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链、特定概念
人类通过句子传达信息,而句子是由单词组成的。但是,被分成更精细的单位的不仅仅是句子。实际上,单词本身也是由更小的单位组成的。
人类语言中的单词分别指示某个事物,同时以固定的方式发音。这种发音是由连续发出的多个音构成的。例如,“香蕉”(注:日语香蕉的罗马发音为“banana”)的发音,从最初的“b”到最后的“a”连续发音。
此时,我们知道,从第一个“b”到最后一个“a”的整个连续发音指示“香蕉”,同时这个单词由“b”“a”“n”“a”“n”“a”这六个较小的单位组成。当然,更小的单位,比如分解而成的“b”和“a”,就不能再指示“香蕉”了,也不再指别的什么,即人类的语言由多个单词构成,但该单词是由无意义的较小单位组合而成。
那么,这个结构有什么优点呢?虽然单词是由语音组合而成的,但并不意味着不记单词就可以。因为语音是没有意义的,而且语音的连续和它所表示的意思是任意结合的,所以不能根据语音来推测单词的意思,因此单词只能通过意思和形式(发音)的组合来记忆。
语音没有意义,意味着只要能发音,语音就可以相对自由地组合在一起,事实上,我们仅用几十种语音就可以创建数十万个单词。
并且,使用语音的数量和种类根据语言的不同而有差异,语音数量上在20~35个之间的语言很多。例如,虽然研究人员之间有一些不同的见解,但普遍认为日语有23个语音,英语稍微多一些,使用了44个语音。虽然语音的数量少并不代表语言的表现力就差,但从单词区别的角度来看,语音的数量在某种程度上多一些肯定是有利的。
利用这种语言差异机制的不仅仅是人类。一种叫白腰文的鸟,会通过组合几个短词组来发出不同的鸣叫声。在这种情况下,短词组本身并不表示特定的意思。因此,如果一个鸣叫声相当于人类语言中的单词的话,那么短词组则相当于构成单词的语音。
小知识
动物的交流:例如,蜜蜂可以通过跳舞准确地将花蜜的位置传达给同伴。但是,对于动物来说,只能凭感觉感知,只能传达与该个体直接相关的即时信息。这说明它们没有获得作为语言根据的“概念”。
此外,世界各地进行的研究结果表明,黑猩猩和矮黑猩猩(侏儒黑猩猩)也具有将没有意义的语音小单位组合在一起,创造更大、更有意义的语音单位的能力。
小知识
矮黑猩猩:在给类人猿教授人类语言的尝试中,经常与黑猩猩一起作为实验对象。虽然体型比黑猩猩小,但智商比黑猩猩高,而且善于双足行走,相互之间能和平共处,说明它们交际能力很强。
例如,为黑猩猩“艾”准备的单词是由方形、圆形或波浪形等图形组合而成的,每个组合都指示某种事物。但方形、圆形或波浪形本身与人类语言的语音一样,什么都不表示。而且,“艾”不仅能够识别组合图形,还能够将方形、圆形或波浪形等组合起来,再现这些图形。这表示它能够识别比单词更小的单位。
当然,黑猩猩“艾”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如果将比单词更小的单位——方形、圆形和波浪形用不同的方法组合在一起,就会产生新的单词。这是因为,将较小的单位组合成更大的单位,以及将特定意义连接到较大的单位,并不一定是联动的过程。
也就是说,用人类的语言来说,仅仅是将语音组合成大集合,简单地罗列出各种各样的语音,如果不与概念相结合,就不能成为单词。但是,就像在日语中“banaba”这个音链没有任何意义一样,并不是所有的音链都是单词,将特定概念与音链联系起来的过程是与制造音链完全不同的过程。
那么,我们人类的祖先把特定的概念与能够发音的各种声音的组合联系起来的想法是从何而来的呢?
的确,我们利用上述原理,现在也创造了更多的新单词,但那是因为作为模型的单词已经存在了才有可能,在还没有一个单词存在的时候,很遗憾,我们还不知道最初的单词是如何诞生的。而且,为了使用这样创造的单词来实现交流,该社会的所有成员都必须承认,音链和与音链任意连接的特定概念的组合是固定的。
这是因为,如果在“inu”这个音链上,某人用“狗”,某人用“猫”,把不同的概念联系在一起,就无法沟通了。但是,究竟是谁把“inu”的音链与“狗”的概念结合在一起的呢?而且,经过怎样的过程,“inu”这个音链和“狗”这个概念的结合得到了社会的认可,这些至今也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