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好狗不挡道，本少爷好心过来看看那傻子是她的福气，管她昏着还是死了！”纪成文的声音还是像从前那样嚣张。他是右丞相嫡妻之子，是正儿八经的嫡幼子，上头还有个哥哥一个姐姐，受尽宠爱，可谓是这右相府里活得最安稳的人。

和纪成文一起来的……听灵芝叫她四小姐，那应该是哪房姨娘所出，只是纪宁的记忆实在混乱，慕清欢也摸不清楚她是哪房的人。

混乱中灵芝还说了许多央求的话，只是她一个人微言轻的小丫头根本不可能让纪成文改变心意。更何况现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居心叵测的“四小姐”。不多时，慕清欢就听到了踹门的声音，紧接着还听到了玲珑说话。“五少爷，四小姐请——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让开，当心你的皮！”

“不行啊五少爷……四小姐……”灵芝想要尽量阻止两人，可没料被走在后面的玲珑伸脚一绊，在门口摔了一跤，她忍住眼泪跌跌撞撞跟了进去。

纪平儿不动声色地回头瞥了玲珑一眼，似乎有些不满。玲珑心下会意，连忙挤开灵芝给两人引路。

“要是小姐知道五公子和四小姐来了一定非常高兴。”玲珑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没有往慕清欢那里看一下。

慕清欢已经坐了起来，支着下巴看几个人走进来，也看到了纪成文和纪平儿嫌弃的神情。她忽然心头一动，计上心来。

虽然推她下水的是纪成文，但冥冥之中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说白了纪成文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又身份尊贵，对他来说，纪宁这样的人落水就落水，绝对不可能屈尊降贵亲自来跑一趟。

慕清欢将目光放到了纪平儿身上，约莫是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脸庞还没长开，但可见清秀，想必日后应该也会是个美人。

这时灵芝知道事已成定局，要想让这两位煞神就这么走了是不可能的。于是她走到慕清欢身旁，虽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是维护的意味十分明显。

慕清欢看着灵芝并不宽厚的背影，心中难免疑惑，一个在这府中可有可无的丫鬟，是有着怎样的决心才能如此无怨无悔地守着一个傻子。

纪成文仅仅是瞅了慕清欢一眼，仿佛多看一会儿就会脏了自己的眼似的。他不耐烦地对纪平儿道：“都说了这个傻子命硬，现在看也看了，本公子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待下去。”

纪平儿柔柔地笑了，走上前来似乎并不因为慕清欢是个傻子就看不起她，但是这个年岁的女儿家心思终究还太稚嫩，慕清欢一眼就瞧见了她眼底的嫉恨。

看来这事和这个四小姐脱不了干系了。

纪平儿张嘴刚要开口，慕清欢冷不丁咧嘴冲着她笑，突然推了她一把，哈哈大笑着：“丑八怪！哈哈！丑八怪！嫁不出去！”

纪平儿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将将被丫鬟扶住，可脸上的笑容被慕清欢突如其来的话激得瞬间收敛。她捏着帕子的手猛然收紧，恶狠狠瞪了慕清欢一眼，再看看幸灾乐祸的纪成文，不得不压下心里的火。

她面部僵硬，想要扯出一个笑容来却比哭还难看，“傻子就是傻子，说过也不知道过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