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挂出价格明买明卖,自己也早已经答应好了价钱。如果此时自己再反骨,在道义上也是说不过去的。”杨成斌就如此一般安慰着内心里的小宇宙,也就豁出去了跟他走。
他嘟囔着要往好的地方想,这家研究所好歹也都是挂在了因特网上打广告,若不是自己计算机专业技术过硬、穿越了病毒的堵截怎么着也找不到研究所的联系方式。而且,他始终都相信研究所里一定会有冰清玉洁的美女客服。
借着这股生物体原始的劲头,杨成斌肃清了酱紫的脸色。“老朱,咱们研究所是往哪个方向走呀?”杨成斌对于刚才在地铁车厢里的闹剧缄口不言,试图谈论工作与小老头套近乎。
朱涤非对于他毫无新意的昏招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倒是越发地觉察到了这小伙子的机灵劲头。既然杨成斌给自己抛出了橄榄枝,朱涤非那当然是见台阶就下,毕竟呆会儿还需要使用到杨成斌的身子取原液。
“你最好是什么话都不要说,一路跟我走,恰当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朱涤非还是要把工程师的架子端起来。杨成斌嘴上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只能细细声称是。
他两人从大气繁华的北面坡地铁站出站,一路穿越了人流如织的购物街。杨成斌本不是逛街之徒,可严峻的形势逼迫他多留意一下沿途的街道建筑,算是为以后跑路做功课。
可是朱涤非领着他净捡人少的地儿避让,生怕与信步游街的人撞个满怀,他只想赶快投入到人体试验项目。杨成斌那两个眼珠子就像是机械轴承里的滚珠,集成有生物智能技术自动过滤掉辣妹靓女,一门心死盯着路口街巷。
杨成斌用双眼瞄准也疲惫不堪,在朱老头身后亦步亦趋。可是随着街边门店悉数往后退,杨成斌怪异的眼珠运动再也没有行人的庇护,他的目光也就收敛起来。
朱涤非倒是心如止水地大步流星,他打从一开始都在思考的问题是如何把杨成斌的试验功效发挥到最大极限。大概杨成斌是知道暂时脱身乏术也就皱眉垂头大步跟上,打这条道走到头已经看不出商业区的模样。
直至走到了九曲十八弯居民区,此时杨成斌能够听清自己急促的心跳,“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都有点像是他刚出校门那会儿谈之色变的传销窝点骗局。这到底会是什么研究所呢?”
杨成斌心里犯着嘀咕,回顾着居民区一路上经过了少妇晾晒的内衣裤、门庭若市的包子铺和硕果累累的柚子树。反正杨成斌是分不清来时的路,方向感更是早已错乱。
上午九点沿街忙碌的人们谁都无暇瞧上谁一眼,特别是朱涤非这种深居浅出的街坊更是不惹眼。正当杨成斌脑子里闪现血腥暴力虐待的场景时,朱涤非站定在一家皮具制品厂的大门口,转身喊住了一脸茫然的杨成斌,“小子,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我的研究所。”
朱涤非紧接着用同样的话语对杨成斌说了一遍,他非常能够接受杨成斌这样的反应。杨成斌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就差用抓过包子、发糕的脏手死劲地挠头了。
与其说这是一家皮具制品厂,倒不如说它是皮包小作坊更确切一些。透过破旧不堪的老式玻璃窗,几个略微上了年纪的妇女在埋头打理着手上的活儿。她们几个穿戴随意,有的干脆裹着睡衣就开工了。身后的半成品货物堆积得像座小山丘,尽是一些廉价的皮夹和女包。
朱涤非可是给予了充足的时间让杨成斌来宣泄心情,他侧身拉着神态稍微平静的杨成斌跨进皮具制品厂的大门,这么张扬的登堂入室,几个女工竟然依旧埋头苦干无人理会。
这小老头朱涤非径直走向了皮具制品厂的后门隔间,他们穿过走廊来到了一扇大门跟前,这门有大铁闸把关。杨成斌仔细打量没找到窗户,猜测这屋里场景与皮包小作坊大致差不多,多半是浪费了这大铁闸。
朱涤非很细致地拔开了铁栓攒劲拉门,这杨成斌眼力劲强,他立即就伸手过来要帮着朱涤非拉开大铁闸。朱涤非见装一把钳住了杨成斌的手腕,“你可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触碰这扇大铁闸,不然……”
虽然朱涤非截住了关键的话,但是杨成斌从他极其严肃到恐惧的眼神里读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杨成斌赶紧像是触电似的一蹦,跳开了大铁闸。
杨成斌在身后站稳脚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朱涤非也顺势拉开了大铁闸。一扇煞白的木头门呈现在杨成斌眼前,朱涤非凑上前去敲了敲门。
这屋里人似乎完全知道来人就是朱涤非,他敲门声未落,伴随着一声“您请进”,这木头门就咯吱地打开了。
杨成斌刚听到有人声,心里的大石头是落定了,如果真要他跟这个古怪的小老头独处搞人体试验的话,那未来的日子将会是多么的苦闷。不过,他放松之余却没有过多的欣喜,因为他听到这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意淫已久的美女客服难道就要烟消云散吗?
那扇木头门很快就被朱涤非和屋里人里应外合地打开了,果不其然屋里人就是个男人,杨成斌看得真真的。杨成斌细微的汗珠已经没了寒气,接连落空的期望让他脑神经打结。
朱涤非小声说道,“杨成斌,赶紧跟我进门。”
“这么个城乡结合部农村重金属的四合院,你个朱老头儿还轻声细语给谁听呀,难不成怕吓到屋里熟睡的女人”杨成斌不死不灭的欲火证明了男人本性的真实存在。
两人像是溜进门,随后,那个男人扣上了大铁闸、关闭了木头门,一切都在刹那间完成。
“你就是杨成斌吧?”还未等到朱涤非做介绍,门里的那个男人就主动询问道。杨成斌一进门眼睛就朝着屋内四面墙壁到处乱瞟,根本就没瞧那个男人。如今主人家主动打招呼,杨成斌哪有不接茬的道理,他望着那个男人点点头。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男人一脸正气,口罩和眼镜基本上把脸面包扎严实,一席合身的白大褂把男人的躯体整饬地挺拔修长,下身唯独可见的是一双黑色皮鞋。
“教授,您辛苦了,先歇息一下吧,把他交给我接受岗前培训”那个男人轻声细语地请示着朱涤非并等待着答案。朱涤非目光稍作随和,点着头把杨成斌交接给了那个男人。他看了一眼杨成斌又指了指那个男人,就往右前方走进了门框。
“我叫金爵凯,是朱教授的助手,你即将参与的人体试验的岗前培训课程由我讲授。你跟我不必生疏,要说起来我更早认识你,昨晚就是我在英特网与你有过交流。”那个男人用和善的语气和轻松的表情说道这些。
“昨晚聊天的人,怎么会是你!”杨成斌心里涌过几万次无助呕吐的苦水,他仍困惑于那种男女之间才能体会的感觉怎么就失准了,“我要是早知道英特网对面是个汉子,八抬大轿的轿夫都请不来我”。
杨成斌现在这个处境总归是要豁出去的,不过在舍身捐躯之前还是要拉个熟脸,“你好,助手先生,请多多教导我这个外行人。”
金爵凯看他削瘦的脸上怎么都挤不出脂肪微笑的效果,他这丑态搞笑还有些别扭,“既然我们有过交谈,那咱就一回生两回熟,你千万别客气,我会尽量带着你做好培训工作。”
说话间,金爵凯就请到杨成斌参观一下研究所,再搭配上自己精妙的讲解算作是帮杨成斌了解未来的工作环境。此前杨成斌有过无限宏大幻境的研究所投影到眼前就落实成了一个类似于民居储藏室。
“咱们的研究所隐匿于闹市区,占地面积不大,但是设备俱全、技术过硬,美国国家生物化学研究所拥有的科研设备在我们这所里也一个都不会少。”金爵凯一边字正腔圆地介绍着研究所,一边手指着由好几张八仙桌拼凑而成的试验台,试验台上放置着各类瓶瓶罐罐。
杨成斌听到这含水量过大的话差点就没把在地铁上吞咽的包子、发糕给吐出来,“这完全一个皮包研究所,却被你这张嘴说得同世界一流水准的研究所一般牛气冲天,搞不好就是整了个网络骗局。”
杨成斌那可是相当地不相信他的介绍,但是杨的身子还是飘向了试验台旁一探虚实,其实他最想看到的是这屋里有几个门框链接着几个房间。当然,金爵凯把杨成斌轻蔑的笑意都看在眼里。
“金助手,咱们这研究所大厅有几个房间呀?”杨成斌这是盯着右前方察看了老半天愣是没有找出个苗头来。
“研究所房间的分布与你的培训课程无关,你仅仅只是需要呆在研究所大厅即可,稍后我会给你安置床铺,你往前穿过右方的门框就能够看到洗手间。这些位置就是你目前可以活动的范围,你可要记牢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金爵凯挥动手指圈住了范围,他一改之前的随和,眼神里布满了阴森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