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偏自闯。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吗？

看卞主任的样子，她是打算铁了心记自己的处分，只是碍于黎老师的有意偏袒，她还没有找到这位犯事的女学生。

卞主任瘪了瘪嘴，无意间撞见这种教授包庇学生的事，她二十多年的严谨治学一下子成了旁观者眼中的笑柄，她的眼皮子底下还没人敢这么做过。

这件事的严重性她是知道的，本科院校声名在外，校内学生却聚众寻衅滋事，还是出在学院引以为傲的艺术学院。罗校长为此还专门骂了她一顿。没想到事情的源头就出在教育成果丰硕的黎教授手下。

先不说黎教授自己教育的失误，就是对待做错的学生这种包庇的态度，就让卞主任怒意三分:“学生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你也包庇他也包庇，以后学生走上社会怎么适应。”

她的指关节叩在办公桌面上，纪乔懿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办公桌的震动。

“学生是孩子嘛，孩子犯点错在所难免的。”

卞主任却挥了挥手:

“这个是不行的，你……”她继而转头，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纪，纪乔懿。”卞主任犀利的眼光看过来的时候，纪乔懿本来还抬着的头又极快速地低了下去，磕磕巴巴的声音小的可怜。

“行，你……给黎老师送东西的是吧？送完了就好，你先去我办公室等着，就顶楼最里面那间，我这边跟施老师讨论完马上就到。”卞主任一边说着，又站到了施老师的身边。

这句话刚说完，纪乔懿紧攥的手心就已经一片潮湿，卞主任重新跟施老师谈起话来，她紧抿嘴唇，却没有反抗，小声的跟黎老师说了一句“老师我走了”转身就要出去，却被黎老师连声拦住了:“别，站这儿。”

纪乔懿微微愣神，再回头的时候黎老师已无意于她讶异的眼光，只是指了指她站着的地毯:“罚站一会，啊，能不能去卞主任办公室，就看你今天的了。”

什么？

黎老师意味不明的玩笑话让纪乔懿心生疑惑，而下一秒黎老师对卞主任提的条件，却是纪乔懿怎么也不能想到的。

“卞主任啊。”

黎老师提高了分贝，刚好能让卞主任听见。接连被人打断，卞主任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她转过了头，看了看依旧站在这里的纪乔懿，尔后又看向了纪乔懿对面那个身材浮肿的中年男人。

黎老师指了指身边的学生:“她可以戴罪立功的，她聪明着呢。”

和黎老师共事简直是她职业生涯最不幸的事，尤其是当她分管艺术学院以后，她和黎老师教育方针的不同，着实让卞主任费了一番心思。

黎老师是整个学院最优秀却也是最有个性的教授，他所带的每个班级几乎都是同系部中佼佼者。而她在与黎老师思想磨合的时间里，却发现了黎老师是和她分歧最大的一个人。

她觉得黎老师太过纵容学生。

可偏偏学校信任他信任得不行，如果不是他教龄不够，或许现在分管艺术学院的，就是他了。

在别的同事眼里，她就像是在处处刁难黎教授一样。

可是她觉得学生就是要这样管的紧。

卞主任冷漠的瞥了一眼纪乔懿，厉声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