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应到了什么,这红绳早在刚才刑奇靠近琰安时便一直忽闪忽闪地发着微弱的亮光,只不过被袖口遮住不曾显露,要不是刑奇有所察觉,琰安不会感觉到这异样。
刑奇一阵不自在,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一直不敢直视这红绳,像是在躲着什么,目光闪烁,往后退了两步。
琰安将袖子放下遮住系魂绳,心觉奇怪,“可有不妥?”
刑奇摇了摇头,有些事他并不想让他知道。
“你这红绳从何处得来?”
琰安默了默,“一个很重要的人给我的。”
“是与你同行的那个姑娘?”
琰安无意隐瞒,点了点头。
“她给你时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她……有没有向你提起过刑奇这个名字?”
“未曾。”
老友重逢,二人各怀心事。
另一边,在琰安离去后不久,另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女姝所在的客栈房门前。
面对琰安设立的这个保护结界,他轻蔑一笑,毫无阻碍地穿门而过,身子一晃,飘进了屋。
不知刑奇与琰安又说了什么,二人皆是神色凝重,琰安突觉有人闯入女姝所在的屋子,且与白日里那股气息一般无二,心下一惊,未来得及与刑奇说明,赶紧往回赶去。
刑奇没有追上去的打算,待在原地长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出一朵栩栩如生的黑莲,莲心散发着微弱红光。
他面上升起浓浓的愧疚, “阿绯,原是我对不住你,再等等吧,快了……”
女姝这边,在那人闯入屋后,烛光猛地一抖,被一股阴冷覆盖,霎时熄灭,睡得正香的女姝本是没有任何察觉,那人阴森森地立在女姝床头,在见到女姝容颜时有一瞬间的惊艳,向女姝的脸蛋伸出了魔爪。
“啊…………”
一声惊叫声惊醒了整个客栈。
匆匆赶回来的琰安破门而入,见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那声惊叫声的主人正横跨在另外一人的腰间,一只手死死按住他反抗的的双手,另一只手握成拳,一拳又一拳毫不客气地招呼在那人脸上,而地上那人硬是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琰安无法在黑暗中看清具体情况,指尖一挥将烛火重燃。
女姝朝门口望了一眼,打欢了的她有些异常的兴奋,“琰安快过来,这货居然想轻薄我,已经被我解决了!”
说着,女姝又给了那人结结实实的一拳,“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招惹到姑奶奶我头上来了!”
“喔寸了……哦搓辽……”
那人连声叫唤,琰安细听之下才听清,原来他在求饶“我错了”。
他门牙已经被女姝打掉了两颗,说话时漏风,那张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脸上青紫交错,眼睛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可怜之余又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琰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要不是他身上的那股气息没错,琰安根本就不敢承认这货居然真的是那个在他过去六千年里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验按,久久……”
发现琰安回来后,费吾老泪横流,顾不得以前的恩怨赶紧向他发起求救,却不想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又一拳落在了他本就不怎么俊俏的脸上。
“呜呜呜……”
费吾卑微地缩作一团瑟瑟发抖。
琰安当然乐得他被这般对待,淡定地站在房门口把好了门关。
陈俊才主仆二人住在女姝正楼下,这么大动静把他们吓了一跳,均只披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整座客栈仅有她一个女子,刚才的惊叫声是谁发出的已经不言而喻。
来者仅有他们二人而已,其他人怕招惹是非,一个个躲在房里连门都不敢出,至于本该第一时间到来的掌柜,不知是睡熟了怎的,未曾见到他的身影。
双瑞本不愿自家主子管这闲事的,但是架不住自家主子被美色迷了心窍,生怕那姑娘出事,刚听到那惊叫声便屁颠屁颠地跑来了,任他怎样劝说都拦不住,只好跟着前来了。
毕竟屋里住着的是女孩子,要守着男女大防,主仆二人站在门前踌躇了会儿,挨着门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不过很奇怪的是,屋里依稀闪烁着灯光,却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得有些诡异。
陈俊才放心不下,拍了拍房门,“姑娘,你还好吧?刚才发生了何事?”
白日里她招惹了谢昌他们,夜晚派人前来报复的确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一想到这陈俊才的担忧更甚,顾不着男女之防,大有要硬闯之势。
琰安本不愿开门,不过若是一直不开门门外怕是会乱作一团,闹大了可就不好了。
在得到了女姝的允许后,琰安打开了房门。
“她无事。”
在夜色之下,装束本就有些奇怪的琰安看起来格外的阴鸷,这里本是女姝住的屋子,他出现在这里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未能看到女姝,陈俊才有些失望,在见到琰安后他更不放心了,询问道,“方才听到姑娘似乎受到了惊吓,可是发生了什么?”
琰安已经有些不耐烦,随便编了个理由敷衍道,“野猫误窜进了屋,已经擒住了。”
话虽如此,从他们来门前到现在并没有听见有猫叫声,顿时对琰安的话存了几分怀疑。
门只开了一半,琰安身形高大,完全遮住了屋外人探寻的视线。
陈俊才垫着脚往里探了探,屋里灯光微弱什么都瞧不见,只好对屋里大声道:“姑娘,可还安好,野猫没伤着你吧?”
女姝这边脱不开身,为了尽早摆脱门外的麻烦,只好回道,“没事了,门外都散了吧,我要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