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典舞不好看呐……”

轻歌曼舞时，台上的白锦长袖突然下台，意在以一曲博观众一笑，却惹得佟安喻连连侧目:“干嘛要突然下台来呢，不是谁都喜欢被舞者的袖子弄到啊。”

“互动呢，我有的时候倒挺希望台上的人能跟我互动呢，这样会让他们觉得我是在认真看他们的表演。”听闻，涂子抬头很认真的瞥了一眼那个下台的女孩。

女孩在坐席上随袖而转，由参演席渐渐往佟安喻她们这边而来，在经过过道准备重新回到台上时，素纱做的广袖的边角却轻轻撩拨到了佟安喻，眼角簌簌发痒，她问到了女孩袖子里薰衣草的香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静止的台面上看到女孩的身上来，因为此刻的她是全场唯一的焦点。

“思彤，你看，”在一群人的屏息中，李演娜偷笑着捅了捅贺思彤的胳膊，“那几个，你看，纪乔懿，还有那个上次在操场那个。”

斜着眼往李演娜的方向看去，贺思彤的冷笑就显得有点讽刺，漫不经心地坐在座位上，贺思彤从鼻子里哼出声:“她们坐参演席？难道她们有节目？”

“那是旁观席，不过就是近点……”

“好！”“好美好美！”

李演娜的话被身后的叫好声盖过，被打断的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看，台上的灯光渐渐黯淡，掌声一阵高过一阵，贺思彤撇嘴，并不为意，只是把指尖捏在一起，细细挑着指甲。

坐的远，贺思彤看不见纪乔懿的模样，只是她也懒得看，间或不时地扫一眼，便是给自己的冷淡增添了一分意。

在前排的纪乔懿自然是感受不到的，自从开场伊始，她的全神贯注就只放在节目的顺序上，身边的涂子和佟安喻就舞蹈所说的，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一、二、三、四……快要第五个了。

她在脑子里将所有的节目都记了下来，好似写在纸上，有着和佟安喻一样的期待，她感到可笑，对顾骆河这个人她始终是出尔反尔的。

心里一遍一遍说着看不到顾骆河有什么关系，其实自己也清楚放不下顾骆河的那又是谁

她看到叶景轩走过自己面前去往后台准备，经过时他向上的一瞥，在纪乔懿投射过来的眼神中对她温柔的笑着。才第四个，就已经要去后台准备了么？纪乔懿微微一怔，匆忙付之一笑。

后台摆满了音响设备和各式各样的道具，叶景轩和岑诵从幕布后踏上去，然后消失在阴影里。

佟安喻的眼神失落在幕布之后的尽头，满眼都是叶景轩刚刚干净澄澈的微笑，舞台再耀眼却也不及它的半分。无神地看着舞台，她捏着衣角的手将那厚厚的羽绒服拽的紧凑。

“哎哟，刚刚是谁过去了。”察觉到佟安喻的不对劲，纪乔懿刚刚还木讷的脸突然冒出了点笑容。

“啊？”

沉浸在低落中的佟安喻冷不防惊醒，惊慌的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继而眼神里是满满的仓皇，纪乔懿笑问:“我说刚刚是谁过去了呀。”

“我，我不知道，”佟安喻连忙坐正了身子，佯装认真，“别问我。”“你肯定知道了，你肯定知道！”不听话换来纪乔懿的一顿挠，佟安喻难挡纪乔懿的手，两人在座位上打闹，躲闪之间禁不住碰到隔壁座位的老师。

“对不起，对不起。”

老师从眼镜后面投来严肃的目光，纪乔懿一下子安静下来，急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还提防着纪乔懿放在自己身边的手，佟安喻忍着笑向旁边挪去:“那你别碰我。”

“啪——”话音刚落完，纪乔懿就在她不备时抬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一个女孩从幕布旁钻出脸，眯着眼在昏暗的坐席上来回打量着，仔细从第一排座位往上数，数到纪乔懿所在的那一排，她愣了愣，若有所思的走过去。

座位上纪乔懿和佟安喻还在玩闹，女孩站在过道上，隔着涂子，对比着别人告诉她的模样，在一簇灯光的阴影下认出了纪乔懿的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