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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秩魂 第二十五章:岚王的妻儿

那青年立时脸露尴尬,枪尖落下,牵着坐骑缰绳走到他身前,拱手致歉,道:“朋友,我今日刚到洞中暂歇,不知此洞有主,多有烦扰,这便离去。”

辰墨身体仍然堵着不动,神情缓和下来,将雷剑敛鞘,伸手抓住那青年手腕,道:“既是如此,那便不怪,此时还是深夜,等天亮再一起走。”

那青年几番推诿,架不住辰墨的热情,被他拉进洞中,就地而坐,以为他是独居此处的猎人,便问他:“天亮后你要去狩猎?”。

“不是,我是西漠沙罗村人士,在此洞隐居,只为报杀父之仇,最近打听到那贼人去了摇阴圣域,我准备赶去,我叫豹荆。”辰墨神情悲恨道。

“原来你是那发布悬赏的人……”

那青年信以为真,虽然他也要去摇阴圣域,不过,他却并未邀请辰墨与他同行,只道:“我叫黄皓,黄昏之黄。”

辰墨嘴角微微抽动,微笑点首,想着如何才能让他同意与之同行,忽颓叹道:“唉……自从父亲被庞九杀掉后,我便无心再待在云梦院,庞九不好找,但他妹妹凰乙还是被我找到,她也在去摇阴圣域的路上。”

凰皓盯着辰墨充满怨恨的脸,想说什么,但他觉得重任在身,即便是有共同敌人,也不能透露。

辰墨知道他的顾虑,佯装恨得失去理智,两眼猩红如魔,拔出雷剑对着空气疯砍,吼道:“还有那个凰渊,我要食其肉饮其血,谁挡杀谁!”

凰皓心想或许可以利用他,忙伸手按住他两只肩膀,让他冷静,道:“豹荆兄弟,天亮我们一起走,我也有仇人在摇阴圣域,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可以帮你。”

“真的?”

辰墨抱住他肩膀痛哭,心中却在冷笑,两人交流片刻,夜幕仍未褪去,便各自靠墙睡去。

一抹斜阳照进洞中,已是清晨,两人醒来牵骑出洞,辰墨不方便回镇通知阳冥,自然也失约于凰冥,他与凰皓同坐一骑向东奔去。

至晌午,两人进入中幽境内,距离摇阴洞天还有五百余里,他们走进小路边的一家小店准备用膳。

店里只有老板娘与她儿子照料着生意,像是母子相依为命,还有几名客人稀稀落落坐着,时不时与老板娘打趣,想是经常照顾她生意。

老板娘问完两人吃什么,走进后屋下厨。

老板娘儿子智商好像存在问题,隔壁桌客人走后,他把盘中剩下的肥肉塞嘴里,咬得腻油满嘴流,还朝看他的辰墨嘿嘿憨笑。

辰墨看他笑得天真无邪,并未觉得他有什么不好,微笑招手让他过来,在云戒中翻出一把玉尺,送予他玩耍。

“武儿坐门口去,一会儿来客就不接了,等这桌客人吃完,我们关门回你姥娘家。”

老板娘把三盘菜肴呈到桌上,微笑着照顾声慢用,她解下围布,到柜台算账。

辰墨与凰皓开始享用,菜肴味道挺家常,两人吃到一半,凰皓忽觉脑袋昏沉,额头满是冷汗,他用力抓住辰墨手腕,终究还是没能扛住昏厥感,身体从凳子上仰倒。

同食一桌菜,辰墨自然也感觉脑海像是有一个漩涡,他的神智被搅得支离破碎,之所以未像凰皓那样晕倒,是因为他强悍的魇体。

他晃晃悠悠得起身,眼前天旋地转好像身处滚动的水缸中,他甩甩嗡嗡作响的脑袋,欲质问老板娘,却看到她在笑着流泪,眼前一黑,他也昏厥过去。

神智不知浑朦了多久,冥冥之中辰墨感觉到眼皮有强烈疼痛,像是被锐物刺入,他惊醒神智,睁开眼,察觉到睛珠上黏糊糊的沾满血,一根颤抖的针尖正像睛珠刺落。

“你想干什么!”

辰墨怒眉挑起,冷冷瞪着老板娘,想起身,却发现身体被三根铁链分别捆住脖腰脚,丝毫动弹不得,他忙用怒声呵止了银针的刺落。

老板娘握针之手颤抖不停,上牙咬着下唇,泪水如豆般掉落,神情悲凄,用手抚摸着他脸颊,道:“你这负心的人好狠呐,当年你与我一夜恩情,今日见面竟佯装不认识,可怜武儿这么多年日夜梦呓爹爹。”

“你在说什么,我不……”辰墨看她眼神凝视他的脸,蓦然想起自己已被幻颜成岚王的容貌,心想她可能是岚王的爱人,把自己当成岚王了。

“不论你想说什么,今日我都要把你留在身边,武儿不能没有爹爹,你瞎了,就不能再当匪首,我会用余生爱护你。”老板娘笑得既开心又凄凉,她只能以这样的手段留住他,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辰墨知道她非刺瞎他眼睛不可,本想立刻说出实情,余光忽瞄到身侧另一张床榻,凰皓也被捆着,眼睛眯着一条缝在装沉睡,想必老板娘的言语都被他听到。

“这一说岂不露馅了,不行……他是要杀凰渊与凰乙,我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辰墨心中很焦急,像是热锅中的蚂蚁,湛湛有神的眼睛被刺瞎任谁都不愿意,他听着老板娘悲苦的诉语,无心的回答着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好……

老板娘越说越怨恨,手中的银针举在脸侧,辰墨心脏嘭嘭狂跳,眼睛四处张望,苦于心中无策,忽看到窗户后面有团黑影,一只空洞无神的眼睛贴在窗缝窥视屋内。

“救我!”

辰墨像抓住救命稻草,往侧首朝窗外大喊。

“什么人,这是我家事,滚开。”

老板娘快速起身,随手从辰墨躺着的床单下抽出一把菜刀,举刀警惕,见那黑影不回应,“滚”,她愤然将刀甩向窗外。

辰墨趁她转身,浑身倾尽全力,试图绷断铁链。铁链嘎嘣嘣直响,将床边横木都已勒出凹痕,却仍未出现断裂迹象。

剁骨的菜刀旋转着破开了窗户,被窗后黑影闪身躲开,但还是切掉那黑影的一缕枯发。

辰墨求生欲强烈,五官与神智都变得异常敏锐,在那窗户破开一条大缝时,隐约看到那黑影像是疯老邪,心中既疑又喜,急喊道:“老疯子是我,让你夺源的那个!”

老板娘立刻从床底拿出一根防身铁棍,一手持握,另手捂住辰墨嘴巴,眼神环顾室内,寻找着已消失在窗后的黑影,凄道:“岚……你就这么无情吗,我好像敲碎你的脑袋,然后自绝,这样就能与你永世不离了。”

“作了匪王,我再也无法回头,不如你不跟我回西漠吧。”

老板娘把铁棍横压辰墨脸上,辰墨知道失去理智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急忙与她蓄情,缓解她的杀意,同时,眼神也迫切得巡望窗外。

“你要让你儿子做土匪?”老板娘眼角落泪,咬牙切齿道:“你爱那帮土匪胜过自己妻儿,我还妄想你能回心,我好痛苦,我们一起走吧……”

她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手中铁棍缓缓举过头顶,悲凄的神情也变得恶狠而疯狂。

“疯老邪!”

看到铁棍“呜”地敲向他额头,辰墨再也无法镇定,惊慌得大喊道。

“哐当”

窗框与窗户下面的石墙被一片祥瑞紫光震飞,掉落满地的破碎木屑。疯老邪浑身散耀着光芒,犹如神仙般走进屋内,不过他的眼神却很呆滞,脸上也不再傻笑。

他两指凝源,弹出一颗紫色棋子,击打已落至辰墨额头上方五寸的铁棍,“叮”地一声,铁棍脱离老板娘两手,在空中旋转,棍头刺入墙壁。

老板娘两手发麻,承受不住余力,身形被震瘫在地。

“娘……”岚武立刻掀开布帘冲过来,抱起老板娘嚎哭。

疯老邪神情无悲无喜,看着更像是木讷,他走到床前,掌中释出源力凝变匕首。

匕首似人一样跳到辰墨身上,前后挫锯,很快切断了三条铁链,又跳回疯老邪掌心消失。

“帮他也……”辰墨指着睁眼静观局势的凰冥刚想说,忽看到疯老邪脸部慢慢扭曲,似乎在承受痛苦,嘴角垂涎,再次咧出傻笑。

“难道他只是情急之下短暂恢复了理智,看来他脑袋里的噬蛊,要赶快帮他解决才是。”

辰墨来到凰皓床侧,拔出斜在背后的雷剑,剑锋轻磕铁链,如切泥般切断了铁链,伸手把他拉起,道:“你带着疯老邪先出去。”

凰皓神情镇定,拱手示谢,起身上前扒住疯老邪肩膀,把呆愣如木桩的疯老邪拉出门外,期间他微侧首若有所思得瞄着辰墨。

辰墨来到老板娘身侧,蹲下身把她手腕握住察看,见筋紫肉青已然浮肿一圈,神情有些愧疚,道:“大嫂,其实我并非岚王,只是幻颜他的容貌,岚王他已经……”

“你是说他死了?怎么可能,他有上千匪徒保护呢,怎么也轮不到他死,你是谁!”

老板娘眼眶红润,神情阴狠中透露着愤怒,愤怒之由在于面前之人在咒他男人死,她绝不信,不过她两手却在止不住颤巍。

“我……就是那个凶手。”辰墨觉得此事定有败露的一天,是自己做的,就要由自己道出。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杀他还要撕掉他的脸!”

老板娘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她恨恨地咬牙,咬得脑袋直摇颤,肿胀的两只手腕已无法阻止她的悲愤,她抓住辰墨衣襟,泣道:“武儿,用铁棍给你爹爹报仇,敲碎他脑袋!”

“娘……我不敢,他不是坏人我不想打他,他也没欺负娘,我爹爹没死,昨天还在梦里等我呢,爹爹说以后天天在梦里等我。”

岚武环住她娘脖子撅着嘴,眼神善良的替辰墨着急,老板娘阖眼摇首,默默流泪,两手慢慢松开辰墨的衣襟,喃道傻儿子。

辰墨将她扶坐床上,微笑着摸摸岚武憨厚可爱的脸蛋,道:“你知道你大伯南宫劲雄吗?”

岚武憨笑摇头,坐到老板娘怀里细看辰墨的脸,道:“你跟我爹爹的样子好像,你以后一直变成这样好吗?”

“好。”辰墨像是被沙子迷眼,笑着答应。

“劲雄大哥若知道自己有个侄子,定然会很高兴,大嫂……他在等着你娘俩回家,而这里不是你们的家。”

老板娘睁开眼,抱紧儿子,神情怔怔恍惚,道:“你为何杀他。”

“我失去了理智,做匪迟早有这么一天。”辰墨愧叹道,但他对岚王之死并不自责,他的愧在于自己间接摧毁了一个完整家庭。

“我也曾预料到,这算是报应。”老板娘神情悲凉。

“你想回真正的家吗?”

辰墨拽起坐在床边的岚武,手搭在他肩膀,见他小鸡啄食般直点头,心想你同意你娘定然拗不过,便道:“你帮我拿些纸笔来。”

岚武快速跑到大堂柜台,拿来账本与笔。

辰墨悄悄问到他娘叫林燕,便坐到桌前准备写荐函,见老板娘神情恍惚,眼睛呆滞得看着窗外,他心中很难受,提笔写诚:

“劲雄我兄,时至今日,有些事也该坦然,岚王是我所杀,今去摇阴洞天途中,偶遇林燕与岚武,二人是岚王妻儿,兄长切记要善待,待辰弟回来,自当跪于兄长身前,任凭处置。”

落笔,辰墨将信函折好塞进岚武怀中,又把怀里苍晶全部给他,道:“拿着,路途遥远,买些好吃的,记住,你大伯在洛坤镇,他叫南宫劲雄,是天刀盟盟主。”

交代完,辰墨来到林燕身前,跪地磕了一首,道声大嫂珍重,便起身离开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