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把面包车就停在辅道边上,车门开着,笑吟吟的等着中年男子把郑玉成给弄过来。
白老大正在心里算计着该如何解剖郑玉成的小肚子,是不是需要把他的器官都存起来,却不知并排着一辆商务车,里面的人也正同她一样笑吟吟的看着郑玉成。
“本以为这孩子能混进当官的家里就算是能耐,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混地盘的头子,咱们运气好,捡到个宝贝。”商务车的副驾驶,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说道。
“要不是那几个孩子寻死觅活的要咱们寻他,这个宝儿还真就从手指缝漏出去了。”
这句话是出自后座一位粗壮汉子之口,这个汉子至少得有一米八多,坐在后座,脑袋都贴着车顶棚了。
而车上包括司机,一共四个人,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迷彩服的,始终沉默不语,似乎对他们的对话没什么兴趣。
“稳定军心很重要,能找到好兵源固然好,就算这孩子是个白痴,拉回去当他们的面放逐掉也好过军心涣散。”
“是的将军,这回小蝶该满意了。”
“我不在乎她们几个孩子的意见,只在乎咱们集团的利益,有可造的好苗子当然不会放过,如果不是好苗子,暗中处理掉就是了。”
郑玉成并不知道在这个晴朗的夜晚,他成了一场血腥拼杀的主角,螳螂和黄雀都在为了他这条虫子虎视眈眈。
“叔叔你是坏人,坏人……还我妈妈……”郑玉成说着就开始朝着面前的中年人拍打,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已经知道把双鱼刀片在对方大腿上划个弧度,轻轻的,才是最好的杀招。
中年人的大腿没有木头坚硬,血管被割开的一霎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虽然已经把熊孩子掐着脖子拎了起来,却感觉自己的腿部突然一软,一下半跪在了地上。
郑玉成不给中年人反应的机会,他今晚才听唐九说过,被他的刀划在腿上肚子上,一开始都不没有什么感觉,所以郑玉成认为自己还有机会逃走。
双鱼刀片在自己的脖子边上又划了几下,郑玉成不会在乎中年人能不能活,如果不使劲的划,多划几下,也许自己就会重新回到白老大的身边,然后变成饺子。
中年人的胳膊手腕被划了数下,半跪着的他突然手一松,熊孩子就从自己的手里像泥鳅一样脱身而去,直到此时,他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手为什么会自动松开。
看到郑玉成脱身,将军用手抬了抬金丝眼镜的框架,嘴角一抿道:“我改变主意了,这孩子不一般,得把他特殊对待。”
白老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个孩子都已经被揪住脖子了,居然还能逃跑,来不及理会中年人的情况,催促司机道:“追,那个孩子今天必须死。”
而商务车里被称作将军的金丝眼镜也在看着这一切,他却是看清了郑玉成是如何把中年人放倒的,也自然知道那辆面包车不会善罢甘休。
“超过去,不能让面部车得手。”将军一声令下,商务车的油门已经轰了起来。
面包车在辅道上还需要躲避零星的行人和障碍,却不如主道上的商务车,此时已经在面包车的前方,正准备随时冲入辅道逼停白老大。
郑玉成不敢慢下丝毫,哪怕他的小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也不敢慢下丝毫,一路朝着皇家9号越跑越远。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枪响,是白老大开的枪,她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孩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如果今晚被他跑掉,也许将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只是听到枪响,将军在一瞬间就知道是面包车冲着郑玉成开了枪。
“雪狐,救人。”
商务车的司机很专业,将军的命令还没说完,电动车门就已打开,一道白色影子就直接窜了出去。
身穿白色迷彩的男子在蹿出车门之后,直接一跃就跨越了马路主道和辅道间的绿化障碍,朝着郑玉成飞奔而去。
从枪响到自己飞起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郑玉成就感觉天地突然倒转,一阵眩晕。
郑玉成并没有中枪,而是被名叫雪狐的男子一把扔了出去,就在他飞入马路主道之时,商务车的司机突然一脚刹车,郑玉成被一只胳膊接住拉入车内的同时,车门也在惯性之下嘭的一声关闭掉。
将郑玉成扔向商务车之后,雪狐依旧在奔跑,却不是向着商务车,而是在朝着反方向奔去。
白老大抬手瞄准那个穿着白色迷彩服朝着自己这边奔跑的男子,他一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让白老大没有料到的是,雪狐并没有针对面包车的意思,而是直接飘向了后方。
雪狐的速度太快了,白老大自知想命中他不太可能,自己不是神枪手,也很少碰枪。手枪对于她来说只是平日里用来压阵用的,如果不是今晚见到转宝格外红眼,也绝不会开那一枪。
既然迷彩服不是针对自己,白老大便顾不得许多,转宝的命她必须收走,所以她必须追上那辆商务车,截停它,然后要人。
雪狐停下身子,略喘着粗气,半蹲着扫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问道:“开枪的是谁,你们老大又是谁?说出来可能不杀你。”
地上的中年人浑身都被血液浸染了,已经不是起初那西服革履潇洒的模样,他现在很后悔出这趟任务。
只是看了雪狐一眼,就是奔腾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中年人兴不起一丝反抗之意,恐惧且无力的回应了一声,“白~白老大,我们是……江老的人。”
雪狐站起身来,中年人的瞳孔开始无限放大,当钢头靴踢在他的脑袋上,除了“咚”的一声,好像还伴随着其它清脆的声响在里面。
中年人无法确定自己的脖子是不是真的断了,因为他再也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了。
杀了中年人之后,雪狐见四周没有目击者,身影便迅速隐入角落,避开了所有需要回避的东西,比如摄像头或是其他人的视线,朝着商务车大概的方向遁去。
白老大以为她的司机是所向披靡的,只是今天怎么了,越是让他追上前面那辆商务,司机越是踩不下去油门。
商务车没有拐过弯也没有调过头,约莫一刻钟左右,车子已经驶入了郊区,就在一处无人之地,商务车缓缓刹住了车子。
白老大并不知道和她一起来的那位中年人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于那一脚钢头靴之下,也得失血过多而死,所以她依旧是傲慢的,不可一世的。
商务车的门开了,白老大虽然有些不妙的感觉,但手里的枪告诉她,走夜路的人未必都是她这样的狠人,所以她提着枪上了商务车。
面包车的司机紧紧抓着方向盘,档位已经挂好,离合器也踩了一半,让车子始终处在起步状态,做好了所有撤退的准备,才意识到今晚的天气格外的热,在白老大下车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空调关掉了,绝不能让空调影响了车子的动力。
白老大没有看到,司机却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商务车只是一脚刹车就把那孩子接入了车里,那不是开车,敢情那是在玩特技,虽然不怎么酷炫,但那种自信却不是谁都有的。
白老大举着手枪进入商务车的一瞬间,车门就关上了,车里的灯光也很配合的亮了起来。
当看清面前的景象,白老大才意识到刚才不妙的感觉是对的,是狂妄自大害了自己,是一直以来无敌的傲慢改变了自己的判断。
白老大用枪指着对方,而对方正拿着一把轻机对着自己,冲锋枪的后座就抵在对方的胸膛,即便自己一枪爆了对方的脑袋,也保不齐在神经的惯性之下,自己也会变成马蜂窝。
不管拿着冲锋对准白老大的人有多么专业,他都不会对白老大开枪,白老大成为马蜂窝他不在乎,可车门也会被射穿,动不动就曝光可不是专业人士干的事。
白老大一声也不敢吭,用余光迅速将车内的情况扫视一遍,可当她扫视到副驾驶的位置时,才发现还有一根枪管对着自己,是从副驾驶的头枕处伸过来的。
副驾驶的将军语气很沉稳,对着白老大说道:“把枪扔了,你能活到现在不是我们在犹豫,是不想枪声引起别人注意。”
白老大不是小孩子,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听将军的话,而是把自己的枪口对准了一脸惊惧的郑玉成,她随时都能扣下扳机,取走这熊孩子的性命。
“这孩子应该对你们很重要,别乱来,信不信我开枪宰了他?”白老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以表示自己并不畏惧他们。
拿着冲锋的汉子没有说话,让白老大郁闷的是副驾驶的人也没有说话,场面就这么僵持着,让白老大有些尴尬,进退两难。
能看得出来对方一定比自己还要狠,白老大不认为开了枪之后自己还能活过下一秒,可就这么僵持着,她怕自己会撑不住崩溃掉。
将军就是要她崩溃,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
只是白老大并不知道,将军如此心机,却只是为了保住商务车的外观不受损伤,根本没有其他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