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除了在路上吃饭加油,总是马不停蹄的在公路上奔驰,这趟出了些意外无故弄死了两个人,所以之前准备的好几处地方,将军都不准备过去了,直到了黄土漫天的陇西,才将光着屁股的白老大给扔进了某处荒无人烟的沟壑之中。
白老大的衣服在之前很远的地界就已经给烧掉了,将军之所以把她扒光之后又换了个地方抛尸,也是为了给破案增加些难度。
郑玉成看着白老大光溜溜的被扔进沟壑,才看到她也没有小雀雀,忽然想起当初花姐也没有,回想了片刻,脑中闪过和花织一起洗澡的情景,花织好像也没有,这才恍然明白,可能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样的。
这个季节,黄土坡的荒草还没有荒败,所以陇西的千沟万壑之中最多的就是老鼠,有首歌词是这么写的:我家住在黄土高坡,你家住在耗子窝,你姐在土匪窝把裤子来脱哦,让人一阵摸~一阵摸……
这首歌始终没能过审,所以只在民间流传着,但不妨碍白老大的尸体将会被老鼠啃噬成白骨,然后经过雨水的浇灌之后,才将入土为安。
其实陇西的雨水并不少,只是黄土里的含砂率过高,锁不住水分,至于要降多少次雨才能让白老大入土为安,不是将军所关心的问题。
在将军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把白老大抛到了哪里,除非警察是和电影里的那样,不然将很难找得到白老大了。
在陇西兰城又顺带了两名孤儿,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不需要绑架哄骗什么的,只要许他们有饭吃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一路朝着华夏西北极地进发,直到茫茫的雪山进入众人的视线,郑玉成才又一次感慨,这个世界真大。
眼泪不由自主的就从眼睑滴了下来,划过鼻沟,进入嘴里,有些咸咸的。郑玉成知道自己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妈妈无论如何找他也找不到的世界,也许,自己永远都见不到妈妈了。
摸着兜里已经又扁又脏的大白兔奶糖,郑玉成万念俱灰,关于这块糖的故事,难道就注定只能成为记忆了吗?如果一觉醒来,再也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又该怎么办?
将军看着郑玉成只下雨不打雷的模样,心中对这孩子的认可又多加深了一分,不过他这里可没有什么同情怜悯这些个情绪,一切对他不利甚至影响生存的情绪早就被消灭掉了,留下来的,都只剩下了生存的本能,比如借着最后的一会儿时间补个觉,就是非常正确的做法。
商务车驶出华夏边境的时候,距离郑玉成消失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好几个人都如同郑玉成一样万念俱灰。
花姐和大虎几人在用尽最后一丝精力之后,得出了他们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结论,转宝真的人间蒸发了。
唐九打探了汪氏的动作,死去的那个中年人不是汪氏收买的杀手,唐九只要一直保持沉默,派出所的人便查不到杀死中年人的双鱼刀片是出自谁手,因为除了死去的那个人,刀片也只在唐九的身上游走过。
这几天发生过很多事,宝爷的消失让阿飞和大虎的名声锐减,所以阿飞不得不把弟兄们集合起来,一同对着唐九叫了声九哥。
没有了宝爷的庇护,大虎只能无奈的交出了金砖,唐九不是搞慈善的,也从未自诩过自己是什么好人,不过能答应大虎给他们兄弟几个寻个活路,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加入金龙帮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大虎觉得,除了继续当小混混之外,他暂时还找不到别的生计,除了会打架,他根本一无是处。
好在上交金砖的时候花姐偷偷藏了几块,还有郑玉成私扣下来的那一袋子钱也都被花姐存入了自己的户头。
花姐不准备挥霍这些钱财,除了和花织娘俩的日常开销外,她想一直留着这些钱,等待转宝的归来。
花姐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良善女子,但她早就已经拿转宝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就算看在那些钱的面子上,等他几年又如何?如果哪天能说服自己了,再花掉也不迟。
关于那一袋子几十万钱,林处长是没见到一分的,所以他被强行约到了芙蓉楼,不去都不行。
“林处长,我可是亲手把钱袋子交到了转宝的手里,他应过我万无一失的,您不能说觅就给觅了,那点儿钱我儿子不放眼里,但是事儿您得给办了啊?”
林处长一脸的黑线,他此时怎么可能想不到,就是转宝那臭小子觅了人家行贿的钱,却嫁祸到自己这里,这黑锅是不背也得背了。裤裆里既然已经被抹了黄泥,你说不是屎,难道还让别人趴你裤裆里闻闻不成?
如果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就罢了,偏偏林处长咬不碎自己的牙,只能整颗吞下去,然后再咬牙切齿的应了人家的事,白白给对方划了几百亩基地。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窝囊的酒,林处长才刚从包间走出来,芙蓉楼的老板就递过来一根软中华,点头哈腰的问道:“刚才免费加的菜可还合您的胃口?”
“又不是花我自己的钱吃饭,你送我这免费的人情算哪门子的?”林处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芙蓉楼的老板见林处长似乎并不高兴,但也不得不跟他提一下,苦着脸说道:“林处长,还得麻烦您出个面,跟宝爷说句好话。让他别再收我保护费了,我这店小利微的。”
“宝爷?什么宝爷?”林处长觉得莫名其妙的。
“宝爷就是您家的那个转宝,难道您不知道他的名头?”
“嗯?转宝已经早就不在我家待了,他怎么了?”
“这片儿除了金龙帮就属宝爷的势力了,您居然不知道?别看那转宝年纪不大,连金龙帮的九爷都对他点头哈腰的,听说是九爷还在那小子手上栽过跟头呢!”
林处长一愣神,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小子是走夜路的?不可能吧?”
“广场,皇家9号可都是他的地盘,我还能骗您不成?”老板苦着脸又继续道:“所以麻烦您给说两句好话,就算不走公帐,我也得请您过来吃几顿好的。”
“我考虑考虑,就这样吧!”
林处长搪塞了两句就出了芙蓉楼,他觉得以后没有必要再来这里吃饭了,怪不得转宝敢私吞自己的赃款,原来他还是个混混。
既然和那小子已经是仇人了,林处长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帮芙蓉楼的老板说好话去,甚至自己这边还需要加强戒备,别哪天被人在家门上泼了狗血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枪支被藏匿到了某处,又扔掉已经无用的两个车牌和行驶证,该有的手续都有,所以车子很顺利的就通过了边境。
郑玉成的面前多了一件秋日里才可能穿到的牛仔服,套上之后大小正合身,跟着将军下了商务车才知道这身衣服也并不怎么暖和。
商务车前面停着几辆大型的皮卡,郑玉成只是扫一眼就觉得不凡,这皮卡车的轮胎都赶上自己的个头了。
“班克,这两个孩子给你们狼组了,你先走一步。”
班克就是除了雪狐之外的那名汉子,冲锋虽然过境之前就离开了他的手,但依旧有满满的铁血之意从他身上体现出来。
“将军,这个好苗子你又要送给狐组?不公平……”
话还没说完就被将军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班克无奈叹了口气,带着兰城带来的俩孩子,转身上了一辆皮卡。
待班克走后,将军才对着雪狐说道:“回去后告诉那几个孩子,人带回来了,但我不打算让他进你们狐组。”
雪狐眉宇一凝,眼中异样的光芒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便对着将军点了点头,将军的话就是命令,他知道反驳没什么必要。
将军说完之后,愣了一下,又对着雪狐说道:“按着规矩,魂组的成员都是机密,但我不说你也能猜的出来,这也是我路上才做出的决定。”
雪狐略一点头,“将军放心,这孩子我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了,我从未出过这趟任务。”
将军对雪狐的态度很满意,略一点头,就挥挥手,示意他也可以滚蛋了。
郑玉成没有料到,当将军摘下金丝眼镜换上迷彩服的一刻,是那样的神采奕奕,再随他上了皮卡之后,看着重型皮卡的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动,简直酷毙了。
“你说这是新家,我能穿你这样的衣服吗?”郑玉成壮着胆子问了句。
“当然,这叫迷彩服,你以后大多数的时间都会穿这个,马上我要送你去个地方,当进入那个阵营之后,你就得记住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你转宝了,有的只是你的绰号。”
“绰号?”
“绰号就是外号,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但在咱们这,绰号可以变成神一般的称谓,前提是要自己去为绰号去奋斗,让它响彻九霄。”
“我也有绰号,是人家给起的。”
“哦?”将军很有兴趣的问道:“你的绰号是什么?”
“鬼刀宝爷,我觉得我还小,总被人家叫宝爷有点儿别扭。”郑玉成说了句心里话。
“行,你以后就叫鬼刀吧!魂组的人都是幽灵,你这绰号也正合适。”
将军就这么随意的送了个绰号给郑玉成,而郑玉成却不知道,在这个集团里,每一个绰号都是靠个人的荣誉换来的,就像雪狐,他一个人狙杀了一整个兵团,才得到了‘雪狐’这个绰号。
如果不是将军亲自出任务,也不可能有班克和雪狐这样的高手随行的,有雪狐和班克在身边,别说白老大一个人,只怕一百个她那样的也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