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土匪这一时心不在熊萧渔身上,都不愿多瞅她一眼,更没注意到座椅下藏了个姑娘。他循着车厢内一通扫视,竟然没有女孩的踪影,心里估摸大约是同伴兄弟领着下了车。想着此种可能,他倒不着急搜寻了,既然他当着诸位兄弟的面老早说出口水灵的姑娘归属于他,其他兄弟是不会夺他所爱的。
此时,大巴车里几乎是下空了,只剩下几个妇孺孩童之辈躲在边边角角里颤抖不止,胖子土匪自觉好事将近也没空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拎着熊萧渔,火急火燎地就朝大巴车前门飘去,可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相中的那个女孩呢?”胖子土匪下车放下迷离状态中的熊萧渔,并不是首先向老大汇报打劫车厢的收获情况,而是逮着车上土匪中排头第二的那个壮实兄弟打听花姑娘的下落。
“不是跟你在一块吗?胖子你等下爽完了,知会兄弟一声哈。”粗胳膊粗腿的二号土匪口袋里鼓鼓的,也想着那龌龊的事情。
胖子土匪这么一听,原来是来吃剩食的,没怎么搭理他了。转身就朝大巴车下行李舱的位置走去,留下身后那个结实的汉子喊着要喝肉汤。
客气的兄弟瞧着胖子过来了,主动迎着与他打招呼,“胖哥,听说你在车上给我们找了一个嫂子,别藏着掖着,拿出来给兄弟们把把关,胖嫂可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当的。”
胖子怒了,但是不好发作,他能够说什么,自己找的女人都看不住,这事儿说出去可是要让兄弟们笑话的。至少今夜那个女孩是他的新娘,土匪汉子刀口舔血说不准哪朝就吃了枪子,有今朝没明天,夜夜当新郎也不为过。
“诸位兄弟不要着急,等哥哥我今晚办了正事儿,明天咱分了钱摆上酒宴,我领着嫂子给你们敬酒,那才叫痛快。”胖子土匪不得不能轻易地发作出来,还要竭力地打圆场。
那位围拢在行李舱的土匪们,在大巴车下等候多时了就盼着在行李中捞点剩水了,既然胖子土匪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费心思挖坑挤兑他。他们这么做也难怪了,都是老大的兄弟,凭什么你胖子就带人上车,要钱劫钱,要物抢物。你胖一些,肉多一些,就有这特权了。
这就是21世纪了人类发展的动力所在,土匪之中也会有竞争上岗,谁都想着争夺最大的那份利益。虽然这些兄弟嘴上不饶人,但是胖子先抢到的女孩,谁都不会先动的,这是规矩,在道上混的兄弟侵犯大嫂那可是要缺胳膊断腿的大罪过,也没兄弟会同情怜惜这样的人。
胖子没空挡着其他兄弟发财的路,既然这处没有女孩的踪迹,他琢磨着那丫头该不会还在大巴车上。此时,胖子土匪下车有一会儿了还未找到老大汇报车上的情况。他胖子今天有机会独占这块大肥肉,都是老大在背后给的面子。他便不急着夺了女色,转头去找老大。
相比于羸弱恐惧的女孩想方设法的隐匿,土匪帮子的老大那是相当拉风高调,依照着通畅的办事情况,他此时正端坐在农用车的雅座上。之所以说是雅座,这农用车的车头是双排的座椅,老大坐着前排副驾驶的位置,老大专属座椅的靠背和坐垫铺着玉石编制的凉席。
果不其然,胖子在农用车的前排副驾驶的位置找到了老大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大,大巴车上扫光了,钱和物都抢空了。现在,兄弟们带着乘客在认行李,扫光之后,我点个头就有兄弟捧着麻绳把男人和女人都给捆上。”
老大冲着胖子笑笑,以此表示他满意胖子带队的表现。随后,老大摆摆手示意胖子继续把事儿给善后了。老大的做派不是一般的小弟可以理解的,只知道他这样酷酷的不说话很有气质,老大就是要冷,越是寡言少语越令人心生畏惧。
胖子土匪在老大这里收到了上佳的回馈,接下来做起事儿来那就更加有劲头了,人就是这样给一点阳光,就可以把向日葵种满整个花室。
那边的土匪兄弟们围挡在行李舱旁边,乘客从大巴车车头部位被驱赶到了车身中段,也就是行李舱所在的位置。被彻底镇压住的乘客们这是被土匪们安排着轮流认出行李,再拱手相让遭受二次洗劫,这就是留在车下只等喝汤的土匪们正在干的事情。
司机李长治蜷缩在行李舱右侧,他的叔叔李振涛负责检票工作,自然就被临时统管着土匪的小头目给安排到了行李舱的入口打发乘客们分拣行李。此时,熊萧渔也被土匪赶到了行李舱旁边集合,他身前身后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乘客们,这批人都是弥漫着绝望的眼神待宰的羔羊。
胖子瞧见车下的土匪井然有序,显然是不再需要亲身上阵支持调度工作,他也乐得个自在,折回了大巴车里寻找着女孩的藏身之所。这么不到三十个平方米的车厢面积里,她个无依无靠的女孩总不可能是插翅高飞了,胖子才不信已经煮熟的鸭子还会在上桌前给飞跑了。
车下,行李舱旁,老李在侄子的搀扶下算是勉强站着身子,这些行李是由他老李协助乘客放置在内的,现在这些本可以安全到达目的地的行李是要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提前取出了。
老李心里有事儿,手上的动作也不麻利了,像是在故意拖延着时间,因为他看到了乘客排队的人桩里有熊萧渔。“我的行李,全部交由给我弟弟管理。”杨成斌的嘱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他知道杨成斌将来会是号人物,他个小跑车的怎么也得罪不起。
正当车下的土匪在不亦乐乎地分拣着行李、拆包寻宝、分战利品,胖子土匪循着那股惊惧的味道就走回到了当初他喊话的那个车窗,他感觉到了味道终止在这个地方。嗅觉器官帮助胖子土匪找到了女孩的大概位置,接下来是胖子土匪的触觉器官发挥作用了。
他竟然感觉到了座椅下面发生着有规律的颤动,这个频率不可能是大巴车引擎发生的震动,他好奇地矮身一看,“哎哟,小媳妇,原来你在这里捉迷藏呢,我终于是找到你了。”
只见那个女孩用双手拼命蒙住眼睛,仿佛只要是眼前一黑就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但是在胖子多句好言相劝之下,她仍然像是一个溺水身亡的小猫咪就是浑身不动弹。
“小宝贝,你给哥哥出来玩。”胖子装腔作势。
“我这里给你买了鲜甜的糖果。”胖子低估了女孩的实际年龄。
“你看车下还有好看的新衣裳。”胖子土匪没少花心思摸嘴皮子,一时间他怒火窜了起来,好讲不听,给脸不要。胖子全然不顾什么叫怜香惜玉,他使劲一把就将蜷缩在座椅下的女孩给拉拽了出来,像是提着一只尚未长羽毛的鹌鹑。
大巴车上残留的几个老人小孩看着胖子土匪得逞了,吓得往车厢纯皮质的壁沿挤了挤,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逃窜进去。胖子土匪目标明确,对着旁人没一心半点的兴趣,对于幸存在车厢里的那几个老人小孩视若罔闻,老人小孩卖到山西矿山里到底能干什么呢。
老李先前一直是黑着脸,沉住气按照土匪排列成的乘客队形按部就班地往外取出行李,他正在等待着那个机会。这些土匪分工明确,积极配合取出行李收刮干净再被榨干掏空的乘客非但没有获得自由身,反而是被土匪带到车尾用麻绳捆绑起来,迎接新一轮的奴役。
等待排列在熊萧渔之前乘客被掏空了行李里最后的财富,随后被围站在行李舱旁土匪带到了车尾捆绑,轮到熊萧渔前一位乘客认领行李,侧身的土匪散去了,原来是被牵住在车尾。
土匪似乎忽视了这一情况,失去了身外之物的乘客在车尾被捆绑起来,这就让他们彻底绝望了,不少人奋发起了激烈的反抗,在车尾的土匪也撤到了车尾协助完成合围捆绑。
老李等到了这么一个千载难分的绝好机会,他是绝对不会轻易错过的。熊萧渔此时仍是没有恢复过原先生龙活虎的精力,按照杨成斌后来的认知,熊萧渔他这是在磨合着体内的符咒。
司机李长治在叔叔身边服侍着,他看穿了李振涛的心思,他代为给熊萧渔传递信号,。虽然有了侄子的帮忙,但是李振涛也没有停歇下来,两人合力的使眼色和轻叫唤终于是把熊萧渔前面的那个乘客给叫住了。
这样也好,起码是有了一丝的希望,叔侄两人是眼色加手势让那个乘客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这才恍然大悟如梦中惊醒原来他们要找的是身后的那个小伙子。这是好心的乘客,都处于这般沦落的地步,本来谁也没有责任去理会谁,他按照李振涛和李长治的意思,回头轻声叫唤了一下熊萧渔。
可是无果,熊萧渔像是站着睡着了一样,像一块死板的木头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