了叔叔说起了自己,此时车挡风玻璃外的车流稍微稀疏有理,他扭头给杨成斌打了一记笑脸,这么上道的侄子估计这检票员叔叔没少教他东西。
杨成斌听李振涛这么娴熟的口气,吹牛与否还待详聊,最容易戳穿对方泡点的方式并不是主动出击一个劲地提问考验,而是听话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并让说话人继续自我陶醉。杨成斌把这点做得很是到位,他并没有过多地去过问李振涛一些详尽的情况,而已耐心聆听。
李振涛深知江湖儿女的心性,杨成斌不多说话不只是他不懂得客运跑车这个行业的内幕,而是他把主场交给了自己去发挥显底,他是想通过谈话搞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少的能量。
杨成斌点头微笑,这皮笑肉不笑的表示在李振涛看来,这小老弟果然是扛得起一家人的爷们,背井离乡打工养家才能够培养出这般淡定自若的姿态。
李振涛觉得自己如果不舍得下一点猛料这杨成斌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年纪不大心机不小,杨成斌表现出历练很足的样子。
“不瞒杨老弟说,我这些年在行当里没少听故事,谋划发家致业的事业、谈论生活之中的琐事这些都极为普通,甚至有些人会跟我讲述神神叨叨的话题。”检票员李振涛嘴角略微抽搐,像是一股脑的灵异闪过眼前,恨不得一五一十地分享给杨成斌。
可是这杨成斌本无神论者,不过他在这八个小时里经历了太多他意想之外的世界,他现在对于灵异事件表现出来了非同一般的兴趣,这看似云淡风轻的都市之间不知是隐藏了多少神灵佛道妖鬼等几大异界的修行者,杨成斌目前致力于把这些修真者翻土挖掘出来。
杨成斌自做惊悚的表情说道,“大哥你还有这般奇妙的耳闻?还烦请大哥说出来听听,我生出了好奇心。”杨成斌虽然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多大的兴趣,但是对于神灵之物的八卦心理这是不少人都有过的,因此杨成斌在这个话题上面并没有失态。
李振涛倒是很开怀,自己的话题得到了交流对象的认可,这对于说话者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鼓舞,他正在内心里准备一些专用的辞藻力求刻画出来一个不同的世界,来给杨成斌开开眼界,也不枉他吐了这么多口水。
“老弟,我碰到过不少灵异奇怪的事情,我本打算一件件地详细说给你听,可是只有不长的时间到下一站深镇,你待会儿就得忙着安排你老婆下车跟家人回羊城的事情,所以我决定不占用你太多的时间,我就说那一件我最为震惊的灵异事情。”
杨成斌面对检票员李振涛的善解人意,毫不经意间又把大手贴近了大哥的手,大哥感觉到了来自杨成斌的这股亲热,他清楚这般卖关子又将杨成斌的胃口给吊起来了,眼睛里有一些得意的神色。
李振涛开始回忆起来了,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道,“这大约是2012年末的事情了,那些天临近12月12日,我本来也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人,根本不会关注到日历上面日期的变化,可是当时网络上盛传着2012年12月12日是世界末日的说法。我记得那天是‘世界末日’之前的星期六,我从燕京开车拉客人回羊城。”
“大哥,你当时是负责检票呢?你发掘到那次出车车厢里的乘客有什么异样呢?”杨成斌听说过燕京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既然是与燕京有关的灵异事物,那就足够吸引住杨成斌。
“杨老弟,请你别急躁,我会详详细细地跟你讲述其中的奥秘之处。”检票员大哥由于职业习惯转动脖子扭头回望了一圈车厢内乘客的情况,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杨成斌想着自己马上还得跟包租婆姐姐取得联系,托她联系到姐夫赶紧给人家小姑娘冯雪琴弄到深镇到燕京的汽车票,不然出了岔子的话,冯雪琴是绝对不会再愿意理会自己的。
“不过现在决定权在检票员李振涛的手中,既然他是喊住自己讲讲故事,并不像是他上班太过于无聊找我神侃消磨时光,那就只有耐着性子耐心地听下去,说不定其中就还真有关于修行者的讯息。”杨成斌在心里倒腾了一下,权衡过利弊之后他开始竖起耳朵听着。
检票员李振涛也揣摩着杨成斌心里的想法,“现在的年轻人,市侩流气一些的呢,就聊着吃喝玩乐啃老扯皮之类的没营养的话题,而学业有成事业有功的呢,说话间兴趣又太过于高端。而这杨成斌偏偏对灵异感兴趣,越看他越是觉得他并不简单。”
“老弟,其实很多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倒是那些有大智慧的人他们把分析透彻的事物剖析给我们听,我们可以了解到更多的知识,这就明显比我们自己分析要更有效率。”检票员若有所思地盯着杨成斌,起身挪了进了座椅深处,示意杨成斌坐在外边。
虽然杨成斌不乐意同他这么亲近,可是为了探听到一些他所谓的大智慧,还是委屈了自己这么一次,在杨成斌的脑海里有关灵异的东西就不能够轻易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