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刹那星辉 正文 第8章 :兵 车 行

朔风啸啸兮战马鸣,鼓角喧天兮兵车行,风卷残云兮破匈奴,凯旋而归兮四海宁……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乍暖还寒。大漠草原,新草生根发芽,散落的牛羊东一片,西一群,悠悠然边吃边走。静静的小溪流一弯又一弯,一直延伸到无垠的天边……

碧空如洗,晨风清凉,宁静安详的草原,稀疏灰白的炊烟,自由翱翔的苍鹰,似乎,都熟视无睹盔明甲亮,千军万马的到来……

终于,匈奴大营中,一个急促的号角吹响,紧接着,杂乱无章的号角乱吹一气,号角声打破了草原的宁静,唤醒了那些酗酒如命,酣睡难醒的草原勇士……

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草原上一下子乱如麻,号角乱吹,苍鹰乱飞,牛羊乱跑,旌旗乱摇,尘土乱卷……

大将军卫青挥下龙泉宝剑,排列成一字长蛇阵的汉军齐声呐喊,杀声震天,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匈奴阵营。仓促出战,阵容不整的匈奴人被势如下山猛虎,猛似出海蛟龙的汉军瞬间杀个人仰马翻,落花流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汉军战鼓如雷,震天动地,张骞、公孙敖、公孙贺、赵信、苏建、李广、李沮七员虎将率领麾下军兵穷追猛打,不让匈奴骑兵有片刻喘息之机,直杀得匈奴人马鬼哭狼嚎,丢盔弃甲,四处奔逃,乱如散沙。

眼见匈奴人马只有招架之攻,而无还手之力,大势已去,大将军卫青仍然不敢怠慢,传令军兵急打战鼓。一时间,鼓声如雨点般急促,响彻草原,催促各路人马奋勇当先,争夺头功。

汉军各路人马的喊杀声渐去渐远,卫青领军冲入匈奴大营,但见营内匈奴军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粮草一车车,一垛垛,堆积如山;刀枪器械一束束,一捆捆,千千万万;牛羊马匹一群群,一片片,数不胜数。

“大将军,西北方向号角连天,似有匈奴军兵增援,末将不才,愿领本部八百骑兵前去杀敌立功。”霍去病策马跑至卫青面前,拱手道。

“大局已定,准你领兵厮杀,但须小心行事,不胜可退,不可大意。”卫青点头道。

“遵命!”霍去病策马扬鞭,率领八百名骑兵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霍去病带领人马冲出大营五、六里外,前方却难觅一个人影,霍去病举起右手,八百名骑兵一齐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大哥,匈奴人找不到,咱们却像无头苍蝇,瞎碰瞎撞。”十二少举目四望道。

“不,你听,仔细听,若隐若现的号角声,来,都随我来!”霍去病一马当先,策马飞奔而去。

十里外,一队三、四百人的匈奴骑兵欲进又退,被霍去病的人马追了上来。

两军相对,一员匈奴大将高举熟铜棍,匈奴骑兵齐声呐喊,如潮水般冲杀而来。

“飞鹤阵,三路人马,两翅齐飞!”霍去病高举火尖枪,八百名骑兵立即分成左、中、右三队,左右两队向外展开,包抄匈奴军兵。霍去病带领中路骑兵,挺枪跃马,直冲匈奴军兵的阵中。

“着!”一枚金锭脱手而出,疾如流星,打在匈奴大将面门,打得匈奴大将鲜血乱溅,眼冒金星,一声惨叫跌下马来。

霍去病挺枪左挑右刺,猛戳狂扫,匈奴军兵连声惨叫,纷纷中枪撞跌下马。霍去病越战越勇,手中火尖枪舞出万千枪影,疾如火焰穿云,暴似狂风拂柳,悍若恶虎狂龙,一时间,寒星点点,银光熠熠,水泼不进,针扎不入,杀得匈奴军兵将挡将亡,兵挡兵死,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两翼汉军骑兵左右包抄,把匈奴军兵陷于阵中,使其钻地难逃,插翅难飞。一番狂风扫落叶般的厮杀,匈奴军兵被杀得首尾呼应不得,左右照应不能,七零八落,势穷力竭,全军覆灭。

霍去病高举火尖枪,八百羽林骑兵齐声呐喊,振臂高呼!

“大哥,想不到,不费吹灰之力,居然杀了匈奴人马一个片甲不留!痛快,痛快!”十二少欣喜若狂道。

“四两拨千斤,胜负一息之间,势胜则必胜。行军打仗,不在兵多,不在将广,而在将帅之谋划,故而有运筹帷幄之内,决胜千里之外之说……”

“想不到,行军打仗竟有如此之多的学问,俺只想有万夫不当之勇,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哈、哈、哈,兄弟,此言差矣,力大胜一人,智大胜千军。”霍去病哈哈笑道,“一场大战,杀死几百名匈奴人,如今,是时候请功领赏了。”

“大哥,俺知道,是时候把这些匈奴人的头颅全砍下来,向卫大将军请功领赏!”

“不必砍头颅那么费劲,只要把匈奴人的左边耳朵切下来就可以了,这不是轻便了许多?传令羽林骑兵,统统下马割掉匈奴人的左边耳朵。”霍去病一声令下,羽林骑兵纷纷跳下马来。

“霍骠姚,这里有一个血流满面尚未断气的匈奴大头将军。”两名羽林军把一名三大五粗的匈奴大将推了过来。

“你这家伙怎么有点面熟?”霍去病盯着大头将军看。

“小祖宗饶命啊,我是蛮牛啊,两年前,在道上孤身一人抢劫你们送去雁门关军饷的蛮牛啊!” 大头将军拼命囔道。

“大哥,果真是蛮牛那个坏家伙,此贼两年前劫我军饷,如今又认贼作父,投奔匈奴人,与我汉人为敌,决不能饶了此蛮牛!”十二少拔剑顶住了蛮牛的咽喉。

“不,兄弟,放了他。”霍去病伸手推开了十二少手中的长剑。

“大哥,此蛮牛是个屡教不改的大坏蛋,决不能心慈手软……”

“兄弟,你没听见吗,他方才喊大哥作‘小祖宗’,就凭这句话,可饶他不死。”

“大哥,你糊涂了,难道说,那些未死的匈奴人只要叫你一声‘小祖宗’就不用死了吗?”

“是!”

“不行!”

“不行也得行,这是军令!”

“大哥,你这不是军令,是狗屁军令……”

“岂有此理,竟敢违抗我的军令,来人啊,把十二少这家伙推到一边去,重打十棍!”霍去病一脚踢开十二少,扭过头来对大头将军道:“蛮牛,你看地上还有没有未死的匈奴人,赶紧带走,本校尉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再不走,十二少那家伙非杀了你们不可。”

蛮牛千恩万谢,又找了十七、八名尚未断气的匈奴骑兵,跳上战马,狼狈奔逃而去。

待羽林军割完了耳朵,霍去病带领八百骑往东南方奔驰而去,但人马方才走了三、四里路,却又停了下来。

“大哥,怎么又不走了呢?”十二少勒住马缰绳问道。

“兄弟,你可知道,大哥为何要放走蛮牛啊?”

“那是因为他们都叫你作小祖宗,你有仁慈之心啊!”十二少一脸的不高兴道。

“哈、哈、哈,兄弟此言差矣,放蛮牛走,那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只要悄悄往回走,跟着他走,那头蠢蛮牛必然会带咱们到他们的巢穴去。”

“啊,大哥,原来你打俺十棍是苦肉计啊?”十二少如梦方醒道。

“可以叫苦肉计,也可以叫兵不厌诈!三军听命,都随我来!”霍去病勒转马头,带领人马望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百里外的一个匈奴大营帐,单于的祖父籍若侯产瞪大牛眼,望着遍体鳞伤的蛮牛闯了进来:“蛮牛将军,你这是……”

“侯爷,中军大营被汉军千军万马偷袭,一锅端了去,如今兵败如山倒,各自逃命去了!”蛮牛一屁股蹲坐在羊毛坐椅上,“酒,赶紧给俺倒酒来!”

“那单于伊稚斜呢?”

“幸好单于昨日打猎去了,要不然,裤裆里炖鸡,统统完蛋!”

“本想先发制人,不料反被汉人先下手为强,突然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坏了春末夏初挥师南侵汉境的大事,既然汉军如此厉害,那,那咱们还不赶快逃?”

“侯爷,汉军往北追去了,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今晚饱餐一顿,美美睡上一觉,明儿再走也是不迟。”

“这也是,三刀,赶紧把金银细软和牛羊集中起来,明早起程,返回土坯城去。”籍若侯产向一名匈奴副将挥了挥袍袖道。

“侯爷,酒,快倒酒来!”蛮牛大声囔道。

“快拿酒来,赶快烤一只肥羊来,给蛮牛将军下酒!”

半个时辰后,蘖酒和烤肥羊一一端了进大帐。产与蛮牛各自用锋利的匕首切肉,又用大铜卮喝酒。

“汉军统帅是谁,为何如此厉害?”产问。

“除了大将军卫青,还能是谁?!”

“汉人皇帝手下就只有这卫青厉害,其余的皆不堪大用。”

“侯爷此言差矣,有个叫霍去病的小子,方才十六、七岁,比天神下凡更厉害。”

“霍去病,十六、七岁的小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成得了啥气候?”

“侯爷有所不知,霍去病乃是卫青的外甥,手上一杆七、八十斤重的大枪,有万夫不当之勇……”

“蛮牛将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倘若让本侯爷遇上他,非让他叫我一声爷爷不可!”

“只怕,遇上霍去病,侯爷倒要叫他一声爷爷。”

“你,岂有此理,来人啊,酒不喝了,肉不吃了!”

“侯爷,你这是干啥?”

“话不投机半句多,本侯爷的酒和肉是给英雄吃的,不是拿来喂狗的!”

“你……”

“自打汉高祖刘邦开始,我匈奴人何时怕过汉人?开口一个卫青,闭口一个霍去病,明儿,本侯爷亲自上战场,拿出三十年前的威风,给你蛮牛将军瞧瞧啥叫匈奴勇士!”

“你,唉……”蛮牛一跺脚,大步走出了营帐。

繁星如坠,夜风侵骨,三刀轻手轻脚返回了中军大帐:“王爷,不出你所料,蛮牛那个家伙叫来了十几人,狂吃猛喝,如今烂醉如泥,人事不省。”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空负单于赐他金刀之恩!罢了,明早,启明星升起,咱们大队人马起程,返回土坯城去。”

“侯爷,那不是丢下蛮牛将军不管了?在咱们这里,蛮牛将军可是勇冠三军,无人可比……”

“连个十六、七岁汉将都斗不过,留来何用?不必多说了,快给我暖一壶酒来。”

“是,侯爷。”

丑时,霍去病带领八百羽林铁骑,冲入匈奴营盘,见人便杀,见营帐便烧。一时间,匈奴营盘里人仰马翻,一塌糊涂,不可收拾。最终,匈奴人眼见大势已去,纷纷弃刀跪地,举手投降。

霍去病高坐营帐,十二少指挥羽林军,把蛮牛和籍若侯产一同押进大帐。蛮牛一见霍去病,吓得两脚发软,跪地就叫:小祖宗。

“蛮牛,看在你叫‘小祖宗’的份上,本校尉饶你不死,”霍去病哈哈大笑走到籍若侯产的面前,“侯爷,蛮牛开口闭口就叫咱小祖宗,那么,你总该叫本校尉一声‘爷爷’吧!”

“不叫,打死都不叫!”籍若侯产瞪大牛眼望着霍去病。

“不叫也行,只不过,你手下之人虽已投降,却未曾心服,本校尉无计可施,唯有杀猴给鸡看。来人啊,把这个老头推出去,斩下头颅,号令俘虏,反抗者,定斩不饶!”霍去病一声令下,十二少与羽林军齐声应诺,七手八脚把籍若侯产推出大帐外。

“下一个,轮到蛮牛你了。”霍去病指着蛮牛,微微笑道。

“小祖宗,你不是说过,只要俺叫你小祖宗,你就不杀蛮牛了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祖宗绝不能出尔反尔……”

“来人啊,给蛮牛上烤肉,端美酒!”

“小祖宗,你这是……”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我要向蛮牛借两样东西。”

“只要不借头颅,俺蛮牛啥都肯借与你。”

“其一,借你腰间单于伊稚斜赏赐的金刀;其二,向你借两个字。”

“字可以借,金刀死都不能借!”

“来人啊,砍去蛮牛两只手,两条腿!”

“小祖宗,别,别,金刀借与你就是了,”蛮牛慌慌张张解下腰间的金刀,递给羽林军,“只是,这金刀还得还与蛮牛……”

“放心,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蛮牛,再给我写两个字来。”

“写啥字?”

“就写‘蛮牛’两个字。”

“这不难,只是,写字作何用处?”

“请功领赏。”

“请功领赏?可否分一份与蛮牛?”

“行,赏你黄金百两,如何?”

“好,一言为定,蛮牛这就写,一百两黄金,写两个字,这买卖,划算!”蛮牛接过羽林军递过来,饱蘸浓墨的毛笔,一挥而就,在黄布上写下‘蛮牛’两个字。

“俺蛮牛写的字,独一无二,谁人都认得出来,如今字写完了,这里再没俺蛮牛的事了吧?”

“有!”

“有?还有啥事?”蛮牛脸色微变。

“饮酒吃肉!”

“饮酒吃肉?好!这世上除了金钱美女,俺蛮牛就喜欢的就是饮酒吃肉了!”蛮牛哈哈大笑,大模大样坐了下来。

两天过去,十二少带领羽林军把睡眼惺忪的蛮牛推进了大帐。“小祖宗,怎么天没亮就把俺蛮牛给叫醒了?是否又有美酒烤肉款待?”蛮牛开口囔道。

“啥也没有,送你一匹马,你,可以走了。”

“俺蛮牛可以走了?方才睁开眼,怎么说也得再吃一顿酒肉,喝一碗水解解渴……”

“再不走,砍下你的牛头!”霍去病脸色一变,吓得蛮牛转身就逃……

一路马不停蹄,狂奔猛跑,傍晚时分,失魂落魄的蛮牛赶到了土坯城,叫开了城门,直奔中军大帐走去。

“蛮牛将军,你终于回来了……”相国马顿带领手下走出中军大帐夹道迎接。

“快、快、快,饿死蛮牛了,快把酒肉端上来。”蛮牛撞入大帐,抓起木桌上的水壶猛往嘴巴里灌。

不多时,酒肉端上来,蛮牛两手并用,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桌面上一片狼藉。

“蛮牛将军……”

“俺,俺尚未吃饱肚皮,先别,别说话……”

“蛮牛将军以前打赢仗可不是这般模样的……”

“打赢仗?谁打赢仗了?”蛮牛吃惊问道。

“当然是蛮牛将军你打赢了仗。”

“俺打赢了仗?俺啥时候打赢了仗?”蛮牛甩开大铜酒卮,瞪大牛眼望着相国马顿。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蛮牛将军何必装疯卖傻?”

“俺蛮牛何时装疯卖傻,相国大人不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俺蛮牛誓不罢休!”

“好,好,好,咱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两天前,你不是派遣了二十名军兵返回土坯城了吗?”

“啊?苍天在上,绝无此事!”

“蛮牛将军还要抵赖不成?军兵还带来了蛮牛将军的金刀和一块黄布,黄布上写着‘蛮牛’两个字,你蛮牛将军写的字,本相国化灰都认得出来。”

“啊,怎会这样?”

“那二十名军兵说,蛮牛将军要请调五百名骑兵前去应战汉军,本相国二话不说,就调派了五百名最精锐的骑兵随他们出了土坯城。”

“哎哟,坏事了,坏事了……”

“如何坏事了?在蛮牛将军返回土坯城一个时辰前,你手下一百名军兵前来报功,说蛮牛将军大败汉军,斩杀汉军数百军兵,还把汉军的几百只左耳朵给切了下来,送进了本相国的大帐来。”

“天啊,中计了,中计了……”

“中计?中啥计了?”

于是,蛮牛把霍去病领军夜袭籍若侯产的大营,全军覆没,霍去病抢走了他的金刀,夺了他的黄布,避重就轻,避实就虚说了出来。

“啊,竟有这等事?那么说来,两天前送来金刀和黄布的汉军奸细,他们还骗走了本相国五百名精锐骑兵,那他们……”

“他们定是中了霍去病的埋伏,被一网打尽!”

“啊,那些左耳朵……”

“就是你手下精锐骑兵的耳朵!”

“天啊?他们的一百名军兵还混进了土坯城,这,这如何是好?”

“他们全是奸细内应,土坯城决非久留之地,大难临头,你我各自飞!”

“只是,土坯城里还有万担粮草,金银百万,只怕单于伊稚斜不会放过本相国一家老少……”

“再不走,不要说粮草、金银,只怕是你我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快随俺蛮牛来!”蛮牛抓起帐内一柄腰刀,快步冲出大帐。

这时候,土坯城内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刀光剑影之中,敌我难辨,混乱一团……

“蛮牛将军,土坯城前门被汉军冲进来了,快走后门!”相国马顿勒转马头,带领蛮牛和一众亲兵往土坯城后门冲杀过去。

但听得土坯城后门方向呐喊连天,匈奴兵将仓皇败退,四散而逃。火光照耀之下,霍去病挺枪跃马,带领汉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顷刻之间杀至相国马顿和蛮牛的马前。

“蛮牛将军快快上去,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杀死此南蛮!”相国马顿望着火光中,火尖枪映射出来的点点寒光,吓得浑身颤抖。

“不必拼了,俺们全都不是他的对手,把刀枪扔了,全部下马叫‘小祖宗’。”蛮牛抛去手中快刀,下马跪地,张口叫‘小祖宗’。

土坯城里的匈奴兵将全被汉军包了饺子,未曾走漏一人。灯火通明的大帐里,蛮牛二话不说,埋头喝酒吃肉,羽林军把相国马顿推了进来,跪在了霍去病坐椅的面前。

“他是……”相国马顿手指大吃大喝的蛮牛,欲言又止。

“他不是我汉军的奸细,但,却比奸细还奸细。”霍去病哈哈一笑道。

“我……”

“生死一念间,你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活,本校尉不逼迫于你。”霍去病不紧不慢道。

“如何生,如何死?”

“咱汉军穿上你们匈奴人的衣裳,你把咱们带到金凤凰营寨,见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去!”

“不,绝不!”

“难道你不知道籍若侯产是怎样死的吗?”

“啊,这,只不过,本相国若是带路,单于伊稚斜一定不会放过我……”

“来人,把马相国的一家男女老少全斩了,号令三军!”

“别,别,本相国愿意,愿意带路……”相国马顿像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只是,又怕你在金凤凰营寨前突然开口坏了大事,十二少,你用匕首先割了他的舌头!”

“小祖宗,别,别……”

“不割舌头也行,拿大针线来,缝住马相国的嘴巴!”

“小祖宗饶命,本相国心甘情愿,愿意带路……”

“倘若马相国不老实,十二少就跟随在你的左右,随时斩了你!”

“本相国绝不敢,不敢……”

四、五天后,汉军兵不血刃占领金凤凰营寨,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及其手下一众人等,乖乖当了霍去病的俘虏。

汉军火烧金凤凰营寨,把俘虏押解返回土坯城,又派遣军兵把捷报送至卫青的中军大营。

一夜畅饮,三军振奋。次日清早,十二少带领羽林军,押解俘虏前去汉军中军大营。土坯城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借了你的金刀,如今还你,这里还有一百两黄金,足够你花一辈子了,另投他方去吧。”霍去病把金刀与一袋黄金递给了蛮牛。

“哼,你肯放我蛮牛走,俺蛮牛必去投靠单于伊稚斜,带领精兵强将再与你霍去病拼个你死我活!”

“不必拼了,昨日,就用你这把金刀,砍下了五百名战死的匈奴军兵手指头,叫了三名降兵,送去给单于伊稚斜,说是你蛮牛投降我汉军,送给单于的礼物。估计,单于伊稚斜定气个怒发冲冠,头顶冒烟。你蛮牛再去投靠单于伊稚斜,只怕是自投罗网,上门送死罢了。”

“你、你、你 ……”

“你一个汉人,不为我大汉出力,反倒帮单于伊稚斜南侵我大汉疆土,如此叛臣乱贼,早该千刀万剐,谢罪于天下!如今放你一条生路,已是我霍去病法外施恩,仁至义尽!”

“唉,罢、罢、罢,此次匈奴之行,俺蛮牛本想建功立业,图个富贵,不料,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蛮牛再谢小祖宗不杀之恩,俺蛮牛就此去也!”蛮牛抱拳施礼罢,挥鞭打马,疾驰而去,渐渐消失在茫茫草原天地之间……

章节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