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张张嘴不知该怎么接话，无奈只得先扶了慕清欢下来，见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又疼惜得紧，“今日这些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四小姐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她此时虽然走了，可只怕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啊……”

除了四小姐，那位姨娘更不是好惹的。从前小姐就被那母女俩折腾过，那一次也差点要去了小姐半条命，若这次……

慕清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眉头紧锁的丫鬟，她知道今日得罪了纪平儿，想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可是从灵芝的脸上她只看到了担心和忧虑，竟是没有半点要舍弃“纪宁”的意思。

难道她真的就这么忠心耿耿？

慕清欢突然想起来自己从前的丫鬟，从前……不，上辈子她风华一生，从名门贵女到太子正妃。她的身边从来就不缺丫鬟下人，可是最后她才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以前有多捧着她，在她落难时就有多幸灾乐祸，恨不得人人都来踩上一脚。

她那璀璨短暂的一生就如同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这辈子，她一定要擦亮眼睛，势必要为慕家沉冤昭雪。同样的，那些曾经伤害她，利用她的人，那一笔笔债，她都会讨回来。

灵芝扶着慕清欢在床上躺下，恰在这时送了纪平儿好一段路的玲珑回来了，她一脸的幸灾乐祸。走到床前，二话不说抢了慕清欢的被子，道：“四小姐说了，三小姐的被褥太潮湿，该是时候洗洗晒晒，我啊，这就去洗。”

“你……你不是不知道小姐就只有这一床被子，你拿去洗了，小姐用什么？”灵芝劈手要去抢。

玲珑拽着被子不松手，不屑道：“你不是还有床被子？反正你一个做下人的凉一夜半宿的也没关系。”

灵芝气急，“我是下人，难道你就不是？咱们俩谁也踩不了谁。”

两人争斗的中心人物慕清欢在心里头冷笑，纪平儿果然不是什么善茬，这就来磋磨她了。她这身子骨弱得很，要是没有被褥，晚上肯定撑不住。

不过纪平儿想要她受苦，她怎么也要受着。

看着灵芝和玲珑争吵，慕清欢撅嘴哼了一声，一股脑儿把攥在手里的被子塞到了玲珑怀里，“烦死了，你要就给你好了。”

“小姐，这千万不可，今日日头不大，即便是洗了也干不了，您又落了水，正是要好好养着的时候！”灵芝没松开手，显然不愿意让玲珑得逞。

可玲珑哪里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趁灵芝不备推了她一把，自个儿抱着被子出去了。

拽住想要冲出去的灵芝，慕清欢笑得没心没肺，“我也觉得那被子难闻死了，爱洗就让她洗去！”

就这一会儿的纠缠，等灵芝狠下心抛开慕清欢追到院子里的时候玲珑已经打湿了被褥。

玲珑神情得意，“都说你跟着一个傻子没活头，今日气急了四小姐，我看她肯定时日不多了。”

灵芝正要回房抱自己的被褥回来，听她这话愣是没有停下脚步，“小姐是钦定的九皇子妃，当是皇家人，便是四小姐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对小姐如何。”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回头看了玲珑一眼，“更何况，在这府中，四小姐不也只是个庶女，说不准日后许的人家还不如九皇子。”

丢下院子里咬牙切齿的玲珑，灵芝回房抱了被褥回到慕清欢房间时却发现她担心的人早就已经暖好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