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下播后不久，方远他们的车开进了一个小镇，这是方圆百里内最热闹的地方。
方远和老苟把手机安到支架上，走在前面准备开播。
炎景和石跃进远远地跟在后面，小巴啦像出来放风的狗，在天上穿来穿去。
好在她速度奇快没人能发现，有些人只觉得有一道光划过，也只以为是错觉。
方远看了眼手机，陆陆续续进来了二十多个人。
其中属于自己的粉丝只有三个，看来人气受到了重创。
作为一个主播，忤逆粉丝是不宠粉，没有大漏是无能，欺骗粉丝更是罪不可赦。
那块“遗落之石”让方远的人设崩得稀碎，这种情况下三个人还来支持自己，当真是铁粉！
方远深情地说：“谢谢老铁支持，看到你们我真是太激动了。”
“别瞎激动了，我们是来退货的。”
“发你信息也不回，是不是想耍赖？”
“赶紧的，要不是为了退货我早取关了！”
直播间里没什么人说话，他们打的字就明晃晃地挂在公屏上，半天也不动。
方远心里这个气呐，退货就退货，这么搞不是砸场子吗？
他回头问老苟：“你看见他们的信息没？”
老苟撇撇嘴：“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哪有功夫看？再说我差点以为要关门歇业了，也懒得看。”
他们注册了一个工作号，平时由老苟负责和粉丝联系交易事项。
那个号不知道多少天没动静了。
老苟没有强迫症，手机上一堆未读消息和红点，只要他不想永远都不会点开。
“三位，你们为啥要退货？是东西不对还是价格高了？”
方远依稀记得，他们买的都是普通料子。
其中有一块是正经挖到的，只是又有裂又有僵，就几十块卖了。
为了避免麻烦，方远总是事先把每块料子的缺陷讲明白，所以很少发生退货的事。
“跟东西没关系，跟价格也没关系，就是不喜欢了！”
“为啥呀？我的料转转手多少都能赚点，这个我有把握。”
方远觉得莫名其妙，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们就是讨厌你，看不上你人，也看不上你的货！”
“对，我们鄙视你的人品！”
……
这时凡凡的粉丝进来了，包括她的三个超管，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
“兄弟，眼见不一定为实。相信我，你家主播没那么差劲。”
“道长”看到这局面首先开腔了。
“他还行。”
这是“无藏”说的。
……
“你们是谁？凭什么帮他说话？”
“我们的事不用你们管。”
三个人不太服气。
“他们是我的管理，你们可能对远子有些误会。”
凡凡进来后，依然是三瓶啤酒占据榜一。
她的头像是一张抱着小狸猫亲吻的照片，那只一脸嫌弃的小狸猫是所有粉丝的公共情敌。
三个人自然认识凡凡，没有再说话。
“今天要搞个活动，远子跟我的粉丝互动一下，你们留下来看看吧。”
美女主播邀请，这是多大的荣幸！
再说，三人心里疑窦重重，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
“行，冲你的面子也得看。”
“我翻墙了，以后做你的粉丝。”
“女神居然跟我说话了…哈哈哈！”
……
舔狗有一种很典型的模式，女孩不认识他们时会有各种肆无忌惮的言行，真正接触了立刻变成哈巴狗。
其实，这时只要“***大海”出来说句话，情况就会反转，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方远和老苟来到了他们准备直播的地方。
大家都以为他们要跑到荒漠里挖石头，可是屏幕上却是一个个摊位和店面。
“远子，搞啥鬼？这是玉石市场吗？”
“这家伙不会要买玉石送给三个老大吧？那可要出大血了。”
“他们仨今天伤得不轻，‘无藏’是重伤！”
…
方远很为自己的主意得意，尤其是看到最后那场pk时。
凡凡欠了三个超管很大情面，就让自己来帮她还吧！
老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说来这买料子拿去埋，也不可能现在就播啊。
那不是把自己老底都漏了？
再说，现在两人财务状况十分堪忧，哪有钱买料子？
炎景和石跃进远远地跟着，边走边低声交谈。
“你说你发现他的变化了？”
“不太确定。”炎景沉吟了一下，“呃…第一次我用火球试探，火球的能量明显被压制了。”
“真的？”
“可是今天我再试探时，他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嗯。”石跃进点点头，“不着急，这才多长时间，也许需要什么条件激发才行。”
两人沉默了一会，炎景责问道：“你怎么会答应他做这么荒唐的事？我们是保护和考察他的，又不是他的随从！”
石跃进嘿嘿一笑：“这也是考察，他要做的是不能只靠杀伐，还有这里…”
他指了指脑袋和心脏。
方远一边和直播间里的人聊天，一边往市场里走。
这是个玉石批发市场，不管是矿里开采的还是河道里挖的，都会在这里交易。
赵凯家在这里也有店面。
直播出现后，有些人把挖到的玉石直接卖给终端客户，但仅限于质地一般的小料。
真正贵的优质玉石，还是大多当面交易。
方远来到一个摊位前，老板不知道他正在直播，热情地打招呼。
“远子，又来啦？上次那块青玉籽料效果怎么样？”
老苟尴尬地把脸扭到一边，心说：得，第一句话就都露馅了！
真不知道这货要干什么，问他又不说，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方远重重哼了一声：“那块青玉被狗刨了，还是当着我的面刨的！”
两人的对话直播间里都听到了，众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那块料是你埋的，被人偷挖了？”
这是方远自己的粉丝在问，他们看多了自然反应很快。
方远点点头，叹了口气。
“你昨天准备拿那块料放漏？”
方远“嗯”了一声。
“自埋自挖不新鲜，偷挖就坏规矩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真特么过分！”
老板朝赵家的店铺瞟了一眼：“他干的？算了，人家势力大，以后让着点吧。”
方远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让着点？笑话！
老子字典里就没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