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淡漠的如同是隔着雾霾,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毕竟曾经那样亲昵,已经熟悉了她热情快乐的样子,忽然这样,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总想让一切回到最初的地方,开口又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没有关系。”
齐宁宁本来都打算站起来往外走,听见他这样说话,一下子愣住,盯着司徒景的脸,紧紧的盯着,反问:“你说什么?”
“不是我的孩子,她对我来说就是朋友的妹妹,宁宁,你父亲找过我。”司徒景认真的解释,他甚至觉得,他根本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跟人解释过任何事,说话声音都轻,只怕她听不进去。
齐宁宁盯着他,听见最后的这一句,陡然的笑出声音来,声音都跟着冷:“司徒景,你骗谁!你别说那种悲情小说里才有的戏码,什么家族的压力,就算我爸爸找过你,可你怎么可能是听别人意见的人?你如果要留下我,我爸爸说什么你会听一个字?现在你都怪在我爸爸头上!你怎么能都怪给我爸爸!”
司徒景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齐宁宁,开口:“宁宁,你没有见过我父亲,他一辈子不喜欢在人下,他努力做了很多事,也做了很多错事,我在荷兰的时候知道他出事,他被送来荷兰的时候很快就病倒,我知道罪有应得,可他毕竟是我爸爸,我不可能不去恨,你父亲就是那个出卖了父亲的人,你父亲的公司平步青云,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齐宁宁脸色有些难看,眼底已经慌乱了,她记得那时候的事情,有那么一段时间,父亲公司忽然发展的很好,她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穆千咏,后来跟李睿一起去荷兰上学。
她不知道细节的事情,只以为是父亲努力得到了结果,完全没料到竟然跟司徒景家里有关。
“司徒,你讲这种俗烂的故事来骗我,不如跟我说我和你是兄妹来的容易。”齐宁宁吐出这样一句,转身就走。
司徒景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宁宁,我错了,我回来是来认错的,我现在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愿意去挽回,当我听到我父亲的事的时候,我真是懵了,可是宁宁,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只要你点点头,我立刻带你走,我会照顾你。”
那一刻的温暖,那样的只的贪恋,齐宁宁眼泪掉下来,伸手去掰司徒景缠在她腰间的手:“你骗人!你这个骗子!你骗人!”
他紧紧抱着不放,她用力的扣他的手,他坚决不放,齐宁宁挣扎不过,终于是放弃下来,他翻过她,紧紧的搂着在怀里,她用力砸他的肩膀,砸他胸口的地方,眼泪不住的掉落,他只顾着低声:“别哭,宁宁,我错了,你别要哭⋯⋯”
她停不下来,他的唇覆盖下来,吻她脸颊上的泪滴,一颗一颗,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脸颊,她不住的哭,他过来吻她的唇,碰触到的一刻,她脑子里猛然的闪过什么,隐约是一道人影,是医院的白墙,有人站在门外,一颗颗抽烟的样子,她是出去洗手间看到的,看见地上都是烟蒂,他在角落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就是那样一刻的剪影,却在这一瞬出现在脑海。
齐宁宁扭头:“司徒景,不可能了,你到底明白吗,不可能了⋯⋯我嫁人了,我已经嫁人,我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我是别人的妻子了。”
他紧紧的抱她,不准她挣扎,极力的安抚:“你永远是齐宁宁,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你永远是我的宁宁。”
她用力的挣扎,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吃疼的松手,她转身就往外跑。
司徒景拽住她,她回头看着,硬声硬气,几乎是吼:“司徒景!不可能了你知道吗!不可能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她眼底都是决绝,恨的那样彻底,司徒景不放,她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眼泪不住的掉落,回头看他,缓声:“司徒,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我想好了给你答复。”
司徒景终于是松开手,放她离开,她转身走到门厅的地方,司徒景在后面跟着,小声说:“宁宁,我求你原谅我。”
她听的心里难受极了,要知道这个人是司徒景,司徒景什么时候求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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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母亲现在对她小心翼翼,她也没有心情多说,径直进房间里去。
手机短信响起来,她打开看,是司徒景发的。
“求你原谅我,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她不想他做任何的事情,只是心里乱,其实没有恨,那种感觉不是恨,或许曾经恨过,可是再见面的一瞬就清楚的知道,她根本恨不了他,一直以来她都在等他回来,只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方式和结果,会在她怀着别人孩子的时候。
窗外“嗖”的一声,她吓了一跳,过去窗户边,外面有人在放烟花,一簇簇的升空,在天空开出耀眼的颜色,她想起曾经在荷兰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他们一起去看烟花,烟花璀璨,她最喜欢的东西。
手上那串珠子碧绿荧亮,凉的入骨,她手里摩挲着,看着窗外,目光里都是朦胧。
身后的门“咔嚓”一声响,她以为是母亲进来,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只靠着窗怔怔的看着窗外。
烟花愈演愈烈,不知道是什么人弄的,竟然在这种不是节日的时候放这么多烟花,运进来就有很多手续问题,b市根本不允许在非过年时段放烟火,尤其是二环以里的地方,能放这么多烟火应该是有权有势,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求爱,也不知道那女孩答应了吗?
看到烟花终于渐渐熄灭了,整个夜空里又恢复成幕布一样的黑色,俨然是一大块黑色的丝绒,城市夜里的光亮在天边的地方透出朦胧的光晕,万家灯火,深夜也没有多少灯光熄灭,路上也是车流不息,她定定的看着,手里捏着珠子,终于是回头过来,打算是睡了,睡着了再说,她没有一个答案,此刻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