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慌乱尖叫,四散而逃,辰墨起身追去,蹦起抱住麒麟犬臀部。
麒麟犬当即停撵人群,扭身呲牙咬向辰墨胳膊,不料辰墨张嘴吭哧一口先咬到它尾巴,疼得它昂叽昂叽直叫,狂甩尾巴。
也不知是何种缘故,辰墨将它皮肉咬破之后,尝到血腥味,竟觉得味道很好,两手死死扣进鳞片中,嘴巴使劲吸食鲜血。
不久,麒麟犬后肢瘫软卧倒在地,前肢拼命扒地想要逃跑,那十几名青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两颗睛珠变成银色的辰墨,都躲得远远的。
再过一会儿,那麒麟犬身躯缩瘪下来,舌头搭在齿上奄奄一息,快被吸成麒麟干。
“住口!”
这时,那座五指石山的掌心处幻化出一个法阵,五位老者从光幕中并肩走出,飘落地面。
辰墨嗜血入迷,耳中哪里听得到呵斥声,十指使劲扣进麒麟犬鳞片下的皮肉中,想要鲜美的血液,再次强劲得喷涌进他喉咙。
五名老者皆身着雪袍,只是发色有别,为赤黄蓝黑紫五色,他们眉心印着水火雷光风,五种源力印纹。
黑发老者眼神对着辰墨一凝,四周游荡之风,忽化作一条黑龙,在辰墨周身旋绕数周,立即将他卷离地面,囚在空中动弹不得。
黑发老者手指轻勾,麒麟犬悬离地面飘到身前,他蹲下身翻看伤口,眉头微皱,道:“得赶紧送到药使那里。”
黄发老者牵着一根无形的链子,将麒麟犬腾空运入光幕中。
“你们是谁,为何闯入云梦院。”赤发老者眼神扫过一张张紧张而稚嫩的面孔。
“我们是应邀学子,从洛坤南翻墙进来的。”有一名男青年不惧场面,没好气得回道。
“洛坤南…老朽几十年未出院门,尚不知洛坤镇何时已辟南门。”蓝发老者面相最为和善,笑着问那撅嘴的男青年。
“那些坑骗之辈是该管管了…”紫发老者走到众青年面前,接过每个人的信函仔细察阅,察毕无误,道:“既是新生,便随我来吧。”
他领着众青年走进光幕中。
“这孩子……”
赤发老者观察辰墨肉身许久,忽祭出释源镜往他身上照现一道白光,看到他体内心脏缺失,灵脉未成。
然而他百骸密度之大,坚如玄铁,筋脉粗硕强韧,犹如条条龙筋,肌肉寸寸殷实,无丝毫虚肿。
“是块修魇的材料啊…”
三名老者齐声叹道。黑发老者惋惜道:“云梦院向来不收修魇的学子,放他走吧。”
两人赞同点首转身离去,黑发老者御风而起,控着辰墨飞过城墙,将他放在一棵树下。本有话交代,见他仍是昏睡不醒,便在他手上用指虚画数个字,留下一枚云戒,身影遁风离去。
时至晌午,辰墨被太阳烤醒,背靠大树晃晃沉重的脑袋,一阵热风袭来,他感觉掌心生痒,抬起察看,发现两行黑字在灵动着:修魇守心,铭记。
辰墨不明其意,他连修行都尚未接触,哪里知道修魇与修源的区别,嘴上默念两遍算是记住,心里却根本不当回事,他把云戒套在指上,起身往城门方向走去。
“要不要找那死胖子算账?”辰墨不气反笑,琢磨一下还是作罢,道:“也不见得坏事,买个教训吧。”当然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毕竟那些青年学子得学会成长。
他来到街道,凭着印象找到那间黑店客栈,进门便坐在桌前,叫了满满一桌菜。
伙计见他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腥臭,丢下别桌客人不顾,一直站在旁边盯着他。
辰墨打个饱嗝,抹掉嘴边油腻,一拍桌子,道:“把老板叫过来。”
伙计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把毛巾甩肩,头一歪,冷哼一声:“你等着。”他使个眼色让管账老头盯住辰墨,自己跑上楼。
不一会儿,老板下楼,身穿一袭黑色劲装,戴着斗笠,手握刀鞘坐在辰墨身侧,道:“有何贵干。”
“有人说你这是黑店。”辰墨诡异微笑。
老板身子不动,大拇指在刀柄慢慢推动,露出两寸寒光,道:“谁。”
辰墨忽起身一把掀掉他的斗笠,笑骂道:“还不是你个王八蛋。”他伸手快速摘掉老板遮面的黑巾,道:“死胖子你可真能装腔作势。”
老板不是别人,正是那坑骗云梦院新生钱财的油腻胖子,他满脸通红,凶狠狠得瞪走伙计。
“这顿饭钱还付吗?”
辰墨打趣道。见他翻白眼摇头,正想向他打听一些事,门口忽走进四个黑衣人,戴着斗笠遮面,他们将手中一只青铜匣放在桌子中间,四把刀搁在青铜匣四面围着,道:“看茶上菜。”
伙计看出四人不是善茬,摆上一壶茶水,赶忙到后厨吩咐做最好的菜。
“洪胖子,他们什么来历?”辰墨不知怎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青铜匣,移不开。
洪胖子瞪他一眼,低声道:“把眼睛移开,别问,缺德的勾当。”
辰墨不问也不走,想等他们离开再追问洪胖子,可是他眼睛却犯了人家的忌。
一名黑衣人“刷啦”抽刀走来,将刀扔到桌上立着,坐在辰墨身侧,盯住他的眼睛,道:“什么意思。”
“我在想这死胖子肯定要下药放倒你们哥几个。”辰墨仍然盯着那只青铜匣。
洪胖子顿时额头直冒冷汗,一面讪笑着摆手称不是不是,一面指着辰墨鼻子,破口大骂:“你胡说什么王八羔子,你想死别拉我垫背,滚出我的客栈!”
辰墨擦掉脸上唾沫星子,微笑着也不生气,伸手拔掉桌上刀刃用衣衫擦拭干净,恭敬递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哼哼冷笑,伸手欲接,不料辰墨反手一刀抹过他脖子,快如闪电,洪胖子登时张着嘴呆愣原地。
黑衣人噗通跪地,头颅骨碌碌滚到那三名黑衣人的桌下,他们起身抽刀冲过来,劈向辰墨脑袋胸口以及胯下。
辰墨抬腿踹倒洪胖子,跳到桌后将桌子掀翻,把桌子抬起挡住三刀,他看到洪胖子逃到楼上,奋力扔出桌子砸退三人,跟着跳上楼梯,转身笑道:“一对一老子可不怕。”
猛见寒光斜落,急忙架刀格挡,他是修魇奇才,体质强于常人,甩开刀刃用力压在墙上,与他对峙的那名黑衣人两手齐上也抽不回刀。
辰墨勾脚上挑,踢在黑衣人下颚将他踢飞,砸烂一张桌子,后面的黑衣人补位,急出刀刺辰墨裆部,角度刁钻狠辣,寻求一击毙命。
辰墨忽然坏笑,身形纵起跳到他脖子上,把他脑袋往左猛拧,“喀吧”一声脆响,那黑衣人喉中断骨已戳破皮肉露出,身体瘫软倒向第三名黑衣人。
辰墨骑在断喉的黑衣人脖子上,没有下来,他顺着倒势挥刀斩去。
最后一名黑衣人有所机警,架刀挡住,承受不住刀力,就势仰翻不让尸体砸到自己,落地后一个翻滚,起身跑出客栈,不知去向。
“洪胖子滚下来。”
辰墨朝楼梯上方大喊一声,坐到黑衣人的桌上,他用刀刃砍掉铜锁,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空无一物,但是有些干掉的血迹。
他贴近闻了闻,忽觉有丝熟悉的气味,他说不明道不白,见洪胖子缩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走近,像看妖魔一样上下审视着他,便道:“说说他们的来历。”
洪胖子把客栈门窗都闭阖,坐回桌前连喝三碗茶,不敢看辰墨,耷拉着脑袋,道:“他们是血藏宫的游侍,专门在外面寻找凡人器官。”
“血藏宫的主人是你们这土皇帝?”
辰墨心想,我杀掉一个豹崇又出现另一个更厉害的豹崇,好吧,只要他不还我东西,再杀一次也无妨。
洪胖子点点头,开始讲述血藏宫主人雷震轩的权利何其大,镇长都被他宰掉几个,对付招惹他的人,手段有多残忍,把人绑在磨盘下压成肉沫。
辰墨吓得阖着眼,一言不发,神情颓然无采,一会儿就开始鼾声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