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一下楼汪警官忍不住骂道，“就赵攀那德行，还能当辅导员？”

“线索又断了，大学还不就是那么些事吗？全宿舍保个研，谁还去管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狗屁世道。”

赵泽明忍不住笑了起来：“没看出来汪警官这么愤世嫉俗的啊。”

汪警官有些无力道：“我只是觉得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它的环境应该再单纯一些，这个社会已经污浊不堪了，但至少学校不应该也是这样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何况不是常说大学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吗？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你身为警察，这种事情见的应该比我多，那为什么你还是愿意去做呢？不过是遵从自己的本心，问心无愧就好，再说了，也不一定没转机。”赵泽明最后一句话颇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汪警官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转机？”

赵泽明朝他扬了扬下巴：“这不就来了。”

然后汪警官就看见宿管阿姨朝他们走过来了，阿姨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她看着赵泽明：“你说的对，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我在这学校二十几年了，我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我不能眼看着它毁掉。”

“走，咱们出去聊聊。”赵泽明微微一笑。

三人在校外的星巴克坐下来，汪警官将奶茶放在宿管阿姨面前：“阿姨，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其实今天看见你们来，我就知道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的，但是为了学校的声誉，学校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不让我们把事情说出去，只是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她们不应该收到这样的伤害。”宿管阿姨说道。

“她们？”赵泽明敏锐的捕捉到阿姨语句里的关键字，“您的意思是说除了林晶晶，还有人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汪警官眼皮一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见阿姨犹豫了两秒，最终点了点头。

“是前两个星期，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有个女孩的眼睛不见了。”阿姨的手不停地发着抖。

眼睛不见了？汪警官被惊得目瞪口呆，他嘴巴半张着，怎么也合不上。虽然赵泽明知道黑蝶会让人变成“超人”，犯下形形色色诡异的案子，当听到这件事时也吃了一惊，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当我过去时，只见她双眼的眼球都不见了，只有两个大窟窿，还不停地淌着血，我当时吓都吓死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报警，但是她们院的辅导员不让。”宿管阿姨似乎还对那个赵攀心怀不满，“后来校长也来了，事情诡异的很，我们去调监控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出过宿舍，就像那双眼睛是凭空消失一样，学校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也让那个宿舍的其他女生集体保研来封住她们的嘴，我在学校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学校出现什么负面新闻，所以我们谁也没说这件事。可是谁知道现在又发生一样的事情了呢？”

当某件事情变成群体活动的时候，只要所有人都保持缄默，你就无迹可寻。

“那个女孩呢？”汪警官压下自己的负面情绪，问道。

“学校把她送到国外的医院去治疗了。”

“她父母就这样接受了吗？”

宿管阿姨叹了口气，说道：“她家里条件也不是特别好，而且整件事从监控上来说也不是学校的问题，她父母如果把事情捅破了根本占不到什么好处，但是如果不说破，学校这边会支付她所有的医疗费用，而且还会赔偿一定的精神损失费。”

“真不愧是名校作风啊。”汪警官咬牙切齿道。

“那个女生叫什么？”

宿管阿姨迟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房子琦。”宿管阿姨小声地说，她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是真可怜，我听她们宿舍女生说她已经被保研了，谁知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下半辈子算是毁了，而且连监控都没有找到凶手，警官，这宿舍楼是不是真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呀？”

“真相大白之前，我们都不要枉加猜测。”汪警官说，“谢谢你给我们说了这么多。”

宿管阿姨明白，自己可以走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希望警方能早日破案，还孩子们一个公道。”

看着宿管阿姨离去的背影，汪警官自顾自地开口：“这件事你觉得和黑蝶有关吗？”

“不知道。”赵泽明回道。

汪警官将目光放回赵泽明身上：“你最近没有做梦吗？”

赵泽明将自己上个星期做的梦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最近一个星期什么梦也没有。”

“你说梦见了一个女生和你求救。”汪警官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不会是林晶晶吧？”

“不确定。”

“就算不是林晶晶，那这两者之间肯定存在什么关系，我不相信你的梦会一点预警都没有，这所学校一定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只是今天我们去了学校，以后她们的嘴一定会更难撬开的。”

两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汪警官一听见对方的话，直接站了起来，气急败坏道：“自杀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你和汪警官在一起？”苏晓晓在电话的另一边都听见了，足见汪警官有多生气。

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赵泽明赶紧把他拉了出去：“我等下再跟你说。”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赵泽明赶紧问道。

“小孟说林晶晶从医院顶楼跳下来了。”汪警官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他只觉得说出的几个字像是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赵泽明无言，他写小说时为了剧情能够发展，可以随意决定哪个人的生死，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前不久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现在就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了，这让他着实难以接受。

“我们现在过去吧。”赵泽明知道汪警官心里不好受，他主动坐在了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