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剖呢,是我师傅告诉我的,简单的说是以动物或者死去捐献出来的遗体为媒介,完整的切割身体的各个部分,拿出来研究,这叫解剖,至于身体的构造说来话长,这么短的时间压根就讲不清楚,我可以画图给你。”傅青烟回神后笑着道。
“多谢傅姑娘,墨玉感激不尽。”墨玉起身恭恭敬敬的冲傅青烟深鞠一躬,晋朝虽然是封建制度,但没有动辄就跪的规矩,跪拜是重大场合才有的,比如面见皇上或者祭祀以及遇到敬重的人才会有,但傅青烟年纪太小,这一跪不仅不是对她表达敬重,反而是在折她的寿。
傅青烟也不拒绝,传道授业解惑也,受到人尊敬也是应该的,她就当替她的仙师接受了这一拜了。
其他三人经过解释也明白了解剖为何物,与此同时对傅青烟的师傅很是感兴趣,不知此人可否活着,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见他一面,这么厉害的人物不论年纪大小都想一见。
“烟烟,你师傅可否引荐一下,让我们这些我凡夫俗子见一面?”秦云汉率先开口,他可是和傅青烟差不多一起长大的,两人几乎时刻粘在一起,他怎么不知傅青烟有这么厉害的师傅。
“云汉哥,我师傅已驾鹤云游去了,你此生是见不到他老人家了。”傅青烟虽然是对秦云汉说的,实则是告诉在座的各位,她师傅早已离开了人世,你们想见估计得百年以后才能相见。
众人得知这位神秘师傅已驾鹤西去,便不再询问,免得引起傅青烟得心里不适感。
晚饭后,检查了伤患后,大家陆陆续续的回去睡觉去。
……
第二日一大早,那些死去的士兵举行埋葬礼,本来要停灵七日的,奈何时间不允许,在一行壮汉的押送下,简易的棺材被凌空抬起,同一时间,哀怨又凄凉的唢呐声响起,伴随着人们的哀嚎声,一路北上去了嘉峪关乱坟岗。
傅大牛不让傅青烟去,她只能远远的站在街上,看着哭的精疲力竭的家属,被人们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向前去,有些年轻女子哭的肝肠寸断,扶着棺材狠狠的扒着不下来,背影单薄的让人心酸,站在门口的傅青烟眼眶红红的目送他们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
她的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般闪过许多的画面,画面清晰又混乱,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
许久,寒风吹的脊背发寒,她才挪动僵硬的腿向相反的地方去。
上次被救的黄老板,她得让他回京城去,估计是电视剧看多了,被那些编辑的脑回路荼毒太久,所以结合黄老板通身气质以及这个不算真实的名字,她大概推断这位男子,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被人陷害,或者投奔别人半道被人劫了,所以才会受伤晕倒被自己救了。
偌大的大街上,没有来得及清扫的积雪被行人踩的瓷实,如果走的时候不加以小心,有可能会摔个跟头,想想都疼,这边傅青烟走的十分小心,距离她前方不远处十米,就有一个小娃娃因为跑的奇快,在被踩的锃亮溜滑的街上扑通一声摔了个后脑勺着地。
同一时间,后面追逐的女子急急忙忙扑上去看孩子,也是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一个屁墩,傅青烟本想去扶一把看看孩子有没有事时,巡逻的士兵倒是先她一步,拉起摔得发懵的孩子,但女子他们万万没敢去扶,就怕被多嘴得人看见了,胡乱说一通。
傅青烟向前的腿收了回来,孩子因为戴着厚实的帽子,穿的又厚摔下去倒没有摔出问题,所以她就放心了。
这一小插曲很快就被街道两侧热闹的人群冲散了,自己住的地方哀嚎低沉,这里反倒像个另一个世界,商贩冒着大雪叫喊着,出行购买东西的人缩着脖子,双手拢在袖子里,鼻尖冻的青紫,但脸上洋溢着笑容,想必是购买了心怡的东西,才会这样,昨晚的偷袭好像台风过境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傅青烟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向食肆去。
食肆门口挂着的黑色幡旗上赫然写着客从天上来五个大字,字体宛如游龙,翩若惊鸿,真真是好看至极,但傅青烟只看了一眼,随即伸手撩起门帘就进了里面。
店内热气腾腾,伴着食物特有的香味以及廉价的胭脂水粉和浓浓的酒香味引面扑来,一时间让她险些背过了气去。
傅青烟撩起门帘露出一点缝,缓解了压迫感后,才看着来回穿梭的店小二,他们依旧忙碌的不行,一个人掌着托盘,上面摆着两碗热腾腾的羊杂,另一个则是端着较为精致的炒羊肉,配上一张大饼,再来根大葱想来也是不错的,还有一个店小二站在柜台后,负责清算账目。
傅青烟径直上前,堪堪停在了柜台前,用手敲了敲桌面。
梆梆两声后,算账的店小二抬起头来。
“原来是傅姑娘,找掌柜的?”店小二是上次的侍从,长了一张讨喜的脸,说话也让人觉得舒服,他穿着特制的灰色衣服,顶着一张娃娃脸笑嘻嘻的问。
““昨夜城里有偷袭者来,不知道你们掌柜的可好?””傅青烟笑着问。
“掌柜的还好,就是有些担忧傅姑娘,本想着派人去看看,可这店里事忙,人手又不够,所以一时间腾不出时间来,既然傅姑娘来了,就说明没事,掌柜的就在二楼,小的带姑娘去。”侍从试探的问。
“不用,我自己去,你好好招待客人今日生意不错。”傅青烟摇摇头,示意不用,她自己去找,反正都是熟人了,黄老板在哪里她知道的。
侍从想了想也就答应了,随即送她到了后厨,撩起门帘放她进去后,看着她消失在后厨的门口处,随后又折回柜台,继续算账。
傅青烟从后厨穿过去,然后到了内院的走廊,沿着走廊西行百米,到一处台阶拐弯处,她扶着扶梯手,一点点的向上爬。爬得过程中又抽空欣赏后院。
后院大概是一亩见方,大门左边是一排排整齐的干柴,右侧是简单的杂物堆积区,什么铁锹、砍刀等等,还有恭桶等,傅青烟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便很快撤回目光,三步并两步上了楼。
黄老板的屋子就在靠楼梯的左侧第二个屋子。她熟门熟路走上前,然后举起手单手握拳,随即掌心向内,力道恰到好处的敲了起来。
“砰砰”一声赛过一声的急促。
里面的黄老板不知在书案后奋笔疾书书写着什么,当听到急促敲门声时,他有些烦躁的抬起头,张嘴道。
“是何人,有何事?”
“是我,傅青烟。”傅青烟听到里面男子有些烦躁的声音,便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有可能人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这被自己冷不丁的打扰到了,心情自然更是火上加火。
当听到是傅青烟声音时,他猛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欢欢喜喜的起身往门口走,里面轻微的脚步声傅青烟还是捕捉到了,她在等待的过程中稍稍后退一步,随后站在门口吹着冷风。
“吱呀”声响起接着出现一张含笑但眼睛却带着几分歉意的男子,他依旧顶着一张带着疤痕的脸,笑眯眯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