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出现微响,王一煜回头看去,从一个高大的门坎处,闪出了那个气息孤傲,姿韵脱尘的白裙女子。
“弃朋友于不顾,这位小哥,你这急火火的,是要去那儿呀?”,拦在面前的那位白裙女子,此时扬首看天,她淡笑着说道。说话间,其身姿如绽开的花瓣,一转身,面向了王一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千小心万小心,“祸从口出”这句话还是应验在了他的身上。
“唉!”,王一煜叹了口气。前后都被拦住,看来,麻烦到了
“在下只是坐烦了,随处散散步。怎么?,这散步也碍着两位了?”,看着杏眼女子,他淡淡的说道。
“散步?呵呵,常人散步,走的都是宽敞地方,小哥却专往那幽暗的小巷子里钻,这也是散步?”,说着,杏仁美眼女子将身子靠近,双目逼视着他。
王一煜脸红起来,撒谎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你俩想怎样?”,他直接开门见山。
“我二人并无它意,只是想找个僻静地方,向小哥打听些小事!”
“僻静地方,打听小事?”,王一煜冷笑了一声。
“少废话,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此时,身后传来了清冷的女声。
王一煜缓缓回身,只见身后女子一抬手,从空中抓出一把银色长剑,从身手看,动作娴熟,迅捷不凡。
“看来,在下是躲不过了?”,刚来此地,最忌讳的就是同人打架滋事。
“好吧,在下答应你们,但地点嘛,由在下来选!”,王一煜看着杏眼女子。
“说吧!”,杏眼女子忽然一笑,一瞬间,双颊如桃花般粉艳。
“驽川面馆!”,王一煜想了半天,他突然说道。
驽川是柳絮镇西南角的一个小峪口,靠近哪里有一家热闹的面食店,王一煜和张智辉去吃过一次。
“好,前面带路!”,杏眼女子把身子一让,为王一煜腾开了地方。
无奈之下,王一煜迈开大步,率先走去。俩位女子身后紧跟。一路上,三人急走不语,这感觉让王一煜十分不畅,犹如被人“押”行一般。
走了一段,王一煜感觉有些转向,他找了个路人问了一下,便继续前行。
“连路都不知道,你怎么带路的,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身材略高一些,气息孤傲的白裙女子厉声质问道。
“在下也是跟朋友去的,鄙人天生缺乏认路的天赋!你认路,你来带好了?”,王一煜怼她了一句。
“好了好了,继续走吧!”,杏眼女子插嘴说道。
经过了近半个时辰的行走,中间问了两次路,让俩女子颇为不满。经过一番周折,拐过一条巷口,王一煜总算看见了那家“弩川面馆”。
找了个僻静的雅间,王一煜被俩女子“安排”在了最靠里的位置上。
“三碗油泼扯面,两壶酒,再来四样小菜!”,杏眼女子说道。
店小二一听,点着头,乐呵呵的走了。
“要酒做什么?”,王一煜皱起眉头。
“喝呀!”,杏眼女子抿嘴一笑。
“在下酒量甚微,这酒就算了!”,王一煜冷笑着说道。
“这酒呢?就是为你买的,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话间,气息孤傲的那位女子,美目中闪出了一线寒冷气息。
“在下如果不喝呢?”,王一煜说道。
“呵呵,找小哥你问话,对你我来说,只是些不碍彼此的区区小事。小哥若真是为此就不想活了,你可以试试!”,说话间,杏眼女子眼目中洒出了一片寒霜,她眼光锐利的看着他。
左右被掣肘,身后靠着一堵厚墙,屋门紧关,王一煜苦笑不已,逃路既然被堵,此时,他反而坦然了起来。
三碗面和酒菜被端了上来,依次在桌子上摆放好。
店小二一走,杏眼女子便倒上了两大碗酒,将其中一碗直接推到了王一煜的眼前。
王一煜目光一扫,此时,那两双美目正逼视着他。
他二话不说,端起酒一饮而尽。
谁知,他这碗刚放下,另一碗酒便被推了过来。
王一煜抹了下口角的酒水,他怒视着那个孤傲白裙女子,那女子看着他,俩人眼眼对视,均不示弱。
“好了,你俩别闹了。小哥,这碗酒,小女子陪你!”,说着,杏眼女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她端起来,一扬脖,一气喝下。
说完,她又倒了一碗,再次一饮而尽,喝完,她将空碗倒扣在了王一煜的面前。
“你若是个娇弱无力的大小姐,我便不勉强你!”,说着,气息孤傲的女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她抬起手,咕嘟嘟的喝尽,将空碗倒扣,放在桌子上。
王一煜长舒了一大口气,他猛然间将面前酒碗一端,大口的饮尽,喝完,他将酒碗倒扣,摆在了桌子上。
“快吃面吧,再不吃就妥了!”,杏眼女子笑着说道,此时,她酥手一推,把一碗面推到了王一煜的面前。
王一煜不管那么多了,他确实饿了,此时,他抓起筷子大吃起来,那俩女子也不管他,取出两只小杯,倒上了酒,说笑着对饮了起来。
“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面快吃完时,杏眼女子突然间笑着问道。
王一煜眼珠转了一圈,他红脸说道:“鄙人姓黄,叫黄清!”
杏眼女子一口喷出了口中的酒水,同那气息孤傲的女子呵呵直笑,笑声中,王一煜的脸从脖子红到了额头。
连续刨了几大口,王一煜终于吃完了扯面。
这时,一条绣花香帕递了过来,王一煜一看,是那个杏眼女子,他楞了一下,犹豫中接住了,他擦了擦嘴角,想还给她,杏眼女子一笑说道:“送给你了!”,一时间,王一煜颇觉尴尬,他脸红耳赤的将手帕收了起来。
“小哥,我们来说说说炼尸的事吧!”,这时,杏眼女子又倒了一杯小酒,把酒菜一推,放倒了他的面前。
“小哥,我俩陪你!”,说着,俩女子各倒一杯,冲他一笑,把酒端了起来。
“干?”,俩女子看着他说道。
王一煜扬头一笑,他端起酒,同俩女子一碰,大口的喝下。
接下来,王一煜隐去了自己火云观外院弟子的身份,谎称自己是火云观的普通伙计,将回家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小哥,所有人都中了迷香,你为什么没有?”,杏眼女子淡笑着说道。
“百灵门的掌柜送我了一些防蚊虫的丹药,那里的蚊子太多了,我就吞了一些”,说完,王一煜倒了三杯茶水,他拿起一杯,喝了一口。
“哟,你还认识百灵门的掌柜啊”,那气息孤傲的白裙女子,此时呵呵笑了起来。
王一煜看着她,冷冷一笑,没理她。
“小哥,实话跟你说,客栈那里原来是个荒坟岗子,这些年,不算外地的,仅附近村子就失踪了不下十五六人,小女子估计,这一切,也许……同你杀的那个炼尸有关”,杏眼女子此时凝着眉头说道。
“你……你们打听这些事干嘛?”,王一煜略微犹豫着问道。
“小哥,你是火云观的外院弟子,小女子说的可对?”猛然间,杏眼女子岔开了话题。此时,她目露一缕狡黠神色。
王一煜看着她得意的神情,微微一笑:“在下没猜错的话,二位巾帼是百灵门的吧!”。
“咦?你怎知道我们是百灵门的?”,那个孤傲女子感到惊奇。
“她说出的话,同百灵门掌柜的一模一样!”,说完,王一煜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着王一煜的表情,孤傲女子同那杏眼女子也忍不住笑了。一瞬间,局促感消失,房子里轻松起来。
随后,三个人又随便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时,王一煜站起身来,对她俩说道:“二位姑娘问完了,在下也该走了,两位,后会有期!”,说完,他抬脚要走。
“等一下!”,忽然间,杏眼女子说道。
王一煜转过身,他静静看着她,不明所以。
“小哥,你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胆色,不知小哥你……愿不愿意到我百灵门来?”,说着,杏眼女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王一煜看着她,挠了挠头,他略想了一下,拱手笑道:“道友美意,在下心领了。但人各有志,他日若有缘分,你我三人再畅叙,可好?”
杏眼女子看了孤傲女子一眼,俩人略有遗憾的双手抱拳,笑着说道:“就依小哥之言,山高路长,后会有期!”
“今日之事,还请两位慎言,在下刚来此地,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是非”,说完,王一煜一个拱手,他苦脸一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了八喜客栈,天色已黑,回到屋前,发现张智辉坐在门阶上,王一煜跑了过去。
“你跑那去了?”,张智辉问道。
“我等了你一会儿,不见你回来,就……转了一大圈,四处逛了逛”,说着,王一煜拿出长铜匙,就要开门。
“不进去了,走,咱俩去逛逛”,张智辉站起身来。
“我才逛完,不想去了!”,王一煜无奈的一笑。
“哇!你喝酒了”,张智辉鼻子很尖。
“等不着你,我就独自酬了几杯”,说完,王一煜脸红起来。
“你喝了,我还没喝呢?”,张智辉嚷着。
王一煜苦笑一声,他摇摇头:“那走吧!”
张智辉一见,哈哈一笑,俩人便朝外走。
“一煜,说实话,你有时真的挺怪的”,张智辉走着,他随口说道……
第三天晚上,靳掌柜回来了,王一煜被叫到了客栈的一间房内,此时,靳掌柜,陈副掌柜正对他说着话。
“王师弟,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我这庙虽小,却也是门规森严,谁要是触犯了,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靳掌柜啖了口茶。
王一煜站在俩人面前,他双手放在腹前,闻听此言,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平声说道。
“确切的陈副掌柜会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就安心做事吧!”,说完,他站起来,扫了他一眼,一掀帘子,转身进了里屋。
“王师弟,你是新来的。这里很多规矩虽不比宗门里多,却也不少。你听好了,第一条,本店弟子不得在外滋事,招惹是非。犯此者,扣半年月钱,罚苦工七日。第二条,本店弟子,不得忤逆长上,若有触犯,扣一年月钱,罚苦工一月。第三条,本店弟子不……”
站了大约半祝香的时间,陈副掌柜才讲完了规矩。
王一煜暗自惊讶,客栈的规矩之多,超出他的预计,静静一想,这规矩都是定给下面伙计的,看来,无论走到哪里,最苦最累的还是下人。
“王师弟,你都听明白了吗?”,见靳掌柜走了,陈副掌柜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他啖了口茶,看着王一煜。
“在下明白!”,王一煜说道。
“你下去吧!明早卯时,你去伙房帮忙。那里有个朱管事,他叫你做啥,你就做啥!以后,都是如此”……
回到屋子,王一煜往床上一躺,回想片刻,他苦笑了一下。稍后,他盘腿一坐,便开始了运功。
“十二辰灌气注”是一部初始炼气功法,厉子道人按每天十二个时辰对它进行了划分,以此为驱使,可令修行的速度大为加快,进展神速。
对王一煜来说,这恰好是他最需要的。
但是目前,他所学到的只是麒麟一角。因为一天内的大多数时间,他不是做活睡觉,便是被其他事情打扰,真正修习的时辰大多被放在了子时或丑时。
按书中所讲,这两个时辰的修炼,得到最多的气息是寒阳水和湿阴土。其他诸如雷阴火,日阳火,花阴木,树阳木,燥阳土和湿阴水都没有,长此修炼,容易偏狭,于身体大不利。
考虑再三,王一煜觉得,暂停子丑二时修炼,将下一段修炼放在木火旺盛的寅时,这样一来,用木火二气制衡水土二气,就达到书中所倡导的“炼功行气,均衡为要“。
王一煜此时拿出了那本“行火经”,看了片刻,他闭目沉静片刻,便徐徐操演了起来。
“噗”,他指头一动,一簇火苗出现在了右手。王一煜逐渐发力,火苗陡然扩大,生成了两尺高的一团火焰。
他双手一分,火焰一分为二,并列浮在空中,将不大的屋子照的明晃晃的。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窗户纸透光,左右两边都住着人,一不小心,麻烦便大了。
想到这,他果断把火焰一息,陷入了思虑。
第二天中午,忙活了半天的王一煜,再次找到了那家百灵门店铺,几次打交道,彼此都已经熟悉了,二话不说,掌柜的便把他领到了里屋。
“小兄弟,这次又想做点什么?”,掌柜的颇有兴趣的看着他。
“掌柜的,有没有……挖洞的法器?”,一时间,王一煜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声轻语的问道。
“小兄弟,你这……呵呵呵呵!”,一瞬间,掌柜的笑了,狡猾的笑了。
“小兄弟,打地洞,挖地室的法器,价格可是不低啊!怎么?想当老鼠啊?”,掌柜的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嘿嘿,都有些啥?”,王一煜笑了。
“低阶,中阶,高阶都有!”,掌柜的眼睛一亮,他神秘的说到。
“麻烦你,把低阶的说说”,王一煜悄声说道。
“钻地鼠,十两银子,普通地面上,挖一个坑洞需要五个时辰。能用五次!夯地兽,二十两银子,挖个坑洞需要四个时辰。可用十次!双头獾,四十两银子,双头十爪,前五个爪,后五个爪,挖一个坑洞,只用两个时辰,那挖出来的洞啊,溜滑溜滑的,简直……”,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王一煜挥手打断了。
“钻地鼠吧!就它了”,说着,王一煜手一挥,一个符纹蓝袋子出现腰间,他伸手掏了掏,抓出一大把银子出来。
“掌柜的,我想看一下?万一不好用,那我岂不是……亏了?”,王一煜笑嘻嘻的说道,说完,他看着掌柜的。
“你个小狐狸,哼哼,好吧!”,掌柜颇痛快,他一歪头,王一煜嬉笑着,随他进入了另一间屋子里……
剩下的一段时间里,王一煜一直等着,终于,他等到了左右两边房间都无人的那一天。
在他和张智辉的设计下,本来就自来熟的张智辉很快同王一煜的两个邻居成了朋友,最终,俩人架不住张智辉的热情,今晚欣然赴约了。
临行前,王一煜推脱闹肚子,他偷偷的告诉张智辉:“酒一定要喝多,最好睡在外面一晚!”。
朗月升起,月明星稀,林间鸟鸣逐渐沉寂,一派昏沉欲睡的场面。
此时,对柳絮镇的一部分人来说,长夜渐始,正是一天中最快活的时分,至少,对张智辉来说,便是如此。
此时,张智辉三人已远去。王一煜又稍等了一会儿。待感觉差不多了,他便将手一掏,从符纹袋子里掏出了一件青铜小兽。
王一煜拿着它,闭目想了一下,最终他一咬牙,下定决心,将它轻放在了地方。
这东西就是他购来的钻地鼠。其形体只有巴掌大小。它一落地,便开始颤动着,颤动中,它的体积开始增大,连续长了十几倍后,它扩成了一只土犬般大小。
王一煜将木榻移开,选好了一处地方,一拍手,那青铜鼠便在地上刨了起来,只一会儿功夫,便刨出一个两尺多深的洞来。
看着那一堆挖出来的鲜土,王一煜拿过一个藤筐和一把铲子,此时,他要动手铲土。
“呼”的一下,青铜鼠从坑里跃了出来,它围住土堆,用鼻子嗅了嗅,忽然间,它猛的张开了长嘴 ,竟吃了起来。
王一煜惊诧不已,他急闪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
吃完了鲜土,这青铜鼠猛的挺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立着,似在等待什么。
这时,铜鼠的肚部现出一个圆形的镂空洞口。铜鼠将头一晃,肚内竟闪现出了浅蓝色火焰,这火焰十分迅猛,片刻间,便将腹内的泥土烧成了三个栗子般大小的红色晶球。
钻地鼠咕噜了一声,三粒红色晶球瞬间跳起,一下便贴在了它的腹腔上,令人吃惊的是,晶球开始逐渐消融,十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同钻地鼠的身体融化为一体了。
王一煜眯眼看着,他一眼不眨,这情景他有生第一次见到。截止目前,他还不知道这钻地鼠要做啥。
此时,铜鼠犹如吃饱了一般,它将身子猛的一抖,天!就在王一煜的眼前,它的身体瞬间大了一截,再抖了一下,又涨大了一截,王一煜后退了一步,赫然间,这铜鼠的身形已大如牛犊子了。
此时,它一下子跳进了土坑,又开始了挖洞。
“吱吱吱”,它兴奋异常,身影急晃,双爪齐上,看上去精神抖擞,十分的强悍,只一会儿时间,便将土洞往前挖出了一大截。
“都说天下丹药出百灵!看来,这法器一门,也非百灵门莫属!”。
王一煜内心狂喜,百灵门竟将法器做到了这种地步,怪不得其宗门的店铺,顾客盈门,人们蜂拥抢购。
钻地鼠猛烈开刨,连续不断,它每过一会儿,便吃下些鲜土,只是这时,其身形不在增长,但力气却变的更大,在此情景下,挖洞变的越发的快速了。
地洞按王一煜策划好的方案进行,一直挖到了墙外的一个大土坡下。并在那里开凿了一个长宽各一丈的地室,地室有两个通风口,均设在了茂密的荆棘丛中,从第二天的晚上,王一煜购置了几个低价灯烛,三个藤垫,并找来了一堆结实木板。随后,他将这些一并放进了地洞内。至于那些木板,则被他钉在一起,凑合着做了个木榻。
“万事俱备,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想到这儿,王一煜兴奋不已。外面看,十分的隐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