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笔直的107国道南出郑州,路经临颍县城,将要出县城南关时,左侧一条笔直的东西大街立即会将你的目光引向一片神秘的世界——那便是当今闻名海内外的中原南街村了。
那笔直的柏油马路,两侧挺拔的苍松翠柏、还有两边整齐有序的玉兰华灯,颇使人联想到首都北京的那十里长安街。长街的尽头,迎面矗立的是一尊汉白玉的***巨型雕像。据说这是南街人花数十万元从房山取材并请名家雕刻运回南街的。巨像两侧,是两位军姿挺拔的哨兵,其训练有素,夸张点说,毫不逊色于北京人民大会堂前迎接外宾的三军仪仗队。看到此,有人极易联想到遍地耸立***塑像的十年“文革”。其实,凡是到这里走一走,看一看的人,你非但没有重温“文革”之旧的丝毫感觉,反而会觉得有一种神圣,一种庄严,一种灵魂净化后的愉悦。
伴随着思想解放运动的兴起,一代伟人***早已被请下神坛,而南街人偏偏在此时将***的巨型雕像立于他们1.78平方公里家园的中央,这不是逆历史之潮流吗?不对,南街人矗立起来的是精神,是灵魂,是一面自强不息的精神旗帜。
不过,最能打动人心的,我们觉得还是一条霓虹灯制作的巨幅标语:“这个世界是傻子的世界,由傻子去支持,由傻子去推动,由傻子去创造,最后是属于傻子的!”如此富有震撼力和哲理性的精深妙语,竟然能出现在中原这样一个普通的乡村间。我们猜测:这无疑是与南街村领导班子有着密切联系的学者们,从浩繁的书籍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因为它是那么贴切地体现了南街精神,又是那么准确地表现了南街人。“傻子”——“二百五”,这是南街村的干部们被戏称也是他们以此自誉的常用词汇。非饱读诗书者,难以找出这般精妙的语句。一问,令我们惊讶的是:发现并建议将这条语录高悬于南街村门楣之上的,是这个村的“最高行政长官”——村党委书记王宏斌。我们由衷地叹服。未曾谋面,先对这位高小毕业文化的乡村党委书记肃然起敬。
当在南街村走了一圈之后,我们被深深地震撼了,并由衷地感到:这的确是一片文明的土地。在这里,人与人之间都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在这里,干部与群众绝无高下之分;在这里,你的的确确感到他们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社会的主人。在这里,我们非常真实地感到自身的灵魂在升华和净化。这里有中国第一流教学设备的学校,有中国第一流的农民住房,有中国第一流的企业管理方式,更有具有一等政治觉悟的南街人。
要说的也许太多太多。单说住房,南街村从村领导到普通村民,一个模式,一个标准,其装修,其设备,怕是北京城的师团干部们也只能是望其项背。儿女要成亲,村里会给你一把钥匙,打开门来,房子里煤气管道、彩电、空调、冰箱、洗衣机、组合家具,这一系列的大件样样俱全且安置妥当。不仅如此,连厨房里的各式餐具,生活起居的必需品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从吃到穿到用,南街人享有14项免费供应。这不正是马克思列宁所勾画的共产主义蓝图吗?这不正是***为之毕生奋斗的共产主义吗?最能诱人的,是小孩从生下来直到大学毕业,其全部培养费用,一概由村里负责;婚丧嫁娶,有专门的委员会来承办,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所以,每年都有几十万人来参观南街村,每年都有几十个国家的外宾来访问南街村,每天都有醉心于理论研究的人来考察南街……
有人说,南街人的方向是中国农民的方向,南街村精神是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紧密结合所造就的时代精神,南街村的旗帜叫“外圆内方”,而南街村的灵魂叫做“求真务实”。
可也有人说,南街村的出现是一种偶然,南街村的共产主义小社区是“乌托邦”,更有人心怀叵测,称南街村是块“毒瘤”……
中国人多地大,闭目塞听者有之,怀有偏见者有之,居心不良者有之。自然,对持偏见之说的人我们也不能一概排斥。在广袤的中国大地,也有人在以讹传讹:听说了吗?河南有个南街村至今还在搞“斗、批、改”,还在搞“文革”的那一套,还在“早请示,晚汇报”;听说了吗?南街人靠背***语录发了财,南街村不搞承包责任制成了亿元村……应该说,这些也许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的传言者在损害着南街人的形象,它使人们越来越误解了南街人。所以,许许多多匆匆来去南街村的人,是带着某种先入为主的好奇心和偏见的。
南街村是个谜,是个难解之谜。
南街村像块磁铁,吸引着我们去深入地探访。
因此,我们走近了南街村。我们感到,写不好南街村,就对不起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党的政策顽强奋斗初步改变了自身命运的南街村的父老乡亲。然而,撇开任何的偏爱或偏见,我们只想向读者向社会向历史写出一个真实的南街村,写出那真切朴实憨厚的南街人,让世人客观地认识南街村,让社会真正地了解南街村。这便是我们耗费一年时间和精力,采访南街村,跟踪南街村,写出这部《外圆内方》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