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直播间里一片骂骂咧咧，老苟跳着脚鼓动：“老铁们，对面看着人多，榜上的分可不高。
你们赶紧上分，说不定花个几百块就赢了。
这块料到市场上大几千都能轻松出手，你们可别错过了大漏哈！”
而情况似乎也印证了老苟的话，一分多钟过去了，对面只稀稀拉拉上了些散票。
倒是方远这里，在老苟的蛊惑下有人按耐不住，两支穿云箭拔地而起。
屏幕上女孩的血条都快看不见了，可是她也不拉票（方远后来才知道，凡凡从来不拉票）。
女孩亲了一口身边的小狸猫，拨动琴弦边弹边唱。
由于闭麦了方远不知道她在唱什么，只觉得她淡定得不像话。
如果让榜一两支穿云箭就把这块籽料赚走了，那可真是漏大发了，还不如直接送给女孩结个良缘。
方远心里火急火燎。
小姐姐，咱在打pk呢，这个时候就别冒仙气了行不？您这边倒是抬一抬啊！
难道两百万粉丝的大主播就这点排面？
“老苟，过去看看啥情况。”
老苟立马潜进了凡凡的直播间，刚进去就见一只穿云箭扶摇直上。
女孩一边唱着歌，微微点头致谢。
“听歌刷什么礼物，真不懂事！”
“不要干扰主播！”
“好好听歌，不要躁动！”
……
一支穿云箭竟然招来一片声讨，而刷礼物的那位愣是没敢吱声。
老苟闷头看着手机，表情痴呆。
良久，感叹道：“卧槽，唱得真好！”
pk时间只剩下二十秒了，对方除了那一支穿云箭再没动静。
“切，大主播也没啥！”
“榜一，最后几秒再上一支箭守塔，籽料稳了。”
“榜一真是捡到漏了，至少赚几千块。”
方远叹了口气，看来这块料只能赚到三支箭了，去掉平台的分成…唉…不能想，要吐血！
就在他气急攻心的时候，对面忽然一下升起两支箭。
“偷塔了，偷塔了！”
“快守住！”
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方远的榜一也急了，一口气又连刷了两支穿云箭。
几乎同时，一个个特效画面在凡凡的房间升起，层层叠加，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方远在震惊之余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二三十个，好些是他从来没见过，连想都不敢想的。
而那五支穿云箭的血条，早就被压制得只剩下一个红点。
房间里一片安静。
碾压，妥妥的碾压…
“老肥狗，老子要把你活埋了，别让我找到你！”
榜一恨恨地丢下一句话，黯然离去。
方远和老苟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这时，对面的榜一过来了：“小兄弟，这块玉石看上去不错，就当我们送给凡凡的礼物了。”
方远正色道：“您放心，我们是讲诚信的，一定会尽快寄给她。”
废话，就算不说，方远也必定会寄的。
诚不诚信的先不说，这可是名正言顺问女孩要联系方式的机会！
于是一个星期后，在方远义正言辞和死皮赖脸的坚持下，一来二去，终于和女孩建立了联系。
撸猫的凡凡 ，真名叫夏晓凡。
一个月后，方远这厮竟然在凡凡的直播间混到了一个管理。
一个主播做了另一个主播的管理，这简直是主播的耻辱。
这厮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现在回想起这些，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可是短短一年时间，很多东西都变了，那个给方远留话的大哥早已不知去向。
老苟心惊胆战了一段时间，终究也没人找上门要活埋他。
而他们的直播间，也很久没有风光过了。
为了给他们提升人气，凡凡有时候会带着自己的粉丝来他们房间串门，就像今天这样。
不过能留下来的很少，毕竟真正懂得美人如玉的都是人间精品，方远是这么认为的。
也许出于自尊，也许出于自卑，也许…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方远从没主动请凡凡来他直播间捧场。
今天这个时候她忽然出现，方远格外欣喜。
这家伙臭不要脸地琢磨，是不是两人有点心有灵犀了？
还没来得及跟凡凡打个招呼，公屏上的字幕已经滚动得让人眼晕。
“主播，咱可都是冲着凡凡来的，今天必须挖点好东西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捡石头这行能不能出货要看运气，当然主要是看人品。”
方远心说，等着瞧吧，合该自己今天人品爆发。
“人品个毛线，都是直挖自埋！赶海的埋鱼，抓王八的埋王八， 捡石头的埋石头。”
嗯？
方远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群众们的眼睛真是比贼还亮！
“‘远方的石头’不是凡凡的管理吗？应该不会坑咱们吧！”
“远子是不会，那个胖子可不说不准。榜二’一丝不挂的石头’就是他，都叫他老狗。”
凡凡进来后刷了几个啤酒就成了榜一，这个直播间的惨状可见一斑。
榜二的老苟脸都绿了，哼哼唧唧拿着把铁锹跑到边上刨地。
方远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大家别这么说，坑谁也不能坑你们，不然怎么跟凡凡交代？”
他穿着普通的运动装，皮肤黝黑，肌肉结实，就像那些粗糙的砾石坚硬而阳光。
因为大晌午的石头滩上，哪里都是明晃晃的阳光。
方远接过老苟手里的铁锹，冲着手机说：“今天只要能挖出货，一定放大漏给你们。欢迎喜欢玉石的朋友，以后常来我这捡漏。”
两人心中暗喜，一会把那块青玉籽料挖出来，肯定引爆直播间。
当着近两百人把这大漏放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乘风破浪的日子就不远了。
方远有些后悔，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己早点下狠手说不定眼前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老苟说得对，现在干啥不得先烧钱？
如果这炮打响了，再操作两次，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好好感谢凡凡，直播时给她刷点像样的礼物，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管理。
正当方远在心里浪得不可开交时，身后传来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吆喝，今天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你们俩使了啥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