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场自作多情。
那冷哼微弱的几乎听不见，无心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她只能轻叹，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十全十美的。
王爷爱王妃，她在王爷身旁多年，是能看出来的，而这王妃……
终归是一名聪明的女子，她还未泥足深陷，虽对王爷有心，却也随时可以退出，怪只怪，王爷的身份太过不由人。
“无心，明日王爷约本宫出去体察民情，你说，这是真的想要体察民情，还是别有用意呢？”
突然想到方才奴才的话语，路亦清忍不住开口询问无心。
这无心在刘恒身旁多年，再如何也应该能猜出出些什么吧。
“怕是汉宫之人又来了吧。”闻言，无心毫无防备的开口。
对于路亦清，她想她该告诉她，日后该如何选择就看她了。
这感情之事不由人，可时间如此长，日后，王妃会爱上主子也不一定，只希望到时候的主子，还未变心。
“汉宫之人？”听闻汉宫，路亦清有些不懂，她不就是汉宫之人吗？
“汉宫每年都会派人入各藩王的封地暗访，吕后终归是不放心各位藩王的，王爷自然也是其中一个。”
无心如实开口。
路亦清却是琢磨了起来，吕后性子多疑，现如今皇宫大权几乎握在她手上，做出这种事也正常，只是刘恒为何要带自己出去。
难道还打算让自己给吕后派来的人看，然后以示忠诚吗？
他，从来都不会是这种人。
既然不是，那为何要自己出去？
许是想不通，路亦清的眉头越蹙越紧，无心见状，轻笑出声，“若是因为王爷喜你，你可愿接受？”
喜欢自己吗？
路亦清有些不懂的看向无心，心还是加速跳了几下。
“怎么会，王爷如此人物，怎会看上本宫。”最终，路亦清还是逃避了。
不管刘恒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他都太过于孝顺，而他的母妃薄氏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更何况，她是汉宫之人，终归，只能是敌，无法成友。
“王妃娘娘还是忘了，您现在已是王妃啊。”听着路亦清的否认，无心站起身走出门外，语气幽然的开口。
路亦清心中一抖，王妃，这头衔，不太适合自己呢。
次日一早，路亦清因着知道要出府，于是早早的就换了一声男装站在门口等待刘恒。
没一会，刘恒便走了出来，路亦清是女子，身材终归娇小，站在刘恒身旁就好似他的弟弟一般。
“怎的如此穿着？”刘恒一出来就看见了路亦清的穿着，眼里划过一丝怀念，却还是被生生压下，语气岑冷。
“本宫无便装，只有这一套男装。”路亦清抬头看向刘恒，眸子里满是挑衅。
刘恒嗤笑，突而低头凑近路亦清。
路亦清吓了一跳，立即退后一步，面上一丝慌乱被刘恒看的清楚，“王妃还是换回女装吧，今日出府是给吕后派来的人看的，终归不能让他们知道，本王的王妃有一穿男装的嗜好。”
“男装怎么了？至少比女装方便。”路亦清毫不犹豫的回话。
这一刻的刘恒眼里的怀念更甚，这种语气的路亦清，让他想到了从前，那个会与自己玩闹的路亦清，而不是那个整日郁郁寡欢，嘴中说出的话总是感叹的王妃。
“男装便男装，本王倒在不怕与一男子携手，就怕……”
他出言威胁，显然这话很是受用，路亦清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你……”
“本王如何？”看着气急的路亦清，刘恒依旧开口，好似不气死连衣裙不甘心一般。
路亦清狠狠地一咬牙，转头盯着无心道，“将你的便装拿出来，记住，女的！”
最后二字她咬的极为重，无心轻笑，“是，要女的。”
当无心离开，刘恒这才好心情开口，“穿下人衣衫，何时起，本王竟穷到如此地步了？”
“你到底想如何？”显然今日的路亦清心情实在是不好，而刘恒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对自己说话。
“本王不想如何，呵呵。”看着张牙舞爪的路亦清，刘恒终于满意了，他的心里，路亦清一直都属于这样单纯的女子而不是这些天在府中那样，处处勾心斗角。
那般的女子，不是她。
无心拿便装回来时，路亦清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意，一声便装被她抓的皱皱的。
刘恒看着，微微皱眉，“如此皱，如何穿？”
闻言，路亦清看了眼他，不屑的开口，“便装嘛，够破才叫贫苦百姓。”
“这逻辑，本王倒是无言以对。”被路亦清的逻辑气到，刘恒摇摇头竟是轻笑了起来。
无心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变化，眸子里闪烁着一抹笑意。
在代宫中，亦清与王爷针锋相对，但也勾心斗角，谁也不信任谁，未曾想，这要出去了，竟是这般模样，看来也是压抑的太久。
这偌大的代宫，终归不是人呆的地，太过于压抑，再美好的人，进来也只能被染黑，亦如王爷，亦如亦清。
路亦清换好便装就和刘恒一起出了门，因着刘恒身上的便装再不挤也是个高贵的公子，而路亦清的便装却是皱巴巴的。
最终，路亦清和无心一样，成了婢女。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路亦清喜欢的，一路上她也嘟嘟哝哝着，不愿意成为丫鬟。
刘恒心情大好，看着终于有活力的路亦清，竟是陪她调侃了起来。
“亦清不想当丫鬟，是想当什么？”在外面，自然是不能以王妃王爷相称，所以刘恒擅自叫了路亦清从前说的名字。
无心好奇的歪头，“亦清？”
自己是代替窦氏嫁过来的，这亦清自然是不能随意说出口，而现如今被叫出口，她只得解释，“一般在外我都喜欢叫这名字。”
闻言，无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亦清是从小便被太后养在宫中，难不成还能出宫？”
“偷偷跑嘛，不能明目张胆出来，还不允许我偶尔偷偷跑出来一次啊。”说到这个，路亦清的眼睛就是一阵发亮。
刘恒听着她的话语，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偶尔偷偷跑，看来这是常事，那么那次真的只是巧合吗？
身后的路亦清和无心还在说着什么，刘恒却是将目光定在一只发簪上随即抬脚走上前。
他是主子，他一走，路亦清也只得抱怨着跟着走。
走到小摊前，摊主看见刘恒，看他的气质与穿着就知道是不俗之人，立即战战兢兢的給他介绍东西。
路亦清看着，撇撇嘴，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无心，小声道，“这摊子都是女子饰物，我看你家爷八成是看上哪家小娘子了。”
她这话虽然小声，但刘恒是练武之人，怎会听不见，不由得在心中发笑。
“可那家小娘子并不喜欢小爷我，你说这如何是好？”说着他伸手状似随意的拿起发簪，随后示意身旁的侍者付钱。
而路亦清并无那么多想法，眼睛亮亮的看向他，“爷看上哪家小娘子了，我去给你说媒。”
“哦？说了媒，然后让那家的小娘子来与你争宠吗？”拿起方才在摊上买的发簪，刘恒一边说着，一边似是随意的给路亦清戴好。
路亦清一愣，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得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好歹也陪着爷出来一趟，怎可空手而归。”刘恒咳了咳，以表示自己的意思。
不知为何，听见刘恒的解释，路亦清心里微微的有些涩然，不是很好受。
装作无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小摊贩，她撇撇嘴，鄙夷的道，“爷好歹是大户人家，居然买小摊上的东西送我，抠门。”
被这话说的哭笑不得，刘恒只得无视，眼睛却看向路亦清头上的发簪，有些东西并不是贵便合适的。
亦如这发簪虽不贵，却能衬出路亦清身上的淡雅，好看至极。
眼里划过一抹迷恋，无心看着眼中，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爷还是会放下王妃是汉宫之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喜爱她，就是不知道，王妃是否能放下爷的身份。
“爷，已经解决了。”一名男子突然出现在刘恒身后，刘恒挑挑眉，“哦？如此快？”
他有些不相信，亦或者是他不满意。
本介绍借着这次的事情带路亦清出来玩，若是解决了，是否就应该回去了，回答当初的针锋相对。
无心待在刘恒身旁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当即推着那名侍卫就道，“再去看一圈吧。”
侍卫不明所以的看向刘恒，刘恒微微点头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无心看着，心里一跳，这般表情是……
她还未想完，刘恒就已经抬脚跑了出去。
而无心反应过来也随之而去。
再小摊前吃东西的路亦清只感觉身旁刮起一场风，随后便看到刘恒突然伸手拉过她手中的食物。
“你……”
路亦清气的咬牙切齿，刘恒却是很欠揍的挑眉，“我如何？”
“这是我的。”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路亦清伸手便去扯刘恒手中的食物。
刘恒眼神一变，看了眼无心，伸手就将手中的食物往后丢，随后冷冷的扫了眼摊主。
“你这人，不吃就不吃，为何如此浪费？”路亦清并非是天生的公主，她知道珍惜，所以当刘恒将食物丢出去时，她的眼神就变了。