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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流何以拥故地 (七十五)

丝倒吸。

也是。

徐慕说的话,确实是在理,毕竟谁说了呢,长相一样,性格就要一样?他歪了歪嘴巴,可是连名字都不一样的真是不多。

“司晨,打完球,我们去吃烧烤吧?”张泽勾着奚司晨的脖子,手里的矿泉水已经喝了一半,因为靠过来时颠簸了几下,奚司晨的球衣上便沾了几滴张泽瓶子里洒出来的几滴水。

说罢,他仰头,剩下的半瓶水已经灌入了喉咙,凉意在干涩的喉咙里散开,对于刚刚运动完的张泽来说无疑是一种爽快,他满含不舍的看着空了的瓶子,嘴里仅剩的一口矿泉水许久没有咽下。

身旁的人没有说话,他抬手想要将矿泉水扔进球场边那个垃圾桶时,才发现奚司晨正目光呆滞的看着左侧树丛。

“喂,司晨?”

瓶子“哐当”一声,磕着边缘弹到桶旁的草丛里,张泽趁着奚司晨的眼神向左侧看去。

树下离去的人影,在远处路灯的投射下影子被拉长,只消一眼,张泽便能认出,他笑了一下,凑在奚司晨的肩头悄然耳语到:“别跟骆河说,蓝衣服这个——是你前任嫂子。”

张泽低低的声音在耳边泛开,奚司晨听着,眼里却闪过一瞬间的落寞,张泽指着纪乔懿的身影,继续说道:“小丫头可喜欢你哥,可惜你哥眼睛不好,偏喜欢那个那个谁,司晨,你要是有机会见到你大嫂,一定也不会喜欢她的。”信誓旦旦拍了拍奚司晨的胸口,张泽遗憾地叹了口气。

松开奚司晨时,丁玮的篮球正从那一端的篮球架下抛了过来,他喊着张泽的名字。被点名的张泽惊觉到身后传来的球,一个转身惊险地接过。

张泽喊奚司晨继续着刚刚还未结束的比赛。

可奚司晨却无意这场比赛了,纪乔懿的身影在越来越黑的灯光里愈来愈远,张泽见奚司晨专注于其他的样子,只能做罢。

“来来来,继续继续。”

耳畔又响起张泽和丁玮吆喝全场的声音,直至看不见纪乔懿的身影,奚司晨拿着水,才无神一样坐在了篮球架后的铁架台上。

仰头闷灌了一口水,凉气才顺着脖颈透进大脑,在这冬天里穿了一件球衣,冷,奚司晨却觉不到。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来了多久?

他信手拧上瓶盖,树荫下静静看着他的那个女孩,竟久久挥散不去。

目光交错时,她就已经惊然转身,只剩下一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背影。

暮色愈加浓郁,喝过一口,他便再也喝不下去了;塑料瓶子里迎着背后的路灯,在地上安静地折射出一副外浓中透的倒影,奚司晨低首,一阵凉风吹起了脚下的落叶,打着旋离开了他遮挡住灯光的那片地。

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遇见。

艺术学院的灯光已经渐渐稀薄,寒冷的冬夜,下完了晚自习,便早已经人去楼空,大概只有几个教室还亮着灯,在美术设计一班,涂子还等着纪乔懿一起回家。

毫无防备望过来的那一眼,像极了那个人,让她慌张到竟匆匆逃离了。

越过一个路灯,还有下一个路灯,影子,从短小便得细长;强撑着陌生从那个极似顾骆河的视野里走出来,灯光不时模糊她的面庞,习惯了波澜不惊,内里却恍惚着。

纪乔懿垂眸,静静听着佟安喻在自己耳边的话语:“真是怪事,你知道吗,一个妈妈生的,长得一样,喜好啊不一样……但是姓名也该有相似的才对呀。”佟安喻抬头看着身侧头顶上的枯枝,左手还拉着纪乔懿,眼见着末端那片孤零零的树叶垂吊在枝头,她举起手摘了下来。

干枯得久了,纹路依稀可辨,摸在手里却如纸一般脆弱,余光瞥见佟安喻手里那片叶子,她喜欢看,便从佟安喻的手里轻轻接过。

“还真是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人嘛,一个妈生的,也不一样嘛。”

身后卷来那阵风,禁不住让人瑟瑟发抖,佟安喻裹了裹衣服,将下巴埋进围脖里,蹭到了纪乔懿的肩头上,一个颤动,那片枯叶便随风而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随意缱绻几下,落在了身边修建齐整的那束灌木丛里。

一落进去,混在了其他暗淡的树枝里,就再不能看到了。

感觉自己就好像那叶子一样,说好的想要忘记,却只有念念不忘,等不来一个过客,也等不来一阵风。

被佟安喻倚住了肩膀,她又将双手插进了口袋里,夜色清冷。

佟安喻不再说话了,一路上的风吹得不算很大,却冷的不想让人再动一下,依偎着纪乔懿,她能温暖点。

两个人便停止了话题,绕过信息大楼背后时,迎面遇到从楼梯间里走出来男孩,他也换上了球衣,想必是也要去篮球场吧,兀然撞见纪乔懿时,他只是滞然一愣:“哦?乔懿啊?”

正走着的纪乔懿也停了下来,一边微笑着,一边打量着他的一身装束。

“去篮球场吗?”

她小声问道,岑诵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球衣,口吻轻松:“是啊,跟司晨和丁玮他们约好,一起去打打篮球。”

“哦哦,好,”纪乔懿走上前去,左手离开了口袋,顺着边缘捏了捏岑诵身上单薄的球衣,眉间轻轻蹙起,“这么冷,你们打篮球,就穿这么多……不冷吗?”

“不会啊,打篮球很热闹的,马上就出汗了!”

“这样。”

纪乔懿缩回了手,恍然大悟一样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在岑诵的身后左右看了看,询问道:“叶景轩还在练习室吗,就你一个人?”

见到纪乔懿提起叶景轩的名字,岑诵的眼睛里就有些藏不住的笑意,自打元旦晚会之后,叶景轩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纪乔懿和顾骆河分手之后,和叶景轩岑诵的距离也保持得一清二楚,所以对于叶景轩的近况也只是一知半解。

岑诵神秘地笑了笑,凑近了纪乔懿的脸,佟安喻站在身侧,岑诵不避讳着她,只是用低低的嗓音,轻声闷笑:“我告诉你,他最近,谈恋爱了,好长时间撂着我和骆河了,你不知道吧?”

意味深长的反问延伸开去,纪乔懿听过之后便领悟到岑诵的意思,只是佟安喻的脸色兀然间变得不甚好看。

“哦——”纪乔懿回神,感叹了一声。一向在自己的眼里如同异性绝缘体一般的叶景轩竟然恋爱了,熟知叶景轩的人听到了大概都会和她一样惊讶。

在岑诵的口中打听出女孩子是医药学院的学生,即使是有想过叶景轩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可出乎意料之外,纪乔懿还是没能想到叶景轩喜欢上的,竟是医药学院的人。

而岑诵口中说出的那个姓名,倒也很陌生。

听名字,她叫简单。

“名字很好听。”纪乔懿如是说。

真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名字,也许那个女孩也像她的名字那样,简单、干净、纯粹,所以叶景轩才会喜欢她。

每个学院都会有它的故事,主角也都是各自不一,如果不是成绩名列前茅;便是事迹耳熟能详,纪乔懿不是新闻八卦的追随者,但这个中的名字却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是简单却并不在这之列。

纯净,安稳;不矫揉,不做作。

是吗?

作别了岑诵,身边的佟安喻竟改了往日的样子,低头在她的身边安静地走着,她心情不太好;纪乔懿知道。

“别不开心啦,喜欢的男孩也有了喜欢的女孩,你应该祝福,”在最后快要踏上了台阶时,纪乔懿告诉她,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善终,有的人为此倾其所有,也有的人为此缄默一生,“最后大概总是失望,但最好的喜欢,是不打扰,在他喜欢别人时,能够说一句‘祝你幸福’。”

沉默的人在身后站住了,纪乔懿有些凄楚地笑着,慢慢低头:“这是我……经历过这些,才会有的感悟,当然了,我或许……也不能劝你什么。”

“我只是希望,在我走过的路上,你能够长大,我怕你不够理智,你大概……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吧?”

多年以后,在同样的地方,美术设计一班换了新的教室,踏上美术设计一班的台阶却再也不是这一些,她只身依靠在熟悉又陌生的楼梯扶手上,眼前,是一块极大极大的玻璃窗。

是一个夏天,病魔缠身,昔日短发可人的女孩留下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回不去的那些时光,纪乔懿的话还是很清晰,物是人非了,长久的萎靡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但是她还记得,叶景轩。

“可惜,”那张化了浓黛更显精致的脸上凭空露出一缕苍白,“在你和他的眼里,最后,我都是一个罪无可赦的坏人了。”

佟安喻什么也没有回应,随着纪乔懿回到了三楼那间教室时,空无一人的课室里,独独只剩涂子捧着刚刚灌满热水的玻璃瓶,一边等着纪乔懿,一边仔细研究着桌上那本买过来考研用的书本。

关门的声音引得涂子皱眉,她抬头望见门口姗姗来迟的两个人,继续低头盯着做完笔记的那一页:“看完回来了?”

“嗯。”

习惯了涂子不咸不淡的态度,纪乔懿抽身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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