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成待在一边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觉得这二人有戏,这姑娘要是成了徒弟媳妇,把她的仆人坑骗过来做二徒弟岂不是易如反掌?
迟冠山自是不知道自己被师父给卖了,在被女姝“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后,他出言打破了尴尬,“姑娘懂医?”
医术药理她虽不怎么懂,但好歹草药这些她能认个全,这算是懂医吧?
女姝想了想,就回了一句“略知一二。”
女姝难得实在一回,所说的略知一二还真只是略知一二,迟冠山却只道她是谦虚而已。
崔沪待会儿还要巡查洛城,瘟疫来源尚未查到,要查到了来源攻破这次瘟疫就容易许多了,崔沪职责所在,来不及休息片刻,在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迟冠山一个劲儿地向女姝请教问题,问的都是女姝熟知的那些个草药,女姝本不耐回答他,不过迟冠山是个嘴甜会说话的,对着女姝一阵猛夸,弄得女姝都不好意思不帮他解答问题。
几番下来,迟冠山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学识渊博,对女姝大有相见恨晚之势,各种献殷勤,隔会儿一句“阿姝姑娘”来请教问题,没多久又来到女姝跟前。
女姝对他谈不上厌恶,谁都喜欢嘴甜的,女姝也不例外。
每当二人站在一起就觉得莫名的和谐,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落于琰安眼里就格外地刺眼了。
他们这边有说有笑,琰安这边可就苦逼了。
方士成不愿放过好不容易相中的好苗子,腆着老脸跟着琰安身边左转转右瞅瞅,笑得满脸褶子皱成了菊花,左一句“做我徒弟吧”,右一句“我帮你赎身”。见琰安始终不答,他万分困惑,难不成做一个奴仆还没有做我徒弟好。
为此,他又在琰安身边道明做自己徒弟的好处,比如这大明朝有一半的医馆都是他开的,比如太医院拿功名利禄来求他去他都没去,比如他有许多自己绝版了的武功秘籍以及医书。
他是好话说了一大堆,琰安依旧不为所动,有些笨拙地清理着草药。不过身边的其他甲乙丙丁医者听着他的话倒是激动无比,本来能与这个医术界的老前辈一同参与研制解救这次瘟疫的方子已经是他们的荣幸了,早听闻他已经没有收徒的打算,所以他们也就没往那方面想,没想这前辈是有收徒打算的,看上去还挺迫切,他们顿时就稳不住了,纷纷在方士成跟前献殷勤。
所以就有了这样一副画面。
当迟冠山拿着一种草药屁颠屁颠来到无聊地蹲地上玩蚂蚁的女姝面前请教时,琰安就端着一大筛子草药在旁边一杵,冷声吐出“借过”二字。话说为什么旁边这么大一块空地他不走为什么偏偏就往他们中间挤,迟冠山没有多想,不好意思让他端着这么大一筛子东西绕着走,直接后退几步就让了。怎料他走后还没完,他这一动牵连着跟着他絮叨的方士成以及一众献殷勤的其他甲乙丙丁医者(作者承认这里起名废了),在这一连串人走完后,迟冠山直接就傻了眼。
我来干什么来着?
他挠了挠头,傻乎乎地回去了。
前几次“借过”迟冠山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第十次,当琰安再次端着满大筛子的草药,并带着他师父在内的一连串人来他跟前“借过”时,他终于怀疑地皱起了眉头,发现了不对。
无他,整整十次了,你丫的换一筛子草药呀!端着同一筛子草药来来回回走动,你到底干啥来了?
迟冠山神色哀怨地看向琰安,似感觉到他内心的咆哮,琰安也阴测测地朝他回望了一眼。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瞧不清神情,不过肯定的是,那眼神绝对不是友好的眼神。
迟冠山率先收回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不敢再来找女姝,灰溜溜地寻了个院子角落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