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刹那星辉 正文 第7章:亮 剑

草原狼,草原狼,欺负良善本性狂;鞭儿长,鞭儿长,神鞭猛chou要你亡……

沙场秋点兵,军较场里锣鼓喧天,旌旗招展,呐喊如雷;队列齐整,盔明甲亮,刀枪如林;令旗所指,排山倒海,气势如虹;号令施发,雷霆万钧,气吞山河……

点将台上,真龙天子正襟危坐,居高临下,龙骧虎啸。两旁,猛将如云,武能安邦,如日中天;谋臣似雨,文可治国,蒸蒸日上。

咚、咚、咚,三通鼓响,较场内摆放了十个箭靶,百十名弓箭手闻鼓声而射箭,鼓声由慢而急,由轻而重,由稀而密;射箭距离由百步增至两百步,由两百步增至两百五十步,由两百五十步增至三百步;弓箭手由百人减少至五十人,由五十人减少至十人,由十人减少至五人。

箭靶只留下一个,移至四百步外,军较场内顿时偃旗息鼓,鸦雀无声。车骑将军卫青一挥令旗,鼓声再次擂起,万众瞩目之下,五名神箭手依次出场,嗖、嗖、嗖,每人连发五箭,却没有一人射中箭靶红心。

“让我来!”飞将军李广噔、噔、噔,走下点将台,手执宝雕弓,搭上箭,拽满弓,肩、臂、手腕如一线,眼瞄箭靶红心,嗖的一声响,雕翎箭追星赶月,直插箭靶红心。刹那间,军较场内欢呼喝彩,地动山摇,战鼓声响彻云霄,旌旗浪翻卷全场。

飞将军高举宝雕弓,缓缓转过身来,一名少年羽林军校尉正向自己抱拳微笑。“霍校尉,你也来射三箭,如何啊?”李广哈哈大笑,豪迈的笑声响彻军较场。

“请李将军指教!”霍去病左手去飞鱼袋内取来千力落日弓,右手向走兽壶中拔出穿云箭,神力施展,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但闻得噗、噗、噗三声响,中军官高呼:“三箭全中,射穿红心!”

一时间,军较场再次山呼海啸,呐喊震天,群情鼎沸,经久不息。“青出于蓝,胜于蓝,霍校尉神箭。”飞将军哈哈笑道。

“李将军百步穿杨,久仰,久仰!”霍去病收起千力落日弓,抱拳作揖。

较场演武完毕,龙颜大悦,重赏三军,方才摆驾回宫。

次日早朝,廷尉倪宽出班启奏:“匈奴浑邪王二王子托雷与相国图穆,带领十数名护卫入住长安城蛮夷邸,昨夜酗酒,打骂蛮夷邸侍从,砸坏桌椅,还出言不逊,开口一个南蛮子,闭口一个野蛮人,并且狗胆包天,不但索要御酒,还要宫廷歌舞助兴,说是给他们匈奴人消消气。”

“哦,消消气?”汉武帝轻抚龙须,“有那位卿家愿替朕去蛮夷邸消消气啊?”

“匈奴人素来性如烈火,”左内使公孙弘奏道,“如今又正在气头上,派遣武将去是最合适不过。”

“匈奴人向来敬畏飞将军李广,”中大夫严助奏道,“只是昨日较场献技后,已星夜赶回雁门关去。”

“难道说,朕手下就只有飞将军李广一人可用了吗?”汉武帝不紧不慢道,“那位卿家毛遂自荐,来为朕排忧解难啊?”

“末将斗胆,请去蛮夷邸走一遭。”卫青出列,单膝跪在龙案前。

“哈、哈、哈,”汉武帝哈哈大笑,“卫将军前去,甚合朕意。只是,若能把去病和十二少一同带上,那是最好不过。”

“遵旨!”

清风吹拂,垂柳轻摆,春陀老公公匆匆忙忙走入御书房禀报:“皇上,大事不好了……”

“公公何事如此惊惶失措啊?”

“卫将军领旨把霍去病和十二少一同带了去蛮夷邸,那知,半句不合,霍去病和十二少两个小霸王拳打脚踢,把匈奴二王子一众人等打了个死去活来,鬼哭狼嚎……”

“哦,竟有这等事?卫将军三人可有被匈奴人打伤没有啊?”

“皇上,不是卫将军三人被打伤,而是匈奴王子十数人被霍去病和十二少两个小霸王打了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如今,卫青一人跪在未央宫外,请旨降罪……”

“卫将军何罪之有啊?”

“霍去病和十二少痛打了匈奴使臣,卫青一力承担……”

“哈、哈、哈,卫将军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朕赏赐御酒三瓶,你替朕把三瓶御酒马上送到车骑将军府上去吧。”

“老奴,老奴遵旨……”

次日早朝,皇帝姗姗来迟,朝堂上炸开了锅,这时候,春陀老公公进殿高唱:“皇上上朝!”文武百官一齐跪拜,山呼万岁。

春陀老公公再唱:“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丞相薛泽立即出班启奏:“皇上,大事不好了……”

“何事不好了?”

“皇上可曾听说……”

“朕未曾听说。”

丞相薛泽一怔,欲言又止。都尉汲黯赶紧启奏:“昨日,车骑将军卫青领霍去病和十二少闯入蛮夷邸,劈头盖脸大骂匈奴王子不止,还动手痛打匈奴人,把匈奴二王子十数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常言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使臣。”丞相薛泽接着道,“卫将军此番进入蛮夷邸,殴打匈奴人,罪孽可是不少……”

“朕分明记得,昨日,卫将军去蛮夷邸之前,曾问众爱卿:谁愿替朕去蛮夷邸走一遭。你们二位卿家为何不挺身而出啊?”

“匈奴人向来野蛮,不讲道理,我等文官前去蛮夷邸,恐怕只有挨打挨骂之份。”汲黯道。

“是吗?那朕就不明白了,长安城,天子脚下,为何只许匈奴人打骂我汉人,不许我汉人打骂匈奴人了呢?”

群臣一时哑口无言,大殿里鸦雀无声。“既然众位卿家都无话可说,”汉武帝微微一笑道,“朕曾记得,派卫将军前去蛮夷邸消消气……”

“皇上,既然是给匈奴人消消气,那就更不应该出手打人了啊。听说,霍去病还让十二少砍下了匈奴二王子的小尾指。”御史大夫韩安国出班启奏道。

“哈、哈、哈,朕是让卫将军去蛮夷邸给朕消消气,怎么在卿家口中却变成了给匈奴人消消气了呢?”

“啊,这……”群臣愕然,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候,大殿外有太监高声唱:“浑邪王二王子托雷与相国图穆觐见吾王万岁。”

随后,浑邪王二王子托雷怒气冲冲撞入大殿,直挺挺站在汉武帝的龙案前。

“见了朕,为何不下跪啊?”

“霍去病那个小南蛮砍下了小王的一只小指头。”托雷抬起了缠着布的右手掌。

“霍去病为何要砍下你的右手小指头啊?”

“他说,他说小王用小指头指着他说话,大不敬,故而砍下了小王的小指头。”

“哦,你用右手小指头指着霍去病说话,故而被砍了小指头。那好啊,你试试用左手的小指头指着朕说话,看看又如何?”

“小王,小王不敢……”

“既然不敢,那还不赶快给朕跪下来?!”

托雷无可奈何,单膝跪下,但,依旧昂起了头:“只是,小王不服,你们天朝上国,礼仪之邦,不该出手打人,把小王、相国和十数个护卫打了个遍体鳞伤……”

“朕听不明白。”

“小王是说,霍去病和十二少两个家伙痛打了小王十几个人。”

“朕更不明白,你们十几个人打霍去病两个人,反而被霍去病二人打了个一败涂地,叫苦连天。朕,不信!”

“这……”

“要不,你们十几二十人一块上,再打霍去病二人,朕给你们撑腰,看是否你们匈奴人果真如此不堪一击?”

“不,别……”

“朕给你一雪前耻,报一箭之仇的机会,为何摇头摆手啊?”

“霍去病拳重如铁锤,小王不敢再次领受。”

“既然如此,蛮夷邸动武之事就此罢了。朕再问你,你来长安城是意欲何为啊?”

“父王说中原之人都是百无一用的胆小鬼,故而派小王前来摸清楚中原懦夫的底细。”

“哈、哈、哈,”汉武帝纵声大笑,“这般说来,朕就是中原的懦夫皇帝了?好、好、好,朕这就放你回大漠草原,你且对浑邪王说:短兵相接,兵戎相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是,小王在回去的路上,担心再遇见霍去病……”

“哈、哈、哈,朕派中大夫严助和朱买臣两位卿家送你出长安城!”汉武帝一挥袍袖,中大夫严助与朱买臣把匈奴人带出了大殿。

次日早朝,卫青把霍去病带在了身边。中大夫严助出班启奏:“浑邪王二王子托雷昨日离开长安城,在十里长亭留下了狠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匈奴王子有何狠话,但说无妨。”汉武帝不以为然道。

“托雷王子说:不报断小指之仇,誓不为人。”

“还有呢?”

“血洗边庭,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还有呢?”

“还有,微臣不敢说……”严助低下了头。

“嗯?”

“还有,匈奴王子说:挥师东进,踏平长安城,火烧未央宫。”中大夫朱买臣启奏道。

“挥师东进,踏平长安城,火烧未央宫。哈、哈、哈……”汉武帝放声大笑,“匈奴人如此胆大,分明是欺负朕手下无人。苏将军,你从定襄而回,北方伊稚斜单于有何动静啊?”

“禀报皇上,”游击将军苏建朗声道,“据探子报,匈奴大军集合在漠南,蠢蠢欲动。明年春夏之交,恐会借春暖之机,挥师南下,侵扰我大汉疆土。”

“伊稚斜集合大军,正是朕用兵歼灭匈奴人的大好时机,不知薛卿家有何异议啊?”汉武帝的目光望向丞相薛泽。

“臣以为,匈奴单于集结大军,未必不是为过冬早作打算,万事以和为贵。”薛泽道。

“难道说,非要等匈奴人长驱直入,闯入朕的大汉疆土杀人放火,朕才拿起刀枪,奋勇反击不成?汲卿家,你有何话要对朕说啊?”

“启奏皇上,”汲黯道,“匈奴骑兵喜欢东抢一番,西夺一阵,来去一阵风,我军疲于奔命,难以应付。或许,再送单于一些钱粮,匈奴人与我大汉又可免去刀兵相见,平息一场干戈。”

“听卿家这般说,朕越是糊涂了。朕雄兵数十万,兵多将广,为何不是匈奴单于对朕俯首称臣,反倒要朕给伊稚斜年年进献钱粮了呢?”

“皇上,”御史大夫韩安国出班启奏,“匈奴人以马代步,汉人用两条腿走路,他们却是四条腿奔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来无影,去无踪。我军长途跋涉,疲累不堪,他们却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故而说: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也。也就是说,以疲惫之师与养精蓄锐的匈奴骑兵对战,难有胜算。所以说,以和为贵,每年耗费一些钱粮进献匈奴单于,无伤大雅,而劳师远征,胜负未定,则并不划算。”

“以退为进,并非良策……”汉武帝轻捋长须。

“臣等认为,韩御史高瞻远瞩,细水长流,甚为妥当。”丞相薛泽道。

“先帝皆用和亲之法笼络匈奴单于,屡试不爽,皇上何苦另辟蹊径,烦恼自寻?”都尉汲黯道。

“只是,抱陈守旧,墨守成规,终非长久之法,”汉武帝轻轻摇头,“此局不破,匈奴人依旧虎视眈眈,决不会善罢甘休。哎,卫将军身旁站立的不是去病么?不如,朕请霍校尉来说两句话,不知众位卿家意下如何啊?”

“局外之人,说说也无妨。”丞相薛泽道。

“无关紧要,不妨听个新鲜。”都尉汲黯道。

“就随便说两三句话吧,但,决不可造次。”御史大夫韩安国道。

“去病人微言轻,无话可说,”霍去病上前欠身行礼,“但,有个事却要跟朝堂上的众位大人说。这些天,北市冒出了个叫王汗的小毛贼,第一天拿了张三的针,第二天取了李四的线……”

“竟有这样的事?”汉武帝居高临下问,“各位卿家认为该如何处置啊?”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御史大夫韩安国道。

“可是毛贼王汗见没人约束,便第三天偷了王五的鸡,第四天摸了赵六的狗……”霍去病继续道。

“各位卿家认为又该如何处置啊?”汉武帝再问道。

“略加责备,足矣。”都尉汲黯道。

“可王汗视邻里之责备如无物,于是贼胆更大,第五天顺手牵了赵家的羊,第六天盗了钱家的耕牛……”霍去病又再道。

“如此盗贼,贼性难改,是可忍,孰不可忍,后来王汗又如何了啊?”汉武帝脸色一沉道。

“长安城内官不管,兵不抓,王汗狗胆包天,目无王法,第七天杀了朝廷的人,第八天越了天子的货……”霍去病朗声道,“后来,王汗逃去了北方匈奴人那里,与匈奴单于伊稚斜狼狈为奸,欲集结大军南侵我大汉江山。”

“皇上,纵使把狼给养肥了,始终还会反咬我大汉一口,”卫青抱拳道,“长痛不如短痛,毕其功于一役,方能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卫将军所言极是,”强弩将军李沮进言道,“匈奴骑兵屡犯边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骑将军公孙贺单膝下跪,“愿灭匈奴,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愿灭匈奴,马革裹尸,在所不辞!”朝堂上,所有武将一齐下跪,异口同声喊道。

“众位卿家平身,”汉武帝脸露笑意,“众志成城,何愁匈奴不灭?!”

凉风习习,碧空如洗,养心殿外,霍去病如青竹似寒松,直挺挺站立着。春陀老公公手捧托盘,小心翼翼走进了养心殿。香茶放下,老公公手执拂尘,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汉武帝放下书简,伸手捧起茶杯。

“霍校尉站立殿外候旨……”

“朕正忙,等等又何妨?!”

老公公不敢多言,侍立在旁。眼见日上中天,皇帝放下手上书简,举臂伸展懒腰。老公公提醒道:“皇上,是时候用午膳了。”

“嗯,霍校尉走了吗?”

“未曾走开半步,皇上是否邀霍校尉一同用午膳?”

“你且把午膳给霍校尉送去。”

“遵旨。”老公公转身要走。

“慢着,霍校尉一顿饭可吃肉几斤啊?”

“行军打仗之人,吃个三、五斤肉不在话下。”

“可喝几斤酒?”

“估计,两、三斤酒不算多。”

“甚好,你就给霍校尉送去肉三两,饭半斤,水三两吧。”

老公公一愣,思量片刻,方才道:“遵旨。”

“送个午膳,还要想半天吗?”汉武帝说罢,慢慢合上眼睛。

半个时辰过去,春砣带着小太监把御膳送进了养心殿。

“霍校尉吃上午膳了吗?”汉武帝缓缓问道。

“午膳已经送过去了,只是肉薄饭少,恐怕难以果腹。”老公公小心翼翼道。

“把朕了御膳给换了吧。”汉武帝轻轻摆手。

“这,是,老奴这就去换。”老公公大惊失色,转身要随小太监走出养心殿,背后传来皇帝的声音:“肉三两,饭半斤,水三两,与霍校尉一般模样,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啊,这……”老公公转过身来,张大了嘴巴,望了一下皇帝面色,赶紧道:“老奴这就去办。”

午后,来了几拨大臣进养心殿参见皇帝,禀报朝中之事,春砣老公公在旁小心侍候。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掌灯时候,汉武帝离开龙椅,仰望殿外昏暗的天色,若有所思。

“皇上,霍校尉还在殿外候着呢。”春砣提醒道。

“你这奴才还记得霍去病,却把朕给忘了。朕饿了,你快去准备晚膳,肉三两,饭半斤,水三两。”汉武帝道。

“遵旨,是否也给霍校尉准备肉三两,饭半斤,水三两送去?”老公公多长了个心眼。

“哈、哈、哈,你倒学聪明了,赶紧去办吧。”汉武帝悠悠然道。

用过晚膳后,皇帝闭目养神,养心殿里随即传出丝竹之声。好不容易等到乐工退去,老公公给皇帝奉上香茶,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是否让霍校尉先回府去,明早再来面圣?”

“霍校尉若想要走,也轮不到你这老奴开口。”汉武帝微微笑道。

“把霍校尉留在养心殿外站立一宵,恐怕不妥吧?”老公公试探着问。

“是有不妥,但,也是最妥善之法。”汉武帝不以为然道。老公公见话已至此,也就不敢再多嘴。

次日清早,朝阳冉冉升起,春砣老公公在养心殿里侍候皇帝起床漱洗。“晚夜,皇上在养心殿里可睡得好?”老公公问。

“外面有霍校尉把守,朕从未睡得有如此香甜。”汉武帝用力勒紧腰间玉带道。

“只苦了霍校尉吃了一整夜寒风。”老公公道。

“过刀头舐血的日子,难道还怕一夜寒风不成?”汉武帝哈哈笑道。

“皇上打算何时召见霍校尉?”

“或者是霍校尉等得不烦恼的时候,或者是最恰当的时候……”汉武帝从剑鞘中拔出青龙剑抓在手上,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驰骋沙场,正是此剑一展锋芒的时候。”

“皇上,难道又要打仗了?”老公公不解问道。

“哈、哈、哈……”汉武帝一边大笑,一边把青龙剑插入剑鞘,“免去今日早朝,朝中有要事者,前来养心殿见驾。”

“遵旨。”春陀老公公手执拂尘,自去未央宫大殿传旨。

老公公回来的时候,跟随在身后的一众小太监手里捧着各色小点心。老公公让小太监把小点心摆在一旁的檀木桌上,轻声对汉武帝道:“皇上,是时候用早膳了。”

“嗯。”汉武帝手捧书简,随口应了一声。

“是否也给殿外的霍校尉送去早膳?”

“公公就不必操心了。”汉武帝一挥手,老公公退出了养心殿外。

半个时辰后,春陀老公公把主父偃、郑当时、公孙弘等大臣带入养心殿见驾。待主父偃几位大臣离开养心殿,春陀老公公望着檀木桌上丝毫未动的各色小点心不免心急,遂移步走到龙案旁道:“皇上今早忘记用早膳了,要不,待老奴去御膳房给皇上重做新鲜的早膳。”

“不必了,把早膳给朕撤了吧。”

“遵旨。”老公公无可奈何,叫来几个小太监,把各色小点心给取走了。

一晃又到中午时候,春陀老公公毕恭毕敬站在了龙案前。

“别站在殿内晃悠了,快去准备午膳。肉一两,饭一两,水一两,备同样一份给霍校尉送去。”

“皇上,龙体要紧……”老公公心里一急,跪在了龙案前。

“你这奴才怎么还不走?难道要饿死朕,不行?!”汉武帝佯怒道,老公公不敢多说,撑起身子,匆匆离开养心殿。

用过午膳,汉武帝趴伏在龙案上,睡了许久,许久……

等汉武帝睁开矇眬眼的时候,养心殿里早已多了两名老太医。 “朕没事,你等,都退下去吧。”天子双手撑着龙案,有气无力道。

老公公轻轻摇头叹气,把两名老太医带出养心殿门外,又令小太监搬来椅子,请两名太医暂时安坐。

当老公公返回养心殿内,却见皇帝手托腮帮,在案桌上又打起盹来。好不容易,熬到日影西斜,皇帝又再醒来,批阅了数卷书简,方才离开龙椅,在殿内慢慢踱起步来。

“殿外的霍校尉尚好否?”汉武帝停住了脚步。

“霍校尉身强力壮,虽有几分倦意,却仍旧站立如青松,安稳如泰山,养心殿外禁军士卫无不视之如神也。”

“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

“皇上的意思是……”

“天将降大任,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霍去病横空出世,当在此时。来人,宣霍校尉进殿见朕。”汉武帝拂袖一摆,重新坐在龙案之后。

霍去病噔、噔、噔快步走进养心殿,弯膝下跪,行三跪九叩之礼。

“霍校尉请起,”汉武帝手捧青龙剑走至霍去病面前,“此青龙剑随朕多年,今日赐与霍校尉,随你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莫负朕望!”

“皇上隆恩,霍去病粉骨碎身无以报答!”霍去病单膝跪地接下青龙剑。

华灯初上,夜风清凉,春砣老公公亲自打起灯笼把霍去病送出禁宫……

养心殿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汉武帝狼吞虎咽,狂吃猛喝:“这辈子,朕从来没有这般饿过。”

“皇上本不该受这般罪……”春陀老公公道。

“公公此言差矣,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不过,依朕看来,这世上的千里马寥若晨星,少之又少。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虽饿了两天,却不枉朕此番用心良苦也。哈、哈、哈……”

“只是,老奴冒死说一句话,此青龙剑乃皇上平生至爱,霍去病寸功未立……”

“虽说霍去病暂时寸功未立,但初生牛犊不畏虎,他有为我大汉江山横扫六合,气吞八荒,冲锋陷阵,马革裹尸的雄心壮志!自古宝剑配英雄,青龙剑也是时候亮一亮锋芒了!长安城狭小,难以施展,大漠草原方才是亮剑的好地方……”

章节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