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和“无藏”一前一后，把直播间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这个房间就像一口烧热的油锅，任何一句有趣的发言都是掉进热油里的水，噼里啪啦引来一阵热烈的回应。
凡凡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魅力竟然会输给这么一小块破石头。
虽然心里不爽，却也为方远高兴。
“远子，大家都是凡凡的管理，今天pk咱们已经出了不少血了，你放个漏吧。”
“***大海”的这句话仿佛把油锅下面的火关了，刚才还滚屏的发言出现了长时间停顿。
这看上去是为“道长”和“无藏”谋求福利，但和此时的氛围极不融洽。
“哈哈…不用多虑，几十万如果能和这块籽料结缘倒是我赚便宜了。”
“道长”依然是乐呵呵的语气，不过大家都能看出他不同意“***”的说法。
“不必！”
“无藏”也不领情，两个字里似乎还透着一丝怒意和不屑。
“呵呵…既然大家都这么爽快，那我再加点，六十五万！”
凡凡歪头看着手机，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
这个“***大海”总让人觉得膈应。
“八十万！美人如玉，老夫得不到凡凡，一定要得到这块籽料！”
“道长”说话总是这么放荡不羁。
“一百万。”
“靠…‘无藏’你这个sb，气死老夫了！”
……
眼看直播间里开始竞价拍卖了，方远急忙阻止：“几位大哥别争了，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老苟现在看方远真如神人一般，恨不得在他脑袋上安个发光的灯环。
自己的格局真是小了，代购算什么？
看看人家方远的操作，不动声色就把价格炒到天上去了，这带货的套路太特么遛了！
“一百万…看见没？有人出到一百万了！”
老苟对跟着方远的几个人说。
牛逼哄哄的语气，丝毫遮掩不住他没见过钱的得瑟劲。
他们也看到了屏幕上的话，别说一百万，超过五十万对这些精明的玉商来说利润也不多了。
等几个人离开，方远走出市场在一条僻静的胡同里停住脚。
他把那块籽料放在镜头前，郑重地说：“这次我不叫你们老铁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老苟配合方远的话语也动容地看着镜头，一百万马上就要到手了，他目光闪闪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无藏’，这块籽料是你的了，这就是奖品。”
方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把籽料装进去。
“啥？”
老苟石化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方远。
他自打生出来后，眼睛从没瞪得这么大过。
“远子疯了吧？”
“这可是一百万呐！”
“就算要个几十万也不过分，远子出手这么重吗？”
……
这是疯狂的一天。
pk的时候粉丝们已经被几个超管震惊了，抢籽料时他们才见识到几个人的真正实力。
钱，确实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三个超管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这么生猛。
可是方远这个屌丝，居然轻飘飘地就把价格不菲的籽料送出去了。
这可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事…
太伤自尊了，大家都是穷逼，这么干有意思吗？
凡凡也被吓到了，一双美目充满了疑惑。
她点开对话框想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下，又放弃了。
她知道方远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帮自己还掉情面，可是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哪来的籽料？真是挖的？
如果他能挖到这样的玉石，他就不是方远了。
哼…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一片惊诧后，“无藏”说话了。
“我付钱。”
方远料到他会这么说，随意地把密封袋晃了晃：“再好的玉石也就是石头，对我来说有许多比它重要的东西。所以…请你收下。”
“好，谢了！”
“无藏”很干脆。
方远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就在这时，十支穿云箭“嗖嗖”窜起来。
“无藏”秉承了一贯的作风，只刷礼不说话。
穿云箭招来了很多抢红包的人，直播间的人数从两百多一下升到了七八百。
“咦，怎么有人会给个男主播刷穿云箭？”
“这家伙也不是小鲜肉啊？”
“现在流行有沧桑感的老腊肉。”
“边上那位是腊肥肠？”
……
老苟眼珠动了一下：你才腊肥肠，你全家都是肥肠！
他一把握住方远的话筒，带着哭腔说：“远子，你到底想咋滴？跟我说句明白话行不？
我现在心疼，肝疼，肺疼…我都快疼死了！”
方远拍拍他肩膀，一脸严肃地说：“老苟，你先一边待着，下播后我有话跟你说。”
啥意思？听这口气难道出什么事了？
老苟凝望着方远的眼睛，在与几团眼屎对视了几秒后，果断跑到边上去了。
“哎…哎，老夫我有没有份？远子，你可不能偏心！”
“道长”急赤白脸地把这句话发了好几遍。
那些知道之前事情的人都在笑话他。
“哪有那么多精品籽料，你以为是母鸡下蛋？”
“道长，美人和玉都没你份，道行不够啊…”
……
一些刚进来的人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啥？”
“啥美人？啥玉？”
凡凡的粉丝立刻把她@出来，这种涨粉的机会他们可不会错过。
方远又从兜里拿出一块籽料。
“‘道长’休要着急，没谁的也不会没你。”
这块籽料稍微小一点，但是皮色十分鲜艳，映在白润的玉肉上犹如一团烈火（炎景火候把握得好）。
不管懂不懂玉，这个小东西一看就让人爱不释手。
“我艹，你还真有？！”
“道长”难得爆了句粗口。
其实方远一把这块籽料拿出来，屏幕上已经被“我艹”滚屏了。
……
“这块也不便宜吧？”
“别看它小，搞不好比刚才那个还贵！”
“远子，你挖到矿了？可是籽料也不从矿里出啊？”
“远子，你还是不是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远看到最后一句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以后被人骂“不是人”，还嘴都觉得心虚。
“道长”很干脆地笑纳了籽料，心满意足后也刷了十支穿云箭。
那些后面进来的人这才看明白。
“我艹，送籽料？！这个主播也太豪了吧？”
“这玉石至少值一万多！”
“一万多？刚才都拍到一百万了，可是人家只送不卖，牛气不？”
……
与直播间里激昂的气氛不同，老苟无力地靠在墙上，目光呆滞。
他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方远，你个败家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