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真话,我刚才是装病!嘻嘻嘻……请原谅!因为我有事拜托先生,不得不假戏真做把您诱骗到这里。”
姑娘天真地说着。
“那,你不是说什么人老缠着你吗?那也是假的?”
由于委托人是姑娘,明智小五郎不能随便动肝火,于是便反问对方。
“嗯,那也是假的。”
姑娘转动着两颗灵活的眼眸,用孩子那样的语气回答道。
“先生,您不高兴了?”
“太让我吃惊了。好吧,姑娘到底委托什么?”
明智小五郎凭天生的正义感,觉得这背后有文章。
“能不能跟我交朋友?”
姑娘轻声问道,满脸害羞的表情。
“朋友?”
“是的。”
姑娘点点头。
“交朋友嘛,那没什么不可以的,可你跟我交朋友是为了什么?”
“我有事托你。”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不过……”
姑娘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明智小五郎的脸。
“你不答应交朋友,我就不能说。”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你的。可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说吧!”
“你真帮助我?”
“真的。”
“那我就说了哟!是那样的……我知道先生的秘密!”
“你说什么?秘密?”
明智小五郎表面上若无其事,可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是啊,这世界上,那秘密就先生和我知道。”
大概是担心的缘故,姑娘说到这里脸又变得苍白起来,表情十分认真。
“先生昨晚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明智小五郎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由于没有思想准备,脸色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先生跟踪男子的时候,其实也有人在跟踪先生。您没察觉到吗?”
姑娘的话里没半点责备的语调,似乎表示我俩都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还是先交朋友吧!
“先生,我拜托您的不是其他什么事,而是希望得到皮包和皮包里面的东西。怎么样?先生,这是我一生中的唯一请求,请把包和包里面的东西完完整整地交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哪怕是巨额财富我也愿意成交。”
姑娘的语调变得悲哀,给人一种舍命也要到手的感觉。
为使自己平静下来,明智小五郎沉默了好一会儿,待恢复平静后冷冷地问对方:
“你为什么这么想得到皮包及其里面的东西?”
姑娘没吭声,也没挪动身体,好像在揣摩明智小五郎询问问题的心理动机。
他俩互相注视着对方,僵持了好一阵子。这时,明智小五郎的视线里似乎映入一个悄悄靠近的黑色动物。
那是一只大黑猫。
大黑猫的脚底没发出响声,一个箭步跳到姑娘的膝盖上,像保卫主人那样紧盯着明智小五郎,大黑猫好像被注入了人的灵魂一样。
大黑猫从姑娘的膝盖下到沙发上,如同工艺雕塑品那样趴着眺望着明智小五郎。
“原因我不能说,可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只包。”
姑娘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哝着。
明智小五郎着实慌了,赶紧站起来:
“我该告辞了!很遗憾,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明智小五郎直截了当地回绝了姑娘的要求。
“啊……”
姑娘猛地站起来,一把拽住明智小五郎的肩膀。
“不行,你不能回去!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委托啊?”
姑娘吐字很快,恶狠狠地瞪了明智小五郎一眼。
“不管遇上什么情况,我也不会拱手相让那只皮包的。”
他毅然甩开姑娘的手,迈开脚步。
姑娘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但很快爬了起来,厉声吼道。那模样,仿佛朝明智小五郎身后猛扑:
“你给我站住!”
声音严厉,夹杂着威慑力。
姑娘站在椅子边上,苍白的脸朝着明智小五郎。
“一定要回去吗?”
姑娘右手握着明晃晃的匕首,脚边那只大黑猫如箭一般弓着背,金色的眼眸紧盯着明智小五郎。
明智小五郎惊愕得站在那里发愣,半晌没有说话,与姑娘僵持着。
“你打算杀我?”
明智小五郎故作镇静地说。
“不,我的弱点是害羞,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我轻率地说出了难以启齿的要求,过分地相信自己了。由于你的出现,我不再自信,并且变得心灰意冷。为此,我感到害羞。”
姑娘苍白的脸上在流泪,泪水在灯光下闪烁。握着匕首的右手在颤抖,刀尖渐渐朝上……不再朝着明智小五郎,而是朝着自己的胸膛。
见明智小五郎执意不肯交出皮包,姑娘便使出最后一招,似乎在说:就是抛弃生命也要得到那只皮包。希望明智小五郎回心转意。
无疑,姑娘这样做是威胁他。可姑娘一脸认真的表情和满脸泪水的模样,又让明智小五郎觉得不是威胁。与其看她自杀,不如先夺走她手里的匕首。
明智小五郎没有吭声,一个箭步扑向姑娘。
姑娘不甘示弱,可毕竟敌不过男人的力气,抵抗还没到一分钟,就被摁在地上解除了“武装”。
姑娘全身一动不动了,似乎休克了。
门开了,身穿西装的绅士走进了房间。
“你干什么?”
绅士瞥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气势汹汹地吼道。
他见明智小五郎手握匕首,误以为他杀了姑娘。
“你是这家里的人吗?”
明智小五郎觉得对方是姑娘的父亲。
“是的,我还是一家之主。听女用人说,是你送我孩子回家的,可你把我孩子打倒在地。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我没想干什么,把姑娘摁在地上也是出于无奈。因为你女儿突然萌生了自杀的念头,我不得不夺下她手上的匕首。”
明智小五郎手握匕首,简短扼要地叙述了刚才的过程。
绅士听完解释后连连赔礼道歉:
“我错怪了你,对不起……哎呀,相反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这孩子,我真拿她没办法,可能又犯病了?”
绅士嘟哝着说了这句让人不可思议的话,走到姑娘身边准备拉她起来。可姑娘不知是装病还是怎么的,神志好像昏迷了,没有动弹。
“你家小姐虽没有强迫我交出那自杀男子的皮包,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上吊自尽的男子和你家有什么关系吗?”
明智小五郎向绅士提出质疑。
“不,不是那回事。”
绅士奇妙地使了一下眼神,嘻嘻笑了。
“这孩子神经有点不正常,常常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一直吩咐家人别让她出去,可她这回又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这把匕首,不知她从哪里弄来的?她随身携带着这么危险的刀具,我竟然一点也不清楚。”
“是,我姑娘如果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请多多包涵,我作为家长向你道歉,今天就到这里,你请回吧!我这孩子经常发病,还让你为她担心,实在对不起。”
绅士似乎伤透了脑筋,仿佛为家庭成员的这种秘密让外人知道而感到尴尬。
原来,姑娘有精神疾病。像这种别出心裁的房间装饰和刚才强人所难的行为,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奇怪可言。
此刻,明智小五郎复杂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虽说姑娘是精神病患者,可细细回想,总觉得有不合逻辑的地方。他还想问绅士,可对方已经为姑娘的精神疾病感到无地自容了,并且下了逐客令,还让女用人通知司机送他回家,根本就不给他提问的时间。
“总之,我向你赔不是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请无论如何别在外面说……”
绅士边送明智小五郎出门边嘿嘿地怪笑,最后那句话被他重复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