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一贯的套路,丞相以为这依旧是他在胡闹而已,自是不会再被他这坑爹儿子当枪使。
丞相家中妻妾无数,可惜只这一个儿子,平日里是纵容了些,便是养废了终究是他的亲儿子。这次会试要不是他从中周旋,这不学无术的儿子哪能进得了殿试名册?过不了多久便是殿试,要是在这期间整出了幺蛾子传到了皇帝那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丞相恨铁不成钢,看着正哀嚎大哭的夫人,他勃然大怒,大斥一声“慈母多败儿”,为了确保在殿试之前不出意外,他下令禁足了谢昌还有秦氏,然后大袖一甩,无视正哭天喊地的秦氏,径直去到了他那温柔小意的妾氏曼娘处。
至于钱启福,他向来怕他那御史爹爹,昨天和谢昌他们出门本是瞒着他父亲的,怕被发现他偷跑出去的事,回去后连请大夫都不敢惊动其他人,忙忙活活折腾了一大晚,他舌头上的痛症才刚好了一点。
这不,他气不过,一大早又偷跑了出来,花了大价钱请了几个所谓的捉妖师和几个打手风风火火地敲开了福全客栈的大门,逼着掌柜交出女姝和琰安。
掌柜老头早料到会有现在,本无意包庇女姝和琰安,爽快地直接道出了琰安和女姝所在。
陈俊才早知他们迟早会来对付女姝他们,不想他们竟敢做出这么大阵仗来。
他听着这么大的动静已经起来了,装束完毕后来到楼下看着那一片乱相,暗道他们真沉不住气,生怕事闹不大。
钱启福当然也见着了他,把下巴仰得老高,一路大摇大摆地朝他走过去。
钱启福个子小,墩儿大,肚子里墨水没多少,油水倒不少,他那张脸又白又圆,眼睛小小的一颗,圆脸上随机分布了十几颗显眼的痣,若是视力不好的远远一看还以为芝麻饼成精了,说不出的喜感。
钱启福可不是为了叙旧而来,来到陈俊才面前一站,仰着个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儿,“陈俊才,没想到昨日里你酒量这般差,哥们儿几个还没喝尽兴你就先趴地上了,那可是出尽了洋相呀!看你今日一副病恹恹的样,昨个儿可是没睡好?”
他舌头还没大好,说话时隐隐有些大舌头,陈俊才听着想笑,又觉得在这个时候笑很不和事宜,憋笑憋得眼角直抽。
陈俊才今天气色的确不怎么好,昨晚自回去后躺床上郁闷了好久,到今早才想开些。
面对他的暗讽,陈俊才装作没听出来,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诡异的表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做挡,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瞧不出错处。
“俊才气色的确比不得启福兄,昨日启福兄也是饮了不少酒,不过看起来气色蛮不错的,可是有醒酒的好法子?可否与俊才分享一二?”
陈俊才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钱启福听着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昨日亲眼所见他醉酒不醒,钱启福还以为他知道昨天的事故意拿这事呛他。
钱启福没忘正事,没打算一直与他周旋下去,随手推了一把挡在他面前的陈俊才,“你一边去,可别耽误了我的正事!”
陈俊才被推了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梯上。
钱启福冷嗤一声,朝着身后摆了摆手,带着身后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越过他上了楼。
四楼,是女姝和琰安所在的楼层,也是福全客栈的顶楼。
钱启福这次有备而来,捉妖师和打手都备了,显然是为来找麻烦而来的。
陈俊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眼中冷光乍现,记下了今日之仇。
陈俊才跟着他们上了楼,紧张得握紧了拳头,心里为她感到担忧,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冒着得罪钱启福等人的风险帮她解围,想着昨晚的事,又觉得自己这般紧张于一个有夫之妇过于犯贱,想到这,陈俊才冒出个阴险的想法,他突然很想看看那女人狼狈的样子。
双瑞来到他身侧,他虽奇怪于少爷终于在美色中醒悟,没有再做冲动之事,不过见着他眼底的阴冷,还是禁不住浑身发凉。
钱启福那边,他一路没个阻碍,顺畅地来到了女姝屋子前,他就势踹开了面前那道门,带着他身后的捉妖师在屋内左看右望,不过未能搜寻到任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