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墨背起阳冥,跟古干回天刀盟。
阳冥非常虚弱,浑身直冒冷汗,弱道:“可以觉醒源魂。”
古干不懂修炼,只听不插言,独臂挽住辰墨胳膊。
“源魂又是什么?”辰墨懵懂得像一张白纸。
“是道赋予修行者的一种规则,很强大。”
阳冥阖着眼深喘,忽觉脑袋阵阵眩晕,心知辰墨还会问,急忙深吸一口长气,抢道:“只要你体内蕴有源力,就能在易象池中觉醒源魂。”说完,立刻昏厥过去。
辰墨跟随古干进入天刀盟总部,南宫劲雄忙着照料生意,正与各大商行老板会面。
辰墨自然不想打扰。
古干也有事要忙,临走前给辰墨安排一间豪华客房。
辰墨将阳冥放在床上休息后,便出门游览天刀盟的气派。
一刻钟后,他离开天刀盟,来到天刀酒楼,在二楼房间拿上雷剑,出门巡辨四周建筑,想找刑殇阁。
正寻着,忽从身侧深巷中扑出一道身影,那身影想按倒他。
辰墨急退两步,抬脚猛踹在那人胸口,踹得那人仰躺在地。
“是你……”
辰墨踩住那人胸口,发现是先前夺噬阳冥源力的疯老邪,他增强脚上压力,道:“可会言语?”
疯老邪似听懂非听懂,嘴巴唔唔发声,两掌烁辉,拼命按向辰墨腹部。
辰墨脚下力道陡然再增,将疯老邪死死压制。
疯老邪夺噬不能,突然两手抱头,哇哇哭嚎,两眼慢慢凸出,睛珠上血丝如网,转眼,口鼻耳尽皆涌出鲜血。
疯老邪这般凄惨,辰墨不禁心软,暗道:“反正体内无甚源力,任他夺噬吧。”
辰墨两手掐住疯老邪两只手腕,将疯老邪两掌轻轻按在他腹部,立刻觉察到丹田内源力在快速流失,浑身渐感麻痹。
待源力被噬尽,辰墨拔掉腹部的两只手掌,他擦掉额头冷汗,将昏迷的疯老邪拽到深巷中。
“你是谁?”
疯老邪睁开双眼,神情迷茫,他环顾四周,看到辰墨坐在他身边靠着墙喘气。
他怔怔出神,极力回想,突然两侧太阳穴鼓如鸡卵,痛得他抱首哭嚎,待情绪恢复镇定后,他眼神又开始游离。
辰墨眼锐,忽看到疯老邪的腋下夹着一片碎纸,他起身引诱疯老邪学他傻蹦乱跳。
疯老邪照做,跳了两下就抖掉那片碎纸。
辰墨捡起碎纸,上面写有两个残缺文字,第一个字是凰,第二个字是双人部首。
辰墨猜不出第二个字,但知道是人名,他把碎纸祭入云戒,拽着疯老邪胳膊走进一间客栈,给疯老邪点满一桌膳食享用。
期间,辰墨不时问话疯老邪,可疯老邪总痴笑不语,好像也能听懂,张嘴想说,发不出声。
辰墨隐隐感觉乞丐,并非是他真实身份。
疯老邪吃饱后,把一只烧鸡塞进怀里,跟着辰墨出门,来到刑殇阁。
“我拔不开这把剑。”
辰墨将雷剑横放于柜台上。
掌柜是一名中年女人,身着玛瑙红纱裙,面遮蚕丝雪梅巾,她拿起雷剑细瞧铸艺,看罢放回柜台,也不言语,一双勾魂的媚眸,对着辰墨频放秋波。
辰墨被看得神情羞涩,直清嗓子,伸手拿剑欲走,不料他的手,却被她用两手温柔裹住。
“弟弟,这可是四阶臻宝,姐姐都拔不动呢。”女掌柜柔声嗲气着。
“好吧……那我……”
辰墨有些招架不住,被她包裹的那只手的手心全是汗,他想离开,突然身后的疯老邪病情发作,在桌椅上欢蹦乱跳,忽跳到柜台伸手抓雷剑。
女掌柜两指凝源,点住剑鞘,疯老邪拿不动雷剑,转而抓剑柄,“呲啦”一声,竟然抽出一尺剑身,
敛藏剑鞘之中的寒芒顿时射放。
疯老邪受惊,快速推回剑身,两手捂眼,跳进柜台中,撩起女掌柜裙子就想钻,被女掌柜拧起耳朵,抬脚踹出柜台。
“此人没疯之前,境界很高深,真是可惜……”
女掌柜知他是疯子,也未生气,掌心闪烁一团光华,祭现一个拨浪鼓,抛给疯老邪玩耍,领着辰墨到二楼。
女掌柜敲过房门,凝望着辰墨,痴痴而笑,道:“你若想以现在的境界驾驭此剑,里面那位有办法,不过要花费五十枚苍晶呢。”
她偷偷掐一下辰墨腰肢,道一声进去吧,便媚笑着走回楼下。
辰墨神情尴尬,揉揉腰侧发麻的皮肉,走进屋内,一名形象邋遢的男子在埋头写著。
辰墨静静坐到桌前椅上,扫视屋内摆列的器架,道声你好,把一袋苍晶与雷剑放到桌上。
邋遢男子微抬首瞄了一眼雷剑,继续埋首,道:“五千枚苍晶。”
“这……”
辰墨嘴角止不住抽动,心想真是狮子大开口。
邋遢男子皱眉,凝视笔下文章,神情有些恼怒,烦道:“那便请吧。”
辰墨看出邋遢男子恼怒的对象,并非是他,他也不生气,走到邋遢男子的身侧,看到邋遢男子在撰写奇闻录,执笔停顿在介绍魇境的部分。
辰墨忽笑出声,邋遢男子立刻怒眉颤挑,瞪视着他,辰墨当即敛笑,自荐道:“在下正是一名修魇者。”
邋遢男子眯眼质疑,翻出抽屉里的窥灵镜,照射辰墨的肉身,见他四肢百骸,犹如金刚神铁所铸,不禁喜上眉梢,语气温和下来,道:“小兄弟,你可知十大魇境之下的境界,该如何注释?”
“这个嘛……”
辰墨被问得有些懵怔,他连十大魇境都未搞清楚,谈何知道十大魇境之下呢,不过他为了请教雷剑出鞘之法,神情佯装着思考。
“就是修魇第一境,魌境之下,称不上境界的……”
邋遢男子满脸期待,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辰墨还在装,若是不装,便下不了台,他拿起桌上奇闻录翻阅,找到十大魇境注释的其中一段。
如下:
修魇者力大无穷,似神之功,鬼之力,故以魌鬾魈魉魍魅魑魃魖魇十鬼,转称十境之名,一魌即两千战力,可敌十凡,十魌抵一鬾……十魖抵一魇。
“我大概明白了,他是苦于不知魌境之下以什么转称。”
辰墨想到在祖星的文明中,人类衡量力气的强弱,会用蛮力大的野兽,借以形容,例如:四象不过力,九牛二虎力等等。
“魌境修士,可与哪些凶兽进行蛮力抗衡?”辰墨已有想法。
邋遢男子疑容不展,道:“魌境修士最极限的战力,可与一阶凶兽血熊,一决高下。”
“那这样,魌境之下的境界不必命名,但战力可统称为鳄力,一鳄是一千战力,鳄力之下是豹力,再往下,可还用我替你再想?”
辰墨拿起雷剑,横托两手,示意邋遢男子现在该帮他忙了。
邋遢男子神情疑虑,起身站在窗台前沉思不语,忽转身眼射睿光,笑脸开花般,两手拍桌,道:“就这样,其他录籍中尚未出现这种注释。”
邋遢男子接过雷剑,细观铸艺,满口赞道精艺,他让辰墨坐到他的座位等候,他去趟隔壁密室,拿来一只羊脂玉瓶,一张黑暗符咒。
玉瓶中是翡翠绿液,是他秘制而成的。
黑暗符咒是一种封印的载体,上面金色阵纹忽隐忽烁,如懂呼吸。
邋遢男子抚摸雷剑,道:“此剑近乎是五阶煞器品质,你若想使用,须封印器魂七层能量,不然剑中器魂会反噬你。”
邋遢男子领辰墨上三楼,三楼有间很小的房间,辰墨环顾室内,不由得瘪瘪嘴。
邋遢男子释道:“这是我用来鉴器的地方,刑殇阁有四十九名匠师,三层业殿,都在阁楼地底。”
辰墨霍然明白。
邋遢男子停在石桌前,上面横躺着一座水晶雕像,他将雷剑牢牢锢在雕像手中,把整瓶翡翠绿液灌入雕像口中,又用黑暗符咒卷裹雷剑的剑柄。
翡翠绿液如血液般,在雕像体内循环流转。
雕像浑身忽燃起烈焰,开始焚炼雷剑。
雷剑持续震颤间,浮出剑中器魂。
那器魂似人的灵魂,通体覆满雷电,它似乎难以忍受焚虚之焰,向火域外逃蹿,不料却被四面显现的隐形棺挡住。
器魂被烈焰烧得惨烈痛嚎,四处游蹿,寻觅着缝隙。
突然,水晶雕像中坐起一道虚魂,他眉心射出一道光华,定住器魂。
器魂拼命挣扎无果,仰天厉嚎。
那虚魂眉心忽钻出一张张经文,缠裹器魂,渗入器魂的躯壳中,将器魂七层的魂力封禁,然后再强行将器魂打回剑身中。
那虚魂缓缓躺回雕像中隐去,烈焰渐渐敛熄,雕像中的翡翠绿液,也已耗尽。
邋遢男子取回雷剑,递给辰墨,笑道:“试试看。”
辰墨将雷剑横于眼前,一手握紧剑柄,另手握住剑鞘,“呲啦啦……”慢慢抽出剑身。
剑身出鞘七寸,敛藏已久的寒芒立刻暴射而出,印得室内一切事物幽蓝。
寒芒淡去,剑身清晰,剑身上“滋滋”流蹿着电丝,还露出缠绕剑身的一截雷龙之躯。
辰墨握剑之手不禁颤抖,他觉得目的已达成,不宜过多炫耀,立刻将剑隐鞘,递给邋遢男子,道:“五千枚苍晶待会送到。”
邋遢男子推回雷剑,拒道:“苍晶不要,你若有时间,来帮我修缮魇体资料。”
辰墨爽快答应,离开铸器室,来到一楼。
那妩媚女子不在。
疯老邪站在柜台上,伸臂欲拿器架上的兵刃,柜台下遍地都是断剑残刃。
辰墨赶紧拽他出刑殇阁,想责怪但觉也没必要,毕竟他是疯子。辰墨把他领到之前用膳的客栈,叫满一桌佳肴,与他同享。
这时,客栈外忽停下三只通体耀荧的瑞兽,它们四肢皆腾离地面,奇异非凡。
一只狮首龙尾,用后肢站立,前肢短粗如婴臂,脑袋上有一根青玉独角,两眼瞪如铜铃,睛珠燃烧着紫焰,口中嚼着十几条小蛟。
另两只是幽冥驹与神影鹿。
幽冥驹身体幻蓝,释放寒烟,吸气时身体渐渐隐形。神影鹿身体像线条勾勒的灵魂虚壳,看不到体貌,茸角似五彩珊瑚。
三只瑞兽背上坐着一男两女,他们拿出一张纸,相互传阅。
辰墨心中微颤,那张纸是悬赏他的告示,不清楚这三人是不是豹荆请的高人,他摸摸已被幻颜的脸,镇定下来继续用膳。
三人下骑走到客栈柜台,那中年女人祭出玉镜,将镜面上两张人像呈于老板看,道:“请问店家,这两人可在你店中住过?”
老板眯眼细瞧,忽冷哼一声,叫来二楼客房伙计,指着玉镜,道:“是不是他俩?”
“没错,这爷孙俩还欠我们三日房钱呢,昨日已被我赶走。”
伙计昨日刚被老板臭骂,看到镜中画像不禁恼火。
挽着中年女人胳膊的那名少女,神情很是冷傲,嘲笑道:“他们没被饿死吧。”
中年女人侧首瞪她一眼,她立刻哼了一声,再不言语,但眼神中的幽怨难以掩饰。
“这位伙计莫气,他们欠的房钱,由我来付,请问你可知他二人现落何处?”
那女人神貌端庄,言行优雅,她拿出两袋苍晶,一袋放于柜台,另袋送予伙计。
伙计接过苍晶赶紧塞怀里,笑得满脸堆褶,献道:“那女娃是云梦院的学子,你们到云梦院找找看。”
那女人似乎很急,转身就走,被老板喊住。
老板安排伙计上楼腾出三间上等客房,请三人落座歇息,释道:“云梦院学子已于昨夜,全部赶去摇阴洞天,这没个十天八天的也回不来,你们从外地赶来,先安身在此吧。”
三人商议片刻,同意在此留宿。
老板招待三人用膳,那中年男子总是盯着辰墨的脸瞧,忽放下筷子,起身来到辰墨桌前坐下,道:“朋友可是庞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